第924章 問題

　　婆子姓趙，四十左右歲的年紀，身材均勻，個子偏高。

　　往那一站，一闆一眼，不苟言笑，跟其他上前奉承的人，截然不同，而這正是宋青苑想要的。

　　她早想給李氏身邊，配個懂規矩的人，能夠規勸，甚至幫助她約束，李氏的某些不合時宜的行為。

　　“你以後，就跟在我娘跟前伺候。
”宋青苑眼裡閃過一抹深色。

　　“不過你的賣身契，握在我的手裡，夫人若是做錯了事，我唯你是問，你可懂得？
”宋青苑的聲音變得嚴厲。

　　趙老婆子一怔，立刻低下頭，“奴婢懂得！
”

　　站在她眼前的小姐，年歲不大，可話語中的意思卻告訴她。

　　自己的手裡握著她的賣身契，才是她真正的主子，至於夫人，她需要替她看著。

　　“奴婢必不辜負小姐所望。
”趙婆子保證道。

　　宋青苑心下滿意，“聰明人知道什麽該做，什麽不該做。
”

　　“隻要老老實實，不自作聰明，不耍小心思，我自不會虧待你！
”

　　“是，小姐！
”

　　趙婆子一下子明白了宋青苑的意思，跟在宋青苑身後，拜見了李氏。

　　李氏撇撇嘴，對趙婆子悶葫蘆的模樣，不甚滿意。

　　不過一想到這個奴婢是白來的，不用她自己掏錢，就又開心起來，有便宜誰不佔啊！

　　李氏眼珠子一轉，“那這個婆子的月例銀……”

　　“我出！
”宋青苑當即道。

　　“嘿嘿！
嘿嘿！
”李氏乾笑，“那多不好意思啊！
”

　　“娘自己兜裡有銀子，要不然就……”李氏假裝客氣。

　　宋青苑似笑非笑，“孝順娘是苑兒該做的，這點月利錢，哪還用得著娘來出。
”

　　“我閨女真好……”李氏喜笑顏開，留須拍馬的話不要錢的，一溜煙兒往出冒。

　　宋青苑也跟著笑了，贖身銀是她出的，月例錢是她發，那趙婆子是誰的人，不言而喻。

　　她娘以後就是秋後的螞蚱，她一定讓她蹦的不起來。

　　宋青苑的目光看向孫氏等人，孫氏這次不光自己挑丫鬟，也會把屬於錢婉茹的丫鬟挑好帶回去。

　　至於宋惠英和鄭悅，娘倆寄居在宋家，是不打算挑下人的。

　　可經不住大家勸，最後也挑了一個丫鬟。

　　葉氏那邊，則是打算挑使喚婆子，這會兒正跟宋青茉，宋青蓉商量著。

　　“奶！
你們先挑著，我去爹那邊看看。
”宋青苑交代完，朝著男丁那邊走過去。

　　此時，宋誠忠，宋誠義，宋誠禮已經選好小廝。

　　隻有四郎猶豫不決，看看這個，看看那個，跟過來招呼他的另一個人伢子討價還價。

　　“太瘦了，一看就沒吃飽，這個便宜點，十兩銀子。
”

　　四郎小眼一眯，故意道，“你再看看，這個眼睛小，沒有神，一看就不機靈。
”

　　“還有這身闆，風一吹就倒，也做不了力氣活，我買他肯定虧了。
”

　　四郎皺起眉，臉上帶著嫌棄。

　　“那小少爺看看這邊，這個眼睛大，看著機靈。
”

　　“還有這個，看看這身子壯的，像頭小牛，吃的多，力氣大，絕對讓少爺滿意。
”

　　人伢子笑道，絲毫不把四郎的嫌棄放在心上，直接換了人推薦。

　　他經常做這種買賣，怎麽會不明白，四郎的挑剔，是想砍價。

　　果然，人伢子說完，四郎胖胖的小臉皺了起來。

　　背過手，把人伢子指的兩個人打量一番，搜腸刮肚的想了好一會兒才道，“這兩個不合眼緣！
”

　　大眼睛，有些機靈的少年，一聽四郎的話，頓時抿起嘴，眼淚在眼眶內打轉。

　　撲通一聲，跪倒在地，“少爺是大善人，活菩薩轉世，求少爺買下奴才吧！
”

　　“奴才給少爺當牛做馬……”

　　少年滔滔不絕的保證著，眼睛看向四郎，帶著討好。

　　四郎看看這個，又看看之前的那個，一時之間，到是拿不定主意。

　　恰巧這時，宋青苑走了進來，四郎立刻問道，“姐，他和他，你說我挑哪個好？
”

　　四郎在兩個少年身上點了點，詢問宋青苑的意見。

　　宋青苑踱步，在一群年紀不大的少年面前轉了一圈，仔細打量一番。

　　問道，“假如有一天，先生留了大量的功課，給你的主子完成，而你的主子卻想出去逛街，這個時候你們該怎麽辦？
”

　　問題一出，小少年們立刻思索起來，他們明白，這是小姐在考驗他們，若是答的好，就能被選中。

　　“回小姐，奴才會規勸少爺學業為重。
”看起來機靈的少年率先回答。

　　“若少爺不聽呢？
”宋青苑追問。

　　“那奴才……那奴才……”機靈少年眼睛一轉，瞬間明白，做主的人是誰，立刻改了話音，“奴才會稟報小姐，稟報夫人，稟報老爺。
”

　　“嗯！
”宋青苑點點頭，看似滿意，“你先起來吧，別跪著了。
”

　　“謝小姐！
謝小姐！
”少年露出喜色，手指在袖子裡激動的直顫。

　　他想他的答案，是讓這位小姐滿意了。

　　“你，你會怎麽做？
”宋青苑又指向另外一個少年。

　　“奴才……奴才會勸少爺……”少年唯唯諾諾。

　　之後，宋青苑又指其他幾個，大家的回答幾乎大同小異，要麽是規勸，要麽是告狀讓四郎的家中長輩介入。

　　直到最後，宋青苑才看向那個，最開始被四郎看中的少年，“你會怎麽做？
”

　　少年一愣，表情迷茫，如實道，“奴才不知。
”

　　“少爺是主子，奴、才……”

　　少年看了看四郎，又看了看宋青苑，把頭低下去。

　　宋青苑沒什麽反應，隻是對著四郎道，“你自己選吧！
”

　　“我選他！
”四郎伸手一指，不再糾結，還是維持了最初的選擇。

　　“為、為什麽？
”機靈少年瞪大眼睛，一臉的不可置信。

　　“小姐，小姐，為什麽不是選奴才？
”他的答案沒毛病啊！

　　機靈少年上前兩步，眼看就要撲倒在宋青苑腿邊。

　　被人伢子一擡腳踹了回去，呵斥道，“不長眼睛的東西，還好意思問。
”

　　“做奴才就要守奴才的本分，別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。
”

　　“我教你們多少次了，賣身契握在誰手裡，誰給你們發月例銀子，誰就是你們的主子。
”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