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敵軍一個個戰意盎然的模樣,天璇忍不住嘲弄一聲,“這西秦的狗皇帝,還真能臨陣畫餅啊!
”
玉衡臉色比他鎮定一些,“不得不說,顧千殇這餅,畫得極對西秦軍的胃口。
”
驅之以利,恰到好處,也是他顧千殇的能耐。
天璇氣不過,罵道,“這般西秦人,真是天生受虐狂!
賤得叫人沒眼看!
”
玉衡面不改色,“注意,顧千殇要逃了。
”
天璇面容微沉,目光死死盯着顧千殇身邊那些騎在馬上的黑衣暗衛。
那些人氣息沉斂,動作輕巧,顯然是顧千殇培養的高手。
顧千殇煽動西秦軍助他突圍,是想留着這些高手,當作最後的保命符。
“有把握攔住他們嗎?
”玉衡的聲音依然冷靜。
聞言,天璇郁悶地開口,“我們的兵力雖然比他們多一倍,可如果那些西秦兵豁出性命以死相拼,策應顧千殇和那群高手突圍,我們攔不住他。
”
這也是他最惱怒的地方。
有哪個将領,會讓主動開口,誘之以利,讓自己麾下的将士用命去換自己的活路?
偏偏顧千殇就是這麼不要臉不要皮,理所當然做到了常人所不能及之事!
果然,正如天璇所料。
顧千殇一聲令下,兩萬西秦軍以錐形陣沖擊七星衛,将策馬而行的顧千殇和他的暗衛們護在其中。
在一陣不要命的沖擊下,防禦陣容出現漏洞,顧千殇當即領着暗衛沖出包圍圈!
左兆熙遠遠看到顧千殇突圍,跟天璇對視一眼,帶着一衆高手掠到馬上,奮起直追!
玉衡擔憂看了他們一眼,卻不得不留下指揮戰陣,對付視死如歸的西秦軍。
顧千殇逃匿下山,跑出一段路,迎面撞見了前去調兵的統領。
見到他身後空無一人,顧千殇冷下臉,寒聲質問,“不是讓你去西郊調兵嗎?
人呢!
”
那統領急道,“西郊後備營遭遇西南駐軍偷襲,劉統領又以為陛下去了東郊平亂,便領着人追着敵軍去了東郊!
”
顧千殇瞳孔猛縮。
“西南駐軍那群酒囊飯袋,敢偷襲西郊軍營?
”他直覺其中有詐,又問,“來了多少人?
”
統領道,“聽留在軍營的傷患說,莫約兩千人,身穿西南駐軍的衣服,不過,那些人戰力不凡,出手極其狠辣,殺了咱們不少人!
”
顧千殇立刻想起親赴陽城,動向不明的左傾顔。
心中一股不安的感覺嗞嗞冒了出來,“太子妃兄妹來陽城,定是另有目的。
”
“左家二郎煽動安淩軍叛亂,引朕前往東郊,又一路向北,将我們帶進天禹山,陷入他們的事先準備好的埋伏圈中……”
統領順着顧千殇的思路問,“那太子妃呢?
”
“是啊……太子妃呢……”顧千殇狠戾的眸子微微眯起,果斷扯住馬缰,“掉頭,前往東郊,跟後備軍彙合。
”
統領詫異,“不去南郊嗎?
畢竟,東南駐軍的戰力更強,又跟朝廷有仇,讓他們對付太子餘孽,豈不正好?
更何況,闫将軍還調了五萬兵馬進駐南郊。
”
在他看來,南郊,無疑是最安全的。
顧千殇卻是不為所動,寒聲道,“十萬東南駐軍,極大可能已經反水,闫宇的五萬人馬,我們不能冒險。
”
若真如他所料,闫宇和西秦那五萬兵馬如今的情況,隻會比他們更危險!
除了策反東南駐軍,消弭前仇舊怨,需要太子妃親自出面,以彰顯誠意之外,他根本想不到,太子妃還有什麼非來陽城不可的理由。
統領頓時目瞪口呆,“這怎麼可能!
”
可他還沒來得及多問,顧千殇已經馬鞭一甩,策馬疾出!
左兆熙遠遠瞧見顧千殇幾人突然改道前往東郊,臉色大變,“糟了!
”
天璇一臉懵地回過頭來,“怎麼了?
”
左兆熙急道,“若顔顔的計劃順利,此時,西秦八萬後備軍應該正在東郊營地,與十萬西南駐軍殺個你死我活。
”
他還知道,大嫂脫困後策馬往東郊的方向去,定是想幫着西南駐軍拖住那八萬西秦後備軍。
若顧千殇此時趕到戰場,西秦軍無疑将士氣大振!
兩軍戰況和局勢皆會因此生變……
不得不說,顧千殇的警惕心,太高了。
天璇很快反應過來,道,“顧千殇定是派人前往西郊抽調援軍,意外發現了太子妃的計劃……顧千殇為人謹慎,此刻勢單力薄,定不會冒險回南郊。
”
左兆熙忍不住懊惱,“可惜,七星衛和安淩軍又被兩萬西秦軍拖住,抽不開身。
”
萬一大嫂又落入顧千殇手裡,或是顧千殇領着那八萬兵馬殺回南郊……
那他們一番辛苦布局好不容易拿到的優勢,就都嚯嚯沒了!
“左将軍不必憂心。
”與之相比,天璇倒是鎮定得多。
下一刻,便聽他道,“主子眼下大概已經見到太子妃了,他若得知太子妃的計劃,定不會放任西南駐軍不管。
”
左兆熙猛地擰過頭,難以置信追問,“你說哪個主子?
!
”
“哦,剛剛一着急忘了告訴你。
”天璇撓頭,朗笑出聲。
“我家主子,就你妹夫,他還活着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