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那麼缺心眼兒？
明明知道外頭在下雨還連傘都不帶就沖出去？

　　關鍵是那人還穿着盧芳的連帽衫，故意用帽子遮住臉，從大爺面前走過。

　　這就制造了一個很好的離開家的證據。

　　“大爺！
劉金華跟盧芳的夫妻關系怎麼樣？
平時兩人吵架嗎？
”錢國軍期待地問。

　　“這個......”大爺遲疑了一瞬，“關系挺好的，吵架不吵架不知道，他們住六樓，我不是很清楚。
”

　　“盧芳失蹤了這麼久，她父母家有來人看望過嗎？
有沒有别的女人來找劉金華？
”沈晨鳴想從第三者身上突破。

　　如果很短的時間内就有别的女人找上門來，他們可以從這個方面切入正題。

　　“沒有。
”大爺十分肯定地回答，“劉金華是個很不錯的男人，他每天都早出晚歸，沒有什麼女人來找他。
”

　　沈晨鳴跟錢國軍兩人相互對視了幾秒，随後雙雙離開，回到車上。

　　“老沈！
這個案子果然有許多的疑點。
”一上車，錢國軍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，“劉金華有很大的作案嫌疑。
咱們怎麼辦？
是抓還是不抓？
”

　　“目前證據不足，不能輕易抓捕，晚上半夜再來一趟吧！
咱們弄點道具，演一場戲。
”

　　“演戲？
”錢國軍狐疑地看着沈晨鳴，“你打算怎麼做？
”

　　沈晨鳴壓低聲音跟他說了幾句話，錢國軍臉色大變，随後促狹地笑了：“哈哈哈！
為了辦案，老沈你可真有法子，劉金華心裡沒鬼都會被你吓出鬼來。
”

　　“試試而已。
”沈晨鳴不置可否地一笑，讓錢國軍開車回單位。

　　今天又是回不去一天，想起昨晚上媳婦的熱情，他眼底都是渴望。

　　“老錢！
你媳婦還跟你鬧騰嗎？
”

　　“鬧，怎麼不鬧，我媳婦就一孩子，見了我都恨不得叫爸爸。
”錢國軍愁眉苦臉，“以前覺得她那麼黏人很可愛，現在就不這麼覺得了，有時候也挺煩的。

　　每隔一段時間沒回去，再出來都得費一番勁兒，非得哭唧唧粘着不放。
”

　　“知足吧！
有人黏糊還不好？
”

　　“你不懂，偶爾一兩次黏糊是情趣，每次都這樣就是負擔。
”錢國軍苦笑，“咱們在外邊已經夠累了，回去還得哄個長不大的孩子。

　　說實話，我覺得我兒子都比我媳婦懂事，他黏我都沒媳婦黏得緊。
老沈！
還是媳婦落落大方，估計黏你也不會黏糊得那麼厲害。
”

　　沈晨鳴淡然一笑：“是，我媳婦比較理智，當老師的人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。
文藝工作者比較感性，容易情緒外放，其實這也是一種幸福。
能黏你，說明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要。
”

　　錢國軍頓了頓，覺得沈晨鳴的話沒錯，他媳婦是粘人了些，可也說明他們夫妻倆的感情特别好。

　　兩人一路聊到單位，沈晨鳴準備了假發和袖珍錄音機，吃過午飯，等着夜幕來臨。

　　劉金華下了班，跟往常一樣回到家，小賣部大爺看着他的背影，忽然就覺得這人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。

　　今天來的這兩個公安很厲害，問話也有技巧，很輕松地就勾起了他的回憶。

　　那天晚上他起來巡視店裡，看看有沒有小偷小摸的毛賊來禍害，無意之中就瞧見他扛着個行李箱下來。

　　行李箱被塞得鼓鼓囊囊，還死沉死沉，當時他也沒在意，隻當是他搬啥東西出去。
這會兒看來，他的行蹤未免太詭異了些。

　　深更半夜扛着行李箱往外跑？
還是在他媳婦失蹤的當夜？
怎麼想怎麼讓人毛骨悚然。

　　那位公安問他有沒有瞧見盧芳的臉，他真沒瞧見，就瞧見了一個背影。

　　又問他那天是不是一直下雨，是一直下雨呀！
盧芳還來買了方便面呢？
對呀！
盧芳知道外邊一直在下雨，為什麼不拿雨傘就下來了？

　　還帶着個衣服帽子，不讓他看到臉，拿出去的人會是盧芳嗎？
如果是别的人呢？

　　大爺很納悶，别人為什麼會穿着盧芳的衣服？

　　錢國軍和沈晨鳴走後，大爺一直在想這件事，一直沒想明白。

　　看見劉金華的背影，大爺都好想抓住他問一句：“那晚你扛着的行李箱裡到底裝着什麼？
是不是盧芳？
”

　　可惜他不敢問，不能搶了公安的飯碗。

　　劉金華回到家，沒有直接上六樓，而是先去了五樓的501室，他家是六樓的601。

　　這裡都是一梯兩戶的格局。

　　掏出鑰匙，打開501的房門，裡頭走出來一個長相美豔的女人，看見他回來，小鳥投林一般撲了上來。

　　“金華！
你終于回來了，人家好想你啊！
”

　　劉金華一手摟住女人的腰肢，一手将公文包放在沙發上：“我也想你了。
菜洗好了嗎？
我來炒。
”

　　“嗯！
都洗好了。
”女人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，“金華！
我的那位要回來了，你說，咱們能不能用同樣的方法弄死他？
”

　　“你傻呀！
弄死他做什麼？
弄死了你不得重新找個金主包養？
别指望我養你，我的業績還指望你呢。
”

　　女人不樂意了，黑着臉：“金華！
你就沒想過跟我地久天長？
”

　　“齊秀兒！
你是不是沒腦子，天長地久有什麼意思？
偷偷摸摸的不更有滋有味？
”劉金華安撫女人，“你那金主是年紀大點兒，老點兒，可有錢呀！
每個月給你一萬塊生活費。

　　還給你買房子，你啥都不用幹，頂多他回來了陪着玩幾天，還有什麼不知足的？
他走了還有我陪着你，咱們就這樣樓上樓下地住着，既是鄰居，也是情人，挺好的。
”

　　齊秀兒的視線在劉金華臉上掃射來掃射去，像是在檢驗他的話有幾分真假，看了好一會兒也分辨不出來。

　　“真沒娶我的打算？
”

　　“現在不行，得弄點錢。
等咱們手裡有足夠的存款就移民出去，要結婚也不在這裡辦，去國外辦。
”劉金華給齊秀兒畫大餅，“那裡誰都不認識咱，也不知道咱的過去，生活起來也沒什麼壓力。
”

　　“你真這麼想？
”齊秀兒笑了起來，“沒騙我？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