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雙雙趕緊擺手：“不不不，這話就有失偏頗了。
不是我給嫂子們帶來了好運氣，是她們自己敢想敢做，我隻是提點了她們一下。
”

　　“你說得太輕描淡寫了。
”趙明珠意味深長地瞅了眼秦雙雙，轉頭看着湖面，“如果不是你，那些軍屬根本不知道幹什麼能掙錢。

　　孩子！
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。
要是幫助我找到女兒，那就是你的福氣臨到了我頭上，也是天意如此？
”

　　秦雙雙笑了一下：“對，天意如此。
”

　　“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。
”趙明珠跟着笑，“不管怎麼樣，真找到了，我還是要謝謝你。
”

　　“趙老師！
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，要不是您一力舉薦，我成不了實習老師。
”秦雙雙說的是真心話，語氣也十分誠懇，“我無以為報，一個是好好教書育人，再一個就是為您做點力所能及的事。

　　我丈夫剛好有這方面的能力，能幫到您我很開心。
隻是，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，要看老天爺的安排。
”

　　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，我隻想知道我的珊子她到底怎麼樣了？
是好好地活着，還是已經去地底下找她爸爸了。
”

　　雖然這話聽着傷感，可事實上就隻有這兩種結果。

　　趙明珠經曆了太多的生離死别，已經麻木了，就算把最殘忍的結局說出來，她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改變。

　　秦雙雙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，隻是默默地陪着她坐着。

　　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邊，站在偷瞄她們倆的杜珍珍，散步的樊墨紅瞧見她的舉動很好奇，蹑手蹑腳走到她身邊。

　　杜珍珍太過專注，居然沒發現。

　　樊墨紅冷不丁出聲：“同學！
你在這裡看什麼？
”

　　杜珍珍一心一意專注地看着前邊湖邊長椅上交談的兩人，忽然被身後的聲音吓得一激靈，差點鬼吼出聲。

　　蓦地想到了什麼，擡手捂住嘴巴，将聲音悶在喉嚨口，不讓它發出。

　　樊墨紅不認識杜珍珍，但前邊椅子上坐着的人他認識，擡眼瞧了瞧，又問：“你跟趙明珠老師認識？
還是說你就隻認識秦老師？
”

　　杜珍珍瞅了瞅他，沒搭話，轉身就走。

　　這個人她不認識，不想跟他說什麼。

　　看她走，樊墨紅在後邊跟着：“我問你話呢？
你走什麼？
我叫樊墨紅，曾經是趙明珠老師的助教。
你有什麼......”

　　“你是趙明珠老師的助教？
”杜珍珍停下腳步，回頭看着樊墨紅，眼底放光，“那你對趙老師很了解對嗎？
”

　　“趙老師？
”樊墨紅狐疑地打量杜珍珍，“你認識趙老師？
你是她的什麼人？
我當了他一年多的助教，不說很了解，起碼比一般人了解，你想知道什麼？
”

　　杜珍珍看了看樊墨紅，目光灼灼地告訴他：“趙明珠老師是我舅媽，隻是我媽跟她關系不好，我們生疏了。

　　我想去跟她相認，她不肯接納我。
前幾天我假借秦老師的名義去找她，結果她還是不理我。

　　今天她找秦老師，肯定問了那事，我好慌張，不知道該怎麼辦，你能幫幫我嗎？
”

　　樊墨紅的眼珠子在杜珍珍身上轉了一圈，感興趣地問：“你怎麼會想到假借秦老師的名義接近趙老師？
你跟秦老師認識？
”

　　“不認識，我就認識秦老師以前的學生，我們的一個班的。
”杜珍珍把自己想借楊銳認識秦雙雙的事都跟樊墨紅說了一遍，“樊助教！
你能不能幫我勸勸我舅媽？
讓她認下我？

　　每天看着她一個人孤零零的，我心裡很難受。
我沒有别的目的，隻想好好照顧她，替我舅舅盡一份心，可她就是不相信。
”

　　樊墨紅：“......”

　　換我我也不信，都幾十年沒見面了，上來就說要認親，還說隻想好好照顧她，誰信這種無聊的鬼話？

　　“我可以幫你問問看，但不能白幫忙，你能給我什麼？
”樊墨紅開玩笑地問。

　　杜珍珍傻了，呆愣住了。
老師幫助學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？
怎麼還講條件？

　　她沒想過給人什麼，也給不起什麼。

　　“我什麼都沒有，樊助教不肯幫忙就算了。
”

　　杜珍珍說完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，擡腳走了。

　　她還沒搞定趙明珠呢，能給樊墨紅什麼。
難怪這人一直是助教，心思不正，升不上去也不奇怪。

　　她走了，那邊的趙明珠和秦雙雙也起身走了，秦雙雙扶着趙明珠，兩人往家屬院那邊去。

　　樊墨紅知道，秦雙雙這是要把趙明珠送回去。

　　秦雙雙就是這個意思，她也是這麼做的，把趙明珠送回去後打算直接回家。

　　今天的課上完了，沒啥事，不如回去陪三個孩子。

　　第二天。

　　她剛到學校，沒想到在門口遇見了杜珍珍。

　　她紅着眼睛，哽咽着：“秦老師！
你怎麼能這樣？
我就想跟我舅媽相認，你為什麼總是要阻止？

　　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嗎？
都說當老師的人心地善良，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呢？
”

　　這麼一鬧，許多來學校的老師和學生都圍過來看熱鬧。

　　大家也不知道什麼情況，倒是沒人說什麼，隻在看。

　　秦雙雙微微眯眼，冷笑：“杜珍珍同學！
誰給你出的馊主意來找我的麻煩？
你跟趙明珠老師的事屬于家事，我一個外人怎麼能左右趙老師的決定？

　　你們家已經跟趙老師的丈夫斷絕了關系，現在想恢複關系也情有可原。
你去找趙老師我沒意見，可你為什麼要打着我的名号？
”

　　有人沒鬧明白，問秦雙雙：“秦老師！
你這沒頭沒腦地說什麼？
我沒聽清楚。
”

　　“是啊！
為什麼她去見趙老師要打着你的名号？
你跟她很熟悉？
”

　　“到底怎麼回事？
你展開說說，聽得我們雲裡霧裡的。
”

　　此刻的樊墨紅也站在人群裡，杜珍珍來找秦雙雙的主意是他出的。

　　他想讓杜珍珍試探一下秦雙雙的能耐到底有多大，能耐大，招惹不起，往後就繞着走。

　　要是沒啥能耐，他就會想方設法将她的實習老師資格弄下來，跟他一樣成為助教。

　　大家都是助教，誰也不比誰厲害，這樣他心裡會平衡不少。

　　憑什麼秦雙雙一來就是實習老師？
他意難平。

　　他不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