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5章 嘲諷
錢大沒想那麼多,他隻想把人帶過來見見世面,如今林強提起,他才想到延慶昭也在,他看了延慶昭一眼,不由幹笑了幾聲。
稍稍挪了挪屁股,來到延慶昭旁邊,拍着他肩膀,小聲說:“我沒有别的意思,就是想帶婉婉出來見見世面。
”
聽着錢大的話,延慶昭直接翻了個白眼。
帶一個女子到青樓見世面,也隻有他才能做得出來。
“我說你可悠着點,人家可是個姑娘家,你這樣帶着人家來青樓,要是讓人發現了可怎麼辦。
”
延慶昭一邊說,一邊查看太叔瑱的神色。
見他神色依舊,擡手倒茶,看也不看謝婉瑜一眼。
延慶昭有些拿捏不住,他現在在想什麼。
跟在太叔瑱身邊這麼多年,他一點也不了解太叔瑱。
太叔瑱情緒不外放,旁人很少能猜測出他内心真實的想法。
太叔瑱看着一直低頭不語的謝婉瑜,在心裡冷哼着。
他淡淡地掃了眼延慶昭。
明明不了解他内心深處的想法,但他一個眼神,延慶昭立馬便知道他想要做什麼。
比如現在,太叔瑱一個眼神,他馬上知道他們該離開,給他們騰出位置。
“我聽說醉生樓最近來了很不錯的姑娘,老鸨舍不得讓她們出來接客,現在還藏着呢。
”
一聽到他這話,林強,也就是林少爺瞬間來了興趣。
能讓老鸨藏着掖着不帶出來接客,那幾個姑娘姿色肯定不差。
錢大有些猶豫,他躊躇地看着謝婉瑜。
察覺到錢大的遲疑,大家不由自主看向謝婉瑜。
感覺到炙熱的目光,謝婉瑜擡頭看了太叔瑱一眼,而後看向他們。
“大少爺你們去吧,我沒事的。
”對上錢大猶豫不決的目光,謝婉瑜抿唇笑道。
林少爺見太叔瑱不感興趣,勸道:“這又不是在外面,這在廂房呢,況且有延東家在,不會出事的,走吧。
”
說着,他就要上手去拉錢大。
就這樣,在錢大半推半就下,廂房隻剩下太叔瑱跟謝婉瑜。
見他們都離開後,太叔瑱淡淡瞥了謝婉瑜,沉聲道:“還不過來。
”
聽到他這話,謝婉瑜的小心肝顫了顫,忙站起來,慌亂中碰到擺放在桌面的茶杯。
茶杯裡盛着滾燙的茶水,眼看着那茶水就要倒在謝婉瑜身上,太叔瑱手疾眼快快速拿起一個空茶杯,朝盛着茶水的茶杯投擲而去。
兩個茶杯相碰,發出一聲哐當。
候在門外的丫鬟聽到聲響,關切地問:“可是倒了茶水?
需要幫忙嗎?
”
說着,她就要推門而入,被太叔瑱沉聲阻止了。
“不用,不要讓人進來。
”
門外的丫鬟聽到這話,低聲應是。
謝婉瑜見太叔瑱嚴肅盯着自己,她咬了咬唇,不敢看他。
她要是知道太叔瑱今日會來,她說什麼也不會跟來。
太叔瑱就這麼靜靜盯着她,看得謝婉瑜頭皮發麻。
她硬着頭皮硬擠出一個笑容,試圖狡辯,但對上太叔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,她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像個做錯的孩子,站在太叔瑱身旁,低頭看着鞋尖,不敢吱聲。
“上次不是挺能說的嗎,怎麼這次說不出來了?
”
太叔瑱淡淡地看着她,低沉嗓音不帶一絲感情。
“沒,上次也不是很能說。
”謝婉瑜看着太叔瑱,再也笑不出來了。
她哭喪着臉,越想越後悔。
“沒有?
我看你倒是很能說,還挺大膽的。
”
“我知道錯了,我深刻反省自己,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,知道自己不對,讓你擔心了,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。
”
謝婉瑜閉了閉眼,一股腦把心裡的話說出來。
“真的知道錯了?
”謝婉瑜說完後,不敢正視太叔瑱,默默把頭低下。
“真的知道錯了,我再也不會以身犯險了。
”謝婉瑜低頭悶聲說。
因為太叔瑱真的太可怕了,他就坐在那裡,什麼也不做,就這麼靜靜盯着她看。
一股無名的威壓從四面八方湧來,讓人頭皮發麻,後背發涼,把這輩子做過的錯事都想了一遍,不敢有所隐瞞。
謝婉瑜想,他去審犯人,往那一站,不用說話,犯人就全招了。
要是延慶昭跟宋複禮知道謝婉瑜在想什麼,肯定很贊同。
她想的沒有錯,太叔瑱往那裡一站,承受能力不強的犯人根本扛不住,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吐出來。
聽着她的話,太叔瑱冷笑了一聲。
“我還沒有感受到你的悔意。
”
聞言,謝婉瑜錯愕地看着他,什麼意思?
她那麼大的悔意在這,他說沒有感受到?
“你還在錢家。
”
聽到他這話,謝婉瑜有些哭笑不得,她暫時無法從錢家脫身,隻能在錢家再待一陣子。
等事情辦完後,自然會從錢家出來。
可太叔瑱等不了,他太清楚錢大看着謝婉瑜的眼神是什麼事意思了。
那個男人,他看上謝婉瑜了,喜歡謝婉瑜!
光是想到那個男人看着謝婉瑜的眼神,他就渾身不舒服,謝婉瑜隻能是他的!
察覺到太叔瑱目光越發的冷,謝婉瑜也顧不上此時還在醉生樓,她穿的是男裝了。
她上前抱住太叔瑱,用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。
“我很快就出來了。
”等她知道梁州知府跟誰合作,把糧草運往北地,她就從錢家脫身。
要是不出意外的話,錢二很快就會答應他們的要求,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出來了。
她突然想到洛神醫跟謝明煊從北地趕來梁州,算着日子,明日差不多該到了。
她環着太叔瑱腰身,仰頭看着他。
“洛神醫跟明煊明日該到梁州了,你能否幫我接應下他們。
”
聽着她的話,太叔瑱嗤笑了一聲。
“你不是很能嗎,你怎麼不自己接應。
”
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,謝婉瑜知道他心裡不舒服,在嘲諷自己,她也不在意。
隻是抱得更緊了。
她嬌嗔地對太叔瑱說道:“可你不是在我身邊嗎,有你在我身邊,我就可以放心把這件事交給你了。
”
“你是明煊的姨夫,沒有誰比你合适了。
”她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,絲毫沒有先前的緊張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