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4章 敵意
顧不得寒風,沈瑾煜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謝婉瑜的身上,“到我車裡歇着吧,我車裡有熱水。
”
洙芳很是着急的給謝婉瑜拍着背,聽沈瑾煜這麼說,就扶着謝婉瑜上了沈瑾煜的車,然後才拿出了藥給謝婉瑜服下。
服下藥之後,謝婉瑜的咳嗽漸漸止住,隻是嗓子有些沙啞。
“喝點水。
”沈瑾煜給謝婉瑜倒了一杯茶水。
茶壺的兩旁放着手爐,所以哪怕是在這個季節,水也依舊溫熱。
謝婉瑜喝了一杯茶,才覺得嗓子舒服了很多,等她擡眼看沈瑾煜的時候,才發現他隻穿着單薄的裡衣。
“快穿上衣服。
”謝婉瑜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遞給沈瑾煜。
“我一個大男人,穿不穿衣服又能怎樣,倒是你,怎麼身體垮成了這個樣子。
”沈瑾煜蹙眉說道。
謝婉瑜怔愣了一下。
二人分開時,鬧得有些僵,沒想到如今她咳了幾聲,沈瑾煜早就忘了之前的事情,對她依舊溫柔。
謝婉瑜知道沈瑾煜是喜歡自己的,她對沈瑾煜也并不讨厭,畢竟在前世的時候,他是唯一對自己好的人。
哪怕隻是一刻,她都無法忘懷。
“沒事的,不過是一點小毛病而已。
”謝婉瑜淡淡的說道。
沈瑾煜歎了口氣,“我知道你不願與我說,這樣,我送你回家可好?
”他說着,從車裡翻出了一件狐裘大衣。
“這個本來是送給親戚的,如今給你用了也無妨。
”沈瑾煜笑着說道。
“這怎麼行?
”
沈瑾煜卻一再堅持,“也不算什麼親戚,若不是老師來信讓我務必要去,我才不願去呢。
”
他沒有說是什麼事,隻是眼中有一片濃郁的霧氣,很難散開。
謝婉瑜最終還是妥協了,因為她真的很喜歡跟沈瑾煜在一起的感覺,輕松自在,他總能知道她的心思,每一句話都不會讓她生厭。
“這狐裘還是我與老師去北疆,那裡的姑娘送的,别誤會,那個時候我年紀小,那姑娘看上了我的老師。
”沈瑾煜笑着說道,“師母是個霸道的,老師被罰得背了一夜的詩。
”
謝婉瑜見他談笑如常,不禁也露出了笑容。
“你沒去過北疆吧?
你知道嗎,北疆的牛肉幹最是好吃,那裡的夏天大概隻有一個月,其餘的時候都是冷的,大雪能壓塌房屋。
”沈瑾煜說道。
謝婉瑜不禁好奇,“我還真沒有聽說過北疆的事情。
”
“北疆那裡因為寒冷,蔬菜是沒有的,大多都是凍幹菜,還有肉幹,以此來維持寒冷的冬天……”沈瑾煜不遺餘力的給謝婉瑜講述着北疆的事情。
他知道謝婉瑜喜歡這些。
一開始,謝婉瑜還為當初的事情有些隔閡,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了,兩個人如同之前一般,談笑風生。
不多久,馬車就到了。
謝婉瑜這才走下了馬車。
沈瑾煜就坐在馬車裡,看到謝婉瑜下了馬車,才放下簾子。
“大人,可還去蘇家?
”車夫不由問道。
“本來我就不想去的,不去了,就說我身體不适。
”沈瑾煜淡淡的靠在車廂上,拿起了謝婉瑜蓋過的狐裘。
狐裘上面還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。
當初他不知道謝婉瑜已嫁作人婦的時候,曾幻想了無數次他們舉案齊眉的樣子,如今,都成了奢望。
隻是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内心,他是真心想跟謝婉瑜在一起的。
若不是她,身邊的人是誰都沒有差别,“買幾隻珠钗,派人送到蘇家。
”
“是。
”
謝婉瑜回到府裡,蕭家依舊是死氣沉沉的,主子們不高興,連帶着下人都跟着沉着臉。
“你們動作快點,這些才若是凍了,可仔細你們的皮。
”青禾插着腰,對一群低等的奴仆呵斥。
她穿着綢緞的衣裳,頭發也挽了起來。
與平時唯唯諾諾的樣子不同,做了管事的青禾冷着一張臉,指揮起人來也是像模像樣的。
似乎感覺到了謝婉瑜的目光,青禾回過頭,就看到謝婉瑜正在廊下看她。
“夫人。
”她急忙走了過來,然後屈膝行禮。
“起來吧,如今你也是個大忙人了,可還習慣?
”謝婉瑜問道。
青禾笑了笑,但是眼中的喜悅卻讓人看得清楚,“夫人,奴婢很習慣這樣的日子,忙是忙了一些,但是總比碌碌無為要好得多。
”
謝婉瑜點點頭,“說得不錯,好好幹,咱們府裡的管家,年紀大了,總要有人繼承的。
”
她知道青禾很有野心,所以再次抛出橄榄枝。
青禾眼睛一亮,“夫人放心,奴婢一定會好好幹。
”
“忙去吧,初五的時候府裡要設宴,你可要好好準備。
”謝婉瑜說完,才帶着洙芳離開。
青禾暗暗較真,她一定要好好幹,不然,她這個管事,可無法能讓人信服。
轉眼之間,就到了初五。
一大早,謝婉瑜就起了床,查看着各個區域,堂屋擺放的瓷瓶是否上得了台面,茶水,糕點準備得是否得當。
還有人員名單,張家的和李家的不能同席,王家的跟孫家的務必要同席。
這些事情謝婉瑜前世就做得習慣了,所以如今也算得上是手到擒來。
洙芳和何嬷嬷也忙得不可開交,畢竟謝婉瑜能用得上的也就是她們兩個了。
謝婉瑜坐到堂屋的椅子上,“洙芳,你去把那套茶盞換了,換成金邊紅瓷盞。
”
“是。
”洙芳立刻端着茶盞走了出去。
“何嬷嬷,您去廚房,把菜單羅列出來給我。
”謝婉瑜想了一下說道。
何嬷嬷應了一聲,也急忙去準備,此時堂屋裡,隻有幾個灑掃的小丫鬟,正在努力清掃,争取讓房間一塵不染。
謝婉瑜閉上了眼睛,在想着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周到。
“沒想到我剛剛回來,就看到了夫人,還真是緣分。
”清冷的聲音響起。
謝婉瑜睜開眼睛,看到桀殊一身藏藍色披風,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,如同高貴的世家公子一般,“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,說得便是你這種吧?
”
“夫人謬贊了。
”桀殊笑了笑。
“過年都不回來,你不知道長姐想你有多辛苦。
”謝婉瑜搖頭說道。
桀殊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,“畢竟人也不能在一顆樹上吊死。
”
“缺錢了吧?
”謝婉瑜問道。
若不是缺錢,他可不會輕易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