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3章 番外:淩國公府
“你們聽說了嗎?
大少爺回來了!
”淩國公府的一處角落裡,幾個丫鬟圍在一起,小聲地嘀咕着。
“大少爺不是在國子監上學嗎?
現在已經下學了嗎?
”
其中一個丫鬟,一臉疑惑的開口。
而開口說話的那個丫鬟,則是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不是淩恒少爺,是另外一個。
”
“另外一個?
”
這淩國公府除了淩恒少爺外,還有另外一個少爺?
不少丫鬟眼裡露出疑惑,有些人不是淩國公府的家生子,對淩國公府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。
隻在這淩國公府見過一個少爺,那就是淩恒。
現在聽到這話,一些丫鬟臉上露出震驚之色。
這淩國公府,還有另外一位少爺?
“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那位少爺?
”
一個丫鬟突然開口,卻被她身後的那個小丫頭捂住了嘴巴。
“閉嘴,你不要命了,這件事情可不要當着國公跟夫人的面說,不然仔細你這條命!
”
大公子那件事情,在國公府可是件密事,尤其是在夫人面前,更是提都不能提。
“為什麼……”
“因為……”說着這話,那丫鬟還四周掃視了一圈,生怕被旁人聽到。
“因為淩虛公子是國公的前任夫人所生,現任夫人是他的繼母。
”
聽到這話,不少小丫頭面露震驚,剛想再說些什麼,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一道身影,連忙閉上了嘴巴。
“你們在這裡幹什麼?
”
來人是一個中年嬷嬷,隻不過他的表情說不上好,甚至帶着一絲刻薄。
看到她們一群人圍在這裡,臉色越發難看。
“一個個的,活兒都幹完了是吧?
待在這裡都在給我偷懶!
”
隻見,那個中年嬷嬷雙手叉腰,一臉不善地看着面前的這群人。
“主子的事情你們也敢議論,都活得不耐煩了是吧?
既然這樣都趕緊給我滾去打掃院子!
”
聽到她的話,那群小丫頭紛紛亂了心神,忙不疊地拿起手裡的東西,趕緊離開了原地。
他們離開之後,那中年嬷嬷面色微微一變,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。
等到她再出現的時候,面前多了一個中年婦人。
“夫人。
”
被他稱作夫人的那個中年婦人,緩緩轉頭,露出了一張雍容華貴的臉,隻不過,那雙眉眼之間帶着一絲尖酸刻薄。
讓她原本有些雍容華貴的臉,此刻顯得有些奸詐。
“那個小賤種回來了,他竟然還活着?
”
說着,中年婦人手中緊緊攥住面前的茶杯。
‘砰——’
面前的茶杯被她扔在地上,發出尖銳的聲響。
中年嬷嬷面不改色地,看着面前的狀況,十分淡定的上前一步。
“夫人,您又何必擔心呢?
那小賤種就算是回來了,如今的世子之位已經敲定了恒少爺,就算他回來了,又能夠怎麼樣呢?
”
“如今,事情已成定局,就算是國公,也無法改變。
”
更何況,國公知道那位回來,恐怕心情也不太美妙吧?
畢竟,當初是國公自己将他趕走的。
如今他回來,也算是變相地在打國公的臉。
所以,如今夫人的擔心,都是多餘的。
“希望如此吧。
”
要是他不識好歹,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,再次讓他消失了。
與此同時
淩國公府的大廳裡,淩國公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年,面色說不上好,也說不上難看,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。
而淩虛更是将他當做空氣。
這次他回來是為了取回自己的東西。
郡主說得對,他的東西,怎麼能平白無故地便宜了别人呢?
“既然離開了,為什麼還要回來?
”
淩國公目光沉沉地落在淩虛身上,眼底帶着一抹不喜。
“回來,自然是為了取回我的東西。
”
淩虛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的淩國公,那表情,并不像是在看親生父親,反倒像是看一個陌生的仇人。
淩國公也注意到了他的态度“這是你對父親說話的态度嗎?
這麼多年的教養,全都抛在腦後了?
”
“教養?
”
淩虛冷笑一聲,“淩國公可從未教過我教養為何。
”
“更何況,我不記得我有父親。
”
“孽障!
”
淩國公聽到他的話後,面色一變。
這孽障是在詛咒他死嗎?
不過,想起他的話,淩國公又回過了神。
“取回你的東西,這個家裡有你什麼東西?
”
“當初你離開的時候,可是說過,這家裡沒有你的任何東西!
”
“怎麼?
如今又反悔了?
”
淩虛看了他一眼,呵,這就是他所謂的血緣至親。
“我來取回邬先生的東西。
”
聽到他的話,淩國公面色驟變。
下意識地開口反駁“什麼邬先生?
這裡沒有那什麼邬先生的東西!
”
淩虛的目光落在面前,這個急于解釋的所謂的‘父親’身上。
若非心虛,他又怎麼可能如此着急解釋呢?
“是嗎?
”
淩虛看了他一眼,眼裡閃過一抹嘲諷。
“淩國公,既然我今日來這兒,自然已經做足了準備。
”
“邬先生的東西,你應該比其他人更加清楚,若是我将此事上報陛下,到時候,淩國公一脈的名聲,可就要毀在你手裡了。
”
“你!
你這個逆子!
”
“淩國公府也是你的家,當初你祖父帶你離開的時候,我就應該将你掐死!
”
“呵!
當初淩國公不也正是那麼做的嗎?
”
若非祖父當初強行帶他離開,恐怕他早就死在淩國公的手裡了。
現在這般說,淩國公的臉皮,還真不是一般的厚!
“不管如何,今日,邬先生的東西,我一定要帶走,淩國公不想給也得給!
”
“我若是不給,你又能奈我何?
”
淩國公面色十分難看的看着他。
“别忘了,我是父,你是子,你生來就應該聽從我的話,而不是反駁我。
”
“是嗎?
”
淩虛擡手将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,“午夜夢回之間,淩國公難道不會做噩夢嗎?
”
“邬家的東西,你不是最瞧不上嗎?
如今卻還用得這般肆意潇灑?
”
聽到他這話,淩國公也猛地回過了神。
“你……你知道?
”
說完這話,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,猛地轉頭。
“你就是那個邬先生?
”
他的語氣十分肯定,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他身上。
“我是不是那個邬先生很重要嗎?
重要的是那些東西本就不屬于你們。
”
“哦,對了,淩國公,忘了告訴您一句,這件事情太子殿下跟郡主也知道,若是您不願意,我倒不介意同太子殿下跟郡主訴冤一番,想必他們對這件事情應該也很感興趣。
”
“邬家全部的家産,能抵得上大半國庫,相信若是将這些家産上交,陛下也會願意為我訴冤。
”
“你……”
淩虛的話還沒有說完,就見淩國公想要開口說些什麼,他卻不想給他這個機會。
“對了,淩國公也别想着殺人滅口,祖父臨走之時,曾留下遺言,淩國公府的世子之位,應該是誰的,想必淩國公應該不會不知道吧?
”
淩國公确實知道他父親的遺言,但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。
畢竟父親已經離世,他立誰為世子,都是他說了算。
他沒想到,現在淩虛竟然将這一點挑明了開來。
但他卻無從反駁,甚至他都拿出了太子殿下跟福慧郡主的名号,更讓他無從下手。
事到如今,隻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“此外,當初我娘的死,可跟淩國公的那位夫人脫不了幹系,希望淩國公能盡快将人交出來。
”
“你這個逆子,休得胡說八道!
當初你娘分明是病死的!
”
“當初我娘掌握了邬家所有的家财,我娘一旦出事,那些家财能夠落在誰的手裡,想必淩國公十分清楚,就不用我一一再說了吧?
”
“而且,淩國公以為,我既然敢說出這些話,難道是沒有證據嗎?
”
他敢說出來,自然是早就找到了證據。
所以,這次才會義無反顧的再次返回陵淩國公府,就是為了給他。
還有他母親讨回一個公道。
“你個小賤種,在胡說八道些什麼?
”
突然,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接着。
就看到一個中年婦人急匆匆地往這邊走來。
聽到他的話後大驚失色,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淩亂。
等走到淩虛面前之後,她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臉,看起來越發的膈應人。
“你個小賤種,胡說八道些什麼,你娘分明就是病死的,怎麼可能跟我有關系?
”
淩國公看到她的身影後。
面露不喜。
但很快,就将那絲不喜藏在了眼底。
“郭夫人難道不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嗎?
”
如今的淩虛,可不再害怕她。
手裡的證據早已表明,這位郭夫人,就是當初害他娘病重的罪魁禍首。
“病死的?
郭夫人還真是死不悔改,不過也無妨,此事我已報官,這件事情的真假自由官府來定奪。
”
“什麼?
”
聽到淩虛的話,淩國公面色驟變,報官?
這件事本就是他們的家事,若是報官,豈不是家醜外揚?
“你竟然敢!
”
淩虛沒有理會他,目光則是落在了大廳之外。
此刻,一群人從外面走來,為首之人穿着官袍,淩國公對他并不陌生。
此人正是大理寺鐵面無私的活閻王——徐陽。
徐陽此人,年紀雖小,卻能做到大理寺卿一職,由此可見,陛下對其的看重。
“淩國公。
”
徐陽走過來,對着淩國公行了一禮。
淩國公面色變了幾遍,最終還是對着徐陽行了一禮。
“徐大人。
”
“我等接到報案,前來查探,還請淩國公行個方便。
”
“徐大人,這…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,您看……”
“淩國公。
”
徐陽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的淩國公。
并不畏懼強權,更何況,如今的淩國公府早已沒落,不足為懼。
此事背後,更有太子殿下跟郡主撐腰。
淩虛更以邬家掌權人之名,将邬家三分之一的家産捐獻國庫,此事也受到了陛下的重視。
淩國公再怎麼阻攔,也無濟于事。
“還請淩國公見諒,我等也是奉命行事。
”
“此事已經傳到了陛下耳中,若淩國公想要解決,不妨去陛下面前走一遭。
”
說完這話,徐陽目光一轉,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郭夫人身上。
“郭氏,你與一起謀害案産生牽扯,跟我們走一趟吧。
”
“國公……”
郭夫人面色一變,下意識地轉頭朝着淩國公求救。
可淩國公現在又能有什麼辦法呢?
等他們走後,他才一臉怒氣地看向對面的淩虛。
“此事是不是你?
”
“你到底做了什麼?
”
淩虛冷笑一聲“我并沒有做什麼,隻不過,以邬家家主之名,捐獻了邬家三分之一的家财給國庫罷了。
”
“你!
”
淩國公面色驟變,甩袖離去。
淩虛卻呼出了口氣,終于,他的仇還有母親的仇,終于都能報了。
當初他在路上能遭遇那麼多的追殺,全都拜郭夫人所賜,還有他母親,若非郭夫人暗中下毒,他母親怎麼可能會重病纏身?
至于淩國公,知情不報,甚至事後還娶了郭夫人,其心可誅。
不過,當初他答應過祖父,不管怎麼樣,都要留淩國公一命。
也僅僅隻能留他一命。
至于剩下的,全看他自己。
大理寺的動作很快,即便如此,也耗費了他們十幾天的時間。
畢竟事情過去久遠,即便淩虛現在拿出來的證據确實都指向郭夫人,但他們還需要取證。
但幸虧,他最終還是成功了。
淩國公被貶,郭夫人因為謀害罪,也被下獄,至于淩恒,年紀尚小,但卻被郭夫人給養得十分刁蠻任性,十足十的纨绔。
現在失去了郭夫人跟淩國公的庇佑,隻能算是個空殼子,他說的話在沒有任何的信服力。
如今的淩國公府,隻有淩虛一個主人。
應青辭差人給他帶了信件,如見他大仇得報,又恢複了自己的身份,他的賣身契,應青辭也還給了他。
不過,淩虛并沒有準備在淩國公府長待。
他答應過小姐,要做好她的侍衛。
君子一言既出,驷馬難追。
他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。
至于世子之位,并非在京都之中才能做世子。
他并沒有忘記對祖父的承諾,淩家,他不會放棄,會讓淩家的光芒重新散發的。
〔全文完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