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秋彤,趙淮康的長女,鎮國公府的大小姐,嫁給安樂公的孫子蘇景後,随蘇景外放。
隻是外放的人怎麼會在京城?
鎮國公世子妃心頭狐惑,大女兒怎麼突然回了京,但這個問題稍後可以問,眼下謝酒的事更重要。
且,女兒上來還打人了,曹家鬧事的更要借題發揮。
果然便聽到那婆子喊道,“你們鎮國公府說不過就動手,分明是心虛,大家都有眼睛看着呢,就說說這謝酒哪裡像趙将軍夫婦了。
”
那婆子在首輔夫人跟前很得臉,說是曹府的半個主子都不為過,哪裡甘心當衆被打,便是無中生有的事,她都得給坐實了。
她的身後是曹家,她怕什麼。
卻沒想趙秋彤又是“啪。
”的一鞭,直接抽在了她嘴上,“好一個刁奴,辱我大伯他們不算,竟敢直呼郡主名諱,誰規定孩子一定要像父母的。
”
婆子被抽的嘴巴當即就腫了起來,痛的她腦袋一熱,直接就往趙秋彤腹部撞去,她離的近,看出趙秋彤腹部微微隆起,定是有孕的。
可趙秋彤是來幫謝酒的,顧逍怎會讓她被傷,朝莫離使了眼色,莫離閃身而去,擋在趙秋彤身前,預想的撞擊沒有襲來。
隻聽砰的一聲,兩道“哎喲”同時響起。
一道是曹家婆子的,她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。
另一道是趙秋彤的夫君蘇景發出的,蘇景也跌了個屁股墩,不過他顧不得疼痛,忙爬起身看趙秋彤,“娘子,娘子,你沒事吧?
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
要不要為夫給你請大夫?
”
他眼眸關切,是真真的很擔心。
他們一行人剛進京還沒到府邸,就聽得百姓議論曹家帶人去鎮國公府鬧事,他家夫人直接搶了護衛的馬,趕了過來。
他也隻得騎馬追在後頭,可他騎術不行,緊趕慢趕到了鎮國公府,好不容易扒開人群鑽到前面來,就見有人要撞他家夫人。
那還了得,他沖出去就抓住了那婆子的衣裳,将人往回拉,他從沒想過他平生還有那樣快的速度,和那樣大的力道,将那壯實的婆子拉得連連倒退,最後仰面倒地。
他自己也因收不住力,坐到了地上。
剛還對着曹家人似怒目金剛的趙秋彤,此時笑眯眯的,甜甜道,“我沒事,相公摔疼了沒?
”
“娘子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,相公不疼……嘶,還是有點疼的。
”但現在是在外面,也不是跟娘子撒嬌,讓她幫忙揉揉的時候。
他朝因擔心趙秋彤而跑過來的世子妃喊了句,“娘,我回頭跟你說啊。
”
便轉身走到王淑妍面前,“你就是帶頭鬧事之人?
為何要讓你家奴才撞我家娘子?
我安樂公府和你曹家有何怨何仇,你們要傷我蘇家子嗣?
”
被摔得靈魂都險些出竅的婆子,聽了這話,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。
是趙秋彤打她在先,也有曹家其他下人如此反駁,但在蘇景聽來,那都不重要,她娘子從不胡亂打人,打了,必定是那人該打。
他蹲到了跪着的王淑妍面前,等着她回話。
王淑妍極少出門走動,不認識安樂公府的蘇景,但她來之前了解過鎮國公府,趙淮康夫婦以及小女兒都是綿軟的性子,長女雖是個潑辣的,不過嫁的卻是已經卸了兵權的安樂公府。
夫君更是外放做了個小小縣令,一個七品小官,她沒放在眼裡,更不會理會。
她的目标是謝酒,“你究竟要娘怎麼做,才肯放過你爹他們?
是不是要娘給你磕頭,若是,娘這就給你嗑……”
“等等?
”蘇景打斷他,“你說我家二姨妹是你女兒?
”
他認真看了看兩人,捏着下巴點了點頭,“長得确實有點像,但也不全然像,我家姨妹面相良善,而你,一副惡毒後娘的相貌。
哪有親娘帶着這麼多人找女兒鬧事的?
還下跪,若她真是你女兒,豈不是要被你折壽,還要背上不孝之名,用心險惡,絕非親娘所為。
還有,你說她是你女兒,那你先前為何不認?
你又有什麼證據呢?
”
王淑妍見謝酒和顧逍都是一副看她笑話的模樣,神情譏諷,而她還跪着,氣惱道,“我女兒腹部有個胎記,隻需讓人查看便知。
”
“這就更牽強了。
”蘇景搖頭,“我家二姨妹被奸人所害,有幸得謝家夫婦收養,謝家是殷實人家,少不得丫鬟婆子伺候,你随意買通一個,不難知曉這事啊。
”
說到這裡,他看向圍觀百姓,“鄉親們那,依你們的聰慧睿智來看,這事是不是漏洞百出啊?
哪有親娘當衆爆女兒胎記之事,置女子聲名不顧的?
本官做了幾年縣令,這種毀人的把戲可是見太多了,你們怎麼看啊?
”
圍觀的百姓從沒想過,看個熱鬧還被邀請互動,有個婦人應聲道,“自家閨女的聲譽護都來不及,哪有往外損的,定是假的。
”
“這位夫人言之有理,英明啊。
”蘇景忙雙手朝那婦人豎大拇指,“本官就說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,豈會被她這小把戲蒙騙。
”
他這一肯定,引得許多百姓紛紛議論,大多都是不信王淑妍所言。
王淑妍見勢頭與她不利,用力咬了下舌尖,淚水從眼裡滾出,凄苦哭道,“不管你承不承認,你就是我的女兒,世間相似之人有,可容貌一模一樣的有幾個,何況你身上還有那胎記……”
“夠了。
”顧逍厲聲打斷,“曹四夫人今日這出戲也演得差不多了,我們也看膩了,曹承樂因謀害宮妃被陛下砍了腦袋,何來霓凰郡主害他之說。
你要哭鬧,要下跪,大可去找陛下,再不濟對薄公堂亦可,休得在此糾纏。
”
謝酒看到這裡也明白了,曹家目前還沒有實質的證據,大概隻是想鬧一出,讓人捕風捉影的懷疑她的身世,污了她的名聲,卻不想被趙秋彤夫婦攪黃了。
她感激了看了眼趙秋彤夫婦,走到王淑妍面前,朗聲道,“聽聞曹四夫人十幾年如一日的帶着面具,我很好奇,這是為何?
我更好奇,你那面具今日為何不戴了?
是為了讓人看出你我容貌相似,好演今日這一出嗎?
那本郡主明明白白告訴你,做我母親,你不配,我母親是随夫上陣殺敵的女豪傑,你這種藏在曹家後院,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,連給她提鞋都不配。
”
我生母是天真爛漫,心底純善的妍妍,亦不是你這種人可比的。
轉而,她看向鎮國公府的護衛,吩咐道,“去報官,有人來我們鎮國公府鬧事,請官爺來一趟。
”
“等等。
”曹老四和曹惜兒從人群走到謝酒面前,曹老四哀聲道,“你母親因你弟弟的死,亂了心智,這才不得已暴露了你的身世。
你看在她正承受喪子之痛的份上,原諒她一回,我這就帶她回去,不讓她再來打擾你,但你若方便,可否去吊唁一下你的弟弟。
”
謝酒都氣笑了,而蘇景夫婦直接笑出了聲,“我還沒見過這樣厚顔無恥之人。
”
但不論别人如何說,曹家父女佯裝哄着王淑妍離開時,開口閉口都是謝酒是曹家人。
以至于讓有些人都不得不懷疑,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。
看熱鬧的人随着曹家人離開而散去,謝酒凝眸沉思了一瞬,轉身看向顧逍,話還未出口,顧逍先說了,“我進趟宮,探探近期周邊鄰國可有異常。
”
謝酒莞爾,他們心靈相通。
曹家鬧這出,隻怕最終目的是阻礙他們的婚事,讓她和親他國。
會是哪個國家呢?
謝酒轉身對李盛道,“給三皇子妃傳個話,我約她喝茶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