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寒坐在鳳嘴山斷崖邊,身邊放著五大筐的肉,手裡拿著一把前幾天從濮陽宏升親自送上門來的魚竿,就如前世的海竿一樣,將肉掛在魚鉤之上,用滑輪放到山崖下,主要是繩索長,直到肉被扯下後,她再收竿,再掛,再放。
濮陽宏浚從吊橋上走過來,就看到她面無表情,目光渙散地盯著崖對面的山體,卻不耽誤手中的動作,完全就是無意識的樣子。
他不由皺眉,何事會讓她如此困惑。
走過來時,對於韻詩等人的施禮,他也隻是輕點了下頭後,再揮了揮手,她們就都退到了後方。
濮陽宏浚坐於她的身邊,側頭看著她,這丫頭昨晚定是沒有睡好,眼下有些烏黑,心疼之意湧了上來。
正當他找話想拉回她的注意力時,蘇寒先開了口:“大哥,你說他要是真找我麻煩的話,怎麽辦,我總不能與他大打出手吧,這樣一定會給殿下帶來麻煩的,而且名聲也不好,但我卻真的很不安,他來這裡是幹嘛的呢,真的是為了看看我這個素未謀面的外孫女?
”
“或許……”濮陽宏浚本是想寬慰她的。
蘇寒卻搖頭:“不會!
”
濮陽宏浚也隻能閉嘴,因為這種違心的話,他也是真說不出口。
蘇寒擡起頭來長呼了口氣:“不想了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吧,他出招我接著,接不住的話……哼哼!
大家都別想好過,我可不是個軟杮子,他想怎麽捏都行呀。
”
“自然是不行,在我這裡,他就過不去。
”濮陽宏浚“啪”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,輕搖著道。
“嘿嘿,就知道,我家兄長定是幫著我的,不過我也不想讓他知道你的存在,免得再找你的麻煩,本來你的事情就已經很多了,族中的那幾個老家夥還不消停,不能再給你增添煩惱了,我一個人應付他就好。
”蘇寒扭頭笑看著他。
“你要這麽說話,那為兄可真不高興了,咱們是一個頭磕在地上,焚過香,喝過酒的兄妹,你的事,就是為兄的事,又怎麽會嫌麻煩,再說了,族中的那些人根本不算什麽,也是我顧著一族之人的情面,他們小鬧一下也是為了找存在感,我要真的鐵面無私起來,隻需給他們每年的忌日上個墳,燒些紙錢就行了,何需要擔心,反是你這個所謂的外公,自己的女兒都沒教育明白,現在又跑來對你指手畫腳,那就太不應該了。
”濮陽宏浚很認真,而且很鄭重地對她道。
“有哥的寒兒,真幸福。
”蘇寒感動的笑著,眼中也閃過一絲淚光。
“你這丫頭,你可不光有個好哥哥,還有個更好的相公,想來,殿下他定不會任這老匹夫無理取鬧的,放心好了。
”濮陽宏浚笑道。
“就是怕他找殿下的麻煩嘛,本來我們在這個郡的的事就多,現在還沒有完全的上軌道,要辦的事多了去了,他又在此時來裹亂,我不擔心都怪了。
”蘇寒再輕嘟起了嘴。
濮陽宏浚輕笑一聲:“你這心裡呀,惦記的全都是你家相公,但他可是聖秦的戰王,原本沒你在身邊時,人家也是戰無不勝,攻無不克的常勝將軍,怎麽到你這裡,就會如此的不濟了。
”
蘇寒馬上搖頭道:“我可從來沒覺得我家殿下不濟喲,他在這裡就是個神,天神的神,這天下間無人能與他比,就是怕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,而損了他的威名和英勇高大的偉岸形象,再說了,因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損形象也不值當呀。
”
濮陽宏浚笑的聲音更大了些:“這不就行了,你真當這仙瑤宮有多厲害呢,不過一個醫宮罷了,還真不能因他而損了你家那位天神一樣的殿下偉岸的形象,放心吧,如果那個老匹夫真不識相,信嗎,哥哥我就可以讓他名聲掃地,從此仙瑤宮會在整個聖秦國或說在整個大陸,消聲滅跡。
”
“啊?
真的假的?
”蘇寒驚訝地看著他。
自從與他相識以來,從來沒見他如此霸氣過,更別說能說出如此的話來,她真有那麽一丟丟的,不相信。
見她這樣驚訝而疑惑地看著自己,濮陽宏浚再次傲嬌地揚了下頭:“走著瞧,他敢為難你,我就能為難死他。
”
蘇寒也隻能聽著,不表態,不過她那抿嘴挑眉的樣子,還是出賣了她的不信。
這時手中的釣竿被扯了下,她馬上收回線,再往上掛肉。
看的濮陽宏浚真是哭笑不得:“你這樣,會把小黑慣壞的,人家都是釣魚,你釣的是什麽。
”
“我可不釣,我這叫投食,它一出來,就伴隨著濃霧,每次都跟騰雲駕霧似的也挺累的,這樣多好,我也能看到一半的溝下的情況,它還不用再興風作浪,省事。
”蘇寒還得意地輕晃著手。
“小黑真有福氣,遇到了你,不過這小子可不太安分,也不知這段時間在下面幹什麽,有時會發出很大的聲響,已經嚇到族中的人了,都以為山體要倒塌了。
”濮陽宏浚輕搖著扇子悠閑地笑道。
蘇寒突然伸頭到他耳邊小聲的道:“我也好奇,所以這才想與它搞好關系,萬一它一高興,請我下去玩兒呢,我不就能看到神跡了。
”
濮陽宏浚微側著身體,將頭離她遠些地看著她:“你打這個譜呀,我可勸你,別冒險,那下面不去也不後悔。
”
“不要,有機會我定是要去看看的,這麽神秘的地方,我可從來沒見過。
”蘇寒輕搖頭的不答應。
濮陽宏浚也隻能寵溺地笑著搖頭:“那你可得好好喂了,不過看你這五筐肉,可真不夠。
”
蘇寒對著山崖下面大聲道:“小黑閣下呀,別自己一個人吃,也給我家老龜吃兩塊,你們要好好的相處呀,有空就試試,給我個奇跡呀。
”
濮陽宏浚先是一愣後,就放聲的大笑了起來:“你這丫頭,怎麽什麽話都說,再說了,你說的這些,它們可能聽懂。
”
“定是能聽懂的,它們可是靈獸,聰明著呢。
”蘇寒傲嬌地晃頭。
濮陽宏浚站起身來笑道:“行,你說的都對,今日就在這裡好好的放松一下,我讓他們去打些野味回來,親自下廚,給你弄些好吃的,咱們兄妹再喝兩盅,如何。
”
“那感情好,多謝兄長!
”蘇寒仰起頭來對他燦爛的咧嘴笑著。
濮陽宏浚對她點頭,招呼著手下的人馬上去辦,再派人去將他的存酒拿來幾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