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南栀将針小心的取了出來,這些針藏的極深,若非是她謹慎絕對不會發現。
隻要明日她一旦穿上了這件羅裙,再被絆倒那麼一次,這些針就會深深的刺入她的身體。
段氏真是好狠的心,這女子的身體,就如同第二張臉,若是謝南栀身上多了這些疤痕,傳出去了恐怕京城中沒有一人願意娶她了。
她倒是好計謀啊!
謝南栀将整件羅裙翻了過來,才發現這裡暗藏的針豈止這一根,她粗略的數了一下,最少也有十幾根。
她眼神深沉的放下了羅裙,眼裡閃過了一絲殺意。
“既然你不仁,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!
”
謝南栀将羅裙收了起來,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,将衣領處的扣子,和腰間的系帶全部都動了手腳。
這下來她要做的就是等到後半夜了。
謝北夢不是那麼想要出風頭?
這一次自己就好好的成全她!
謝南栀露出了一個邪氣十足的笑容。
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,謝北夢沐浴之後,坐在梳妝鏡前,任由婢女為自己梳着一頭青絲,她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。
身後的珠兒也感覺到了,放下了手中的木梳,為謝北夢脫去外衫。
“二小姐,您今日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。
”
謝北夢笑了一下,難得為珠兒解答:“因為明日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。
”
“好戲?
”
珠兒微微皺眉,随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,默默無語的伺候着謝北夢躺下。
輕手輕腳的将床幔放下,将油燈熄滅,這才悄悄的退出了謝北夢的院子。
夜晚的将軍府靜悄悄的,偶爾會傳來幾聲蟲鳴,一道鬼魅的身影,快速的在院中掠過,朝着謝北夢的院子奔去。
借着月光,隐隐約約可以看見那人的臉龐,原來就是謝南栀,隻不過她穿上了一身夜行衣,臉上也帶了一塊面紗。
謝南栀小心的來到了謝北夢的院子,今日珠兒走的時候,忘記将窗戶關上了,這倒是方便了謝南栀行動。
她輕輕松松的就從窗戶翻了進去,床榻上的謝北夢已經入睡很久了,謝南栀都可以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。
不過她今日來,可不是為了聽她的呼吸聲的,謝南栀在院子裡快速的看了幾眼,終于發現放在床邊的羅裙。
樣式看起來倒是和她那件别無二緻,想必是用差不多的綢緞做的。
段氏這樣的目的,無非就是想要用謝南栀襯托謝北夢罷了。
謝南栀拿起來原本屬于謝北夢的羅裙,輕輕的笑了一下,從懷裡将那件動過手腳的羅裙小心的放回了原本的位置。
然後輕手輕腳的離開這裡,一切又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一樣……
翌日,謝北夢早早的就起床梳洗打扮了。
珠兒把準備好的羅裙給謝北夢換上。
“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,無論什麼樣的羅裙都能穿得這般絕美。
”
珠兒看着銅鏡中的謝北夢說。
聽到珠兒的話,謝北夢嘴上沒有說什麼,心裡卻是很滿意。
“謝南栀的也是和本小姐的一樣的是嗎?
”
說到謝南栀,謝北夢覺得自己的心情都不好了。
“是的小姐,這次是進宮,夫人說,要是别人認為她虐待嫡女就不好了。
”
珠兒給謝北夢解釋。
“本小姐知道了,不用再說了。
”
“趕緊化妝吧,不然等會來不及了。
”
說着,便坐了下來讓珠兒為她梳妝。
……
汀蘭院
謝南栀一早就讓人給許夫人遞了話,讓她不必來接自己了。
随後就坐在梳妝鏡前梳妝打扮,雖說她平日裡是不太受寵,總歸是将軍府的嫡女,首飾還是不少的。
她看着銅鏡裡的自己,彎彎的柳葉眉底下是一雙淡漠的眸子,小巧的瓊鼻,紅潤的嘴唇,吹彈可破的肌膚,怎麼看都是一個佳人。
真不知道自己前世究竟是怎麼了,偏偏要喜歡慕雲宸那個僞君子。
謝南栀隻覺得心中窩火,不過一想到今日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,心中的那股怒氣居然就消散了幾分。
因為過了今日,謝北夢可就算是京城當中的紅人。
她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,忍不住想要看好戲開場了。
小半時辰之後,謝南栀終于梳妝完畢了,在婢女的帶領下來到了府門口,隻是現在謝北夢還沒有來,謝南栀也不着急上馬車,而是悠哉悠哉的在外面候着。
半晌之後,謝北夢才在珠兒的攙扶下,慢慢的走了出來,不得不說今日的謝北夢打扮的确實光彩奪目,特别是頭上的金步搖,真真是好看啊。
謝北夢也看到了謝南栀,瞧見了她身上與自己别無二緻的衣裙,再看看她所戴的首飾,沒有一樣比得上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