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瑞胡說一氣,霍允思氣得要挂電話,但到底是景瑞哄住了這位大少爺。
深夜,兩人挑了個地方。
難得沒要包廂,隻在酒吧一角随意挑了個地方,即便如此還是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,不時有人上前搭讪。
霍允思性子高傲,根本不理睬。
景瑞戴着婚戒的修長手指,夾着香煙,給拒了:“哥有老婆孩子了。
”
美女竊笑着離開。
景瑞眯眼吸煙,吐出一口薄薄煙霧後,輕輕敲了下吧台:“既然心裡放不下,那就上去追啊!
你們這也算是老夫老妻了,就是來個感覺的事兒!
你别怪兄弟沒有提醒你,安然現在不缺人追求!
”
霍允思沒出聲,拿了馬克杯跟景瑞碰了碰。
景瑞無奈笑笑:“你就裝吧!
”
兩人小酌到淩晨兩點,景瑞喊着吃不消了,明天還要幹活養老婆孩子呢,先撤了。
霍允思又略略坐了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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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車時,老趙都在車裡打起了困。
霍允思坐進來,老趙一個激靈:“現在咱們是回大宅?
”
霍允思靠在後座,輕吐出幾個字:“去公寓吧!
”
老趙抹了把臉,打起精神開車。
開了會兒,他老人家嘴又碎了:“那房子也空着,其實安然帶着小少爺住住挺好的,那兒距離您公司又近,中午去吃個便飯很方便。
”
霍允思别過頭,看着外面的黑夜。
老趙不敢再吱聲了。
車子停在公寓樓下,霍允思讓老趙先走了,他獨自上了樓。
公寓有專人打掃整理,一切如舊。
但長久沒人居住,還是顯得空曠沒有人味兒。
霍允思連喝兩場酒,其實不太舒服,但他卻不想睡覺主要是一個人空閑得慌,事業做得再好有什麼用,晚上睡覺時想摟個東西抱一抱,也找不到人。
他走到客房。
先是在床邊坐了會兒,然後就躺下了。
公寓裡沒有開暖氣有些冷,但是霍允思卻動也不想動,直挺挺地躺了挺久這才從衣袋裡掏出一枚小小的東西。
是他送安然的鑽戒。
她摘下來,他從臨希那兒拿回,一直沒有跟她說。
他們彼此心照不宣。
到現在,霍允思其實也沒有後悔當初的決定……但他是不快樂的,身邊是圍繞着挺多的美人,但他一個也不想碰。
現在躺在這張床上,更是空虛得慌。
他盯着那枚鑽戒看了許久,最後輕輕放回抽屜裡,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是渴醒的,等他睜開眼時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叫的是安然的名字。
安然……
黑夜裡,霍允思靜靜看着天花闆。
他回憶起很多,想着跟安然過去的事情,還有這一段的相處。
霍允思不知道,這叫不叫後悔。
但,他現在很想見到她。
……
清早,安然下樓,準備去公司。
剛要上車,就見着一旁停了輛白色賓利,車門半開着裡面伸出一條大長腿……安然的角度能看見裡面淡粉的車内飾。
一看就是霍允思的車。
安然看了幾秒,不打算搭理,就想上車離開。
“安然。
”
霍允思嗓音有着宿醉後的嘶啞。
安然僵了一下,輕輕關上車門轉身:“怎麼過來了?
”
霍允思下車來到她面前,擡手看了看表說:“一起吃個早餐吧?
前面一家早餐店挺不錯的,有你喜歡的豆花。
”
安然仔仔細細地将他的話消化完。
如果不是她自戀,她可以将這個理解為他在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,可是他們之間還有感情可以談嗎?
她委婉道:“我吃過了!
”
霍允思彎腰從車裡拿了錢夾:“時間還早,陪我吃點兒吧!
”
安然氣笑了。
就在這時,林嬸帶着可愛的小臨希下樓溜彎兒,一下來就聽見了,林嬸就很高興地說:“正好臨希剛剛吃得不香,霍先生陪着吃,臨希肯定高興。
”
霍允思是疼臨希不錯。
但是這會兒他心思不在這兒,但又不好明說,隻得抱起小家夥:“叫媽媽一起去好不好?
”
臨希聲音清清脆脆的,“臨希要跟爸爸媽媽一起吃早餐。
”
安然走得早,還有半小時可以空出來。
臨希這點兒要求,她還是願意滿足的,于是她默默地鎖上車。
林嬸不想當燈炮,找了個借口跑了。
早餐店生意很好,大多都是公司白領,還有附近的居民……很有煙火氣息,霍允思随時随地都是衣冠楚楚的,坐着格格不入。
臨希乖乖坐在他身邊,當爸爸的忍着宿醉的頭痛,喂兒子吃小馄饨。
他自己也吃了幾口,道:“沒有林嬸做的好吃。
”
安然要了杯豆漿,慢慢地喝:“你才吃過幾次啊!
……你昨晚喝酒了吧,也能開車過來?
”
霍允思挺淡地笑笑。
小臨希今天可開心了,他的小手抱着爸爸的手臂,軟乎乎地說:“昨天夜裡臨希起來上廁所,都夜裡三點了,媽媽還在工作!
爸爸,你能不能養活臨希跟媽媽,這樣媽媽就不用那麼辛苦了!
”
霍允思知道,臨希又看電視了。
他倒是沒有反駁,而是看向安然,在她的眼下看見淡青,即使化了妝仍能一窺一二。
霍允思淡聲開口:“工作需要這樣忙嗎?
要錢不要命了嗎?
”
在臨希面前,安然不想讨論這個。
他也忍耐住了。
一直到吃完早餐,林嬸把臨希帶走,霍允思鑽進了安然的車副駕駛。
安然側身:“我要上班了!
”
霍允思看着她的臉,輕聲問:“顧雲凡就那樣重要嗎?
值得你為他這樣賣命?
”
安然别過臉。
她坐得筆直,看着車前方,半晌她的聲音淡淡響起:“霍允思你還是沒有弄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辛苦!
我不是為了顧雲凡也沒有大義凜然地為了顧氏集團,我是為了我自己,我和臨希要吃飯……别人的錢,不是那麼好拿!
”
她說完,總歸有些失落。
霍允思叫了她一聲:“安然。
”
安然掉過頭,她的眼睛有些霧蒙蒙的,她說:“霍允思我知道你半夜過來的意思,隻是我們……真的不适合。
”
她頓了下挺淡地說:“我正常的工作,你就反感得厲害,可是你不是讓孫湉去了家裡嗎,你的車上不是随時能坐旁人嗎?
我也怕啊,我怕哪天你一個不高興又要我走,又拿旁人氣我!
”
“所以霍允思,我甯可辛苦點兒,也不想再靠誰。
”
……
良久,霍允思輕道:“很介意,是嗎?
”
安然聲音帶了些鼻音:“你下車,我要遲到了!
”
這一次霍允思沒有再為難她,他下了車,替她關上車門,安然很快就把車開走了。
等到一個人時,她還是有些難受。
他們分手得堅決,卻不代表她心裡不難過,可是再難過又怎麼樣呢,她說過他得學着尊重她,否則即使在一起,以後還得分開。
半小時後,安然到了公司。
她處理了些事情,到了十點時,她讓秘書約許總談融資的事兒。
秘書幫她聯系了時間。
那邊,許總挂上電話,就打起了小九九。
他跟溫蔓确實是老朋友了,溫蔓也幫過他一些,可是接觸了安然以後他是很欣賞她的,跟自己兒子當真是般配。
安然的底細他知道,但又怎麼樣呢,男未婚女未嫁的。
許總決定撿這個漏。
他斟酌再三還是決定當個君子,把這事兒跟溫蔓說明白了,于是撥了溫蔓的電話,等溫蔓接聽,許總就吱吱唔唔地把這事兒給說了。
意思是,他看中了安然當兒媳婦兒。
溫蔓握着手機,簡直不敢相信,她又問一次:“許總你确定?
”
許總呵呵一笑:“我看着那孩子挺好的!
長相也大氣,人也能幹,我那個兒子正好醉心于研究,以後這家業能讓安然管理來着,溫總,你想想這不是天作之合嘛!
”
溫蔓提醒他:“安然跟允思有個孩子。
”
許總很不在意:“那我不是白白撿了個乖孫?
我看過照顧了,可愛得很呢……溫總你放心,我一定把那孩子當成親孫來疼愛,要是安然願意的話,改姓許都行啊,許臨希……你說是不是很好聽的名字?
”
溫蔓直接挂了電話。
一旁,霍紹霆聽了蠻久,許總的話他也聽說了,不禁破口痛罵:“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?
溫蔓,你這算是引火燒身了吧?
”
溫蔓也不好過。
本來想幫安然的,這會兒反倒被人惦記上了。
最最要命的是,許家那個兒子也相當優秀,長得好性格也體貼。
再想想自己兒子那高傲的性子,溫蔓頭痛!
正好,霍允思回來換衣服。
溫蔓看他樣子:“喝酒了?
”
霍允思嗯了一聲:“跟景瑞喝了點兒酒,清早陪臨希去吃了早餐。
”
溫蔓心情複雜:“怎麼不把孩子帶回來呢?
”
霍允思頓了頓:“待會還要去公司。
”
他要上樓,霍紹霆忍不住冷嘲熱諷,“老婆都要被人拐走了,還去公司!
你小子再不低下你高傲的頭胪,以後有你哭的!
”
“什麼意思?
”
霍允思轉身,看向自己親爹。
霍紹霆藏不住話,全部倒了出來:“許總知道吧?
人家那兒子條件也不錯的,現在相中安然了!
嘿嘿霍大少爺,在b市最不缺少的就是能砸錢的貴公子,你能辦到的别人也能辦到,沒有優勢了吧?
”
霍允思挺淡地說:“安然不是那樣的人。
”
溫蔓柔柔地說:“她不是那樣的人,當初她去h市你為什麼就不能體諒一二呢?
非得把中天項目給奪了,也把她的路給堵死了,她現在不留在顧氏以死謝罪她在b市是混不下去的。
”
霍允思安安靜靜地聽。
一旁霍紹霆點了根香煙:“隻有圍魏救趙了!
去搞許總啊,把他後院燒了,看看他還怎麼跟你搶媳婦兒……霍允思,這事兒不是你大少爺最拿手的嗎?
”
他是激兒子,外加嘲弄。
哪知,霍允思卻輕輕解着襯衣扣子,淡淡開口:“好主意!
”
看着兒子矜貴的背影,
霍紹霆指着問溫蔓:“這他麼的是誰生出來的玩意兒?
怎麼就這麼……變态呢?
”
溫蔓淡定喝茶:“主意不是你出的麼?
”
霍紹霆啞口無言。
這會兒霍允思已經下樓了,洗漱完看着精神煥發,看得親爹兩眼都冒出嫉妒的光:“這精力沒有老婆真可惜啊!
”
霍允思低頭扣着袖扣:“很快就有了。
”
“吹牛吧你!
”
霍允思挺淡地笑笑,走出去,老趙已經在車邊等了……
……
安然跟許總,約了一場商務宴會。
晚八點,她準時過去,但是推開門她就愣住了。
除了許總跟他的秘書,還有一個30開外的年輕男人,五官輪廓跟許總有幾分相似,應該是他的公子。
另外,司文禮跟一個稍稍年輕的男人也在。
是司文雄。
若是從前,這樣的場面安然必定立即離開,她跟司家不來往不代表她對司文雄的所做所為一點兒不介意。
若不是是司文雄的隐瞞,她又怎麼會成為私生子?
她的母親,又怎麼會那樣悲慘的結局!
秘書在她耳邊小聲說:“怎麼看着像相親宴啊!
”
安然目光盯着司文雄,半響,她才輕淡地說:“原來兩位司先生都在,百聞不如一見。
”
她說完,便進去坐好。
許總很中意她,意想不到的是安然還有另一層身份,就是司家隐形千金……誰都知道司家的那個丫頭不行了,司文雄找到他時表明了對安然的重視。
許總跟他一拍即合。
若是許司兩家聯姻,那就是兩條腿變成四條腿,強強聯手了。
許總笑眯眯的:“叫司先生多見外!
這裡沒有外人,這樣,安然你就叫伯父吧……哦對了,這是我兒子許文軒,搞科研的,特意帶過來給你認識。
”
安然心中有數。
她微微一笑:“原來是許總的公子!
看來許總很重視這個項目,才把公子帶過來視察,叫我有些受寵若驚。
”
她不動聲色,拉到公事上。
許總一愣,然後就更欣賞了,他為安然倒了一杯清酒:“倒不是,主要是年輕人嘛,好溝通一些!
”
安然仍是淡笑,她猜出融資事情有變。
想拿到許總的投資,大概得當許家的媳婦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