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允思的眼神很淡漠。
他的全身,都散發着生人勿近,跟在他身邊的秘書愣了一下。
她想到了方才。
霍總看着那個摔碎杯盤的女孩子的眼神,明明是有溫度的,迷戀、懷念,當然,還有不能忽視的恨意。
她認識那個女孩子。
或許,應該說是知道。
安然,安秘書在霍氏集團是個傳說,那個不做什麼就撩動了霍總的人。
而她進霍氏,也是有目的的。
她跟安秘書同姓,她的長相也是甜美挂的,她更比安然懂得做人很多。
所以她覺得,自己有機會拿下霍總。
不想,霍總待她不假辭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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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即使不甘心,她也不敢造次很快就退出電梯,到了前台重新拿了一間房間,其他同事見這情形,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霍總看不上呢!
其實有不少人已經看見安然了,真想不到安然會在這小城市裡,幹這活兒。
方才霍總的眼神,是舊情難忘?
霍允思的确是。
他獨自站在電梯裡,默默看着電梯壁上紅色的數字,一直抵達頂層的總統套房,套房很大很奢靡,但也很空蕩。
他丢下行李,也沒有心情收拾,直接将自己的身體抛在沙發上,看着外面w市的夜景靜靜發呆。
他想着安然狼狽的樣子……
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從行李裡翻出一套幹淨的衣服,沖了個澡換上。
*
安然從咖啡廳下班,已經是夜晚十點。
換了衣服,走出五星酒店,她瘦弱的身體掩在灰白城市裡,顯得極不顯眼甚至是破敗的。
初夏的夜,她竟覺得涼。
安然把領子攏了攏,在街邊買了兩個素包子,一邊走一邊吃。
轉過兩個街角,包子吃完。
人在一家飯店門口。
老闆娘見了她,倒是挺熱情的:“安然來了啊!
碗盤都在後廚呢,今天有點兒多你可能得辛苦點兒。
”
“沒事兒!
”
安然淺笑着說:“我力氣多着呢!
”
老闆娘看她幹活麻利的樣子,挺滿意的,要知道送到專門的廠子裡洗要貴一倍的,她做小本生意能省就省,隻是不知道安然一個年輕小姑娘怎麼願意幹這活。
錢不多又累人!
老闆娘倒是信任她,把門留給她就先離開了。
安然蹲在陰暗的廚房裡,刷洗着那些堆成小山、油膩膩的碗盤,她幹完這些能拿到100塊,一個月就有3000塊,加上其他的兩份工,每月收入能到近兩萬。
她拼命地做事,就是為了早點兒還清錢。
她想如果還清了錢,再次面對霍允思,她能心安一點兒。
至于他們之間,她從來不敢想。
那晚,在她的出租屋裡發生的事情,就像是一場夢。
她該忘掉。
她也确實快忘了,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吃了塊甜餅,日子久了滋味總是會沖淡的,可是,每當她想起來,還是會難受。
被劃破的手指,浸了污水,開始發脹疼痛。
安然拿出手。
她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指,微微出神,可是她發呆也不敢有多時間。
幹完這些至少淩晨一點。
明早六點她還要去早餐店打工。
她拼命刷洗,幾乎忘了手疼……陰暗狹窄的小飯店裡,站了個貴氣男人,幽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長。
一直到薄薄煙霧散開,安然才蓦地擡眼。
她對上他的眼。
他像往常一樣衣冠楚楚,即使在這樣不堪的環境也絲毫不減他的清貴,隻是目光冷漠,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安然的唇微微動了動。
此時,她比咖啡廳裡還要難堪。
她甚至,不知道把手往裡哪裡放。
霍允思慢慢地吸着香煙,語氣很淡,慢條斯理的:“就這麼愛他!
愛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?
”
男性的自尊,不允許他輕易說出辛柏來的醜事。
他盯着安然,也不明白,自己想從她這裡聽到什麼。
是哀求,對他忏悔,然後求他把她帶回b市。
霍允思想,如果她求情,或許他願意幫她一下!
隻是幫忙,别的她想都不要想!
等了良久,安然才輕聲說:“是!
我很愛他!
”
霍允思的表情,變得十分難看。
他冷笑:“挺好!
你們真是般配!
那怎麼還分手呢?
”
安然回答不了。
她無法跟他說,她移情别戀了,她愛上了一個不該在喜歡的人!
是,她确實可以騙他答應他,可是他們差距那麼大,她也确實有男朋友。
這些都太難堪了!
她說不出口,隻能沉默。
霍允思靜靜地瞧着她,半晌,他抽完最後一口香煙,就離開了。
陰暗的廚房,光線更暗了。
安然輕輕地眨了眨眼睛,她垂了頭,繼續刷着那些油膩的碗。
隻是眼淚,一顆顆地掉落。
滴在那些油花裡。
深夜,一直到她的手指起了皺皮,腰都快要斷了才清洗完,她拿了老闆娘放在桌角的100塊,拖着疲憊的身體慢慢離開。
小飯店門口,停了一輛黑色車子。
霍允思坐在駕駛座,手伸在車窗外面,修長指間夾着一根香煙。
看着賞心悅目。
安然站在那裡,跟車裡的他對視。
良久,她走了過去,輕聲說:“那80萬我會還你的!
”
霍允思撣了下煙灰。
他輕皺了眉頭:“你考慮了這麼久,就是想告訴我這個?
那條手鍊一千多萬……不過你不用還了,手鍊我已經拿回來扔進了垃圾筒,我們之間兩清了!
”
他第一次說難聽話,還是對女孩子。
“你不欠我什麼!
畢竟那晚在你那兒,我也挺享受的。
”
安然喉嚨像是哽住了。
她在心裡拼命地在說不是,不是……不是這樣的。
他們之間,根本不是這樣的!
醜陋的,隻有她一個人而已!
她想哭,卻哭不出來,也無力解釋,她隻是垂着眸子道:“80萬我會還的,還有……你以前不太抽煙的!
對身體不好。
”
說着她的聲音更低了些:“我那兒有4萬,可以先給你的!
”
霍允思冷睨着她:“你是在邀請我?
”
“不是!
不是的!
隻是還錢!
”
安然又攏緊衣服,她還是感覺到冷,她指着前面的方向:“走5分鐘就到了,你跟在我後面……”
“上車!
”
安然不肯上,她身上的衣服髒,怕弄髒他的車。
霍允思最愛幹淨,甚至有點兒潔癖,她知道的。
“上車!
”他的聲音又冷幾分。
安然沒動,她似乎在堅持着什麼,仍是指了指前面的方向,随後就一個人跑在前面。
深夜,街道蕭索。
她瘦小的身子小跑在馬路上,孤單冷清,霍允思靜靜地坐在車裡。
他的眼眶有點兒熱。
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,他是恨她的,甚至是厭惡她的,他甚至想過她曾經屬于别人,然後又跟自己上了床。
即使沒有真的做,但和做又有什麼區别?
他們相處了差不多半年時間,他相信隻要情商正常的人,都會知道他喜歡她,而她有那麼長時間可以跟他說,拒絕他,但是她沒有。
一直到滾在那張破床上。
霍允思咬了咬手指,他把車前燈打開,慢慢地開着車跟在她身後。
安然現在住的地方,比上次的還要破。
除了一張床闆拼成的床,還有一張小破桌子,就隻剩下轉身的地方了。
安然有些局促。
她想請他坐,但是發現這裡除了床,并沒有坐的地方。
她抿了下唇,探身到床底抽出一個石闆塊,又掏了幾下,從一個牆洞裡掏出了幾疊錢,一張一張并不新,看着是存了很久。
她把那些錢,輕輕放在小桌子上。
她低聲說:“我隻存到這些!
先還你!
”
霍允思靜靜看着她的手背,不像從前那樣細膩了,以前她還會保養一下手的,還會随身帶着一支可愛的淺綠色護手霜,現在連護手霜的錢也要省下嗎?
他喉頭發緊,又問她一遍:“真的那麼愛他?
”
“是!
”
安然回答得毫不猶豫,她隐約猜出他的心思,可是她不配。
說完,她垂了眸子,又說了那句想過無數遍的話:“霍先生,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”
霍允思伸手撥弄那兩疊錢。
他安安靜靜地想了會兒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許久他說:“這些錢留着吧!
給我下碗面吃,我們一筆勾銷。
”
安然擡眼。
她的眼裡有着熱氣,還有淚光,她輕顫着嘴唇說:“霍先生,您不用對我這麼好!
”
霍允思冷笑:“說了,一碗面我們就一筆勾銷。
”
安然這裡隻有一個簡單的小鍋子。
沒有冰箱,床底下倒有一箱泡面,還有兩包火腿腸。
霍允思似乎也不介意。
他靠在她的床頭,又掏出一根香煙點上,緩緩地吸着。
他看着她支起小鍋子,插上電,放了水。
她廚藝很好。
簡單的火腿泡面,放了兩根青菜,聞起來也很香。
幾分鐘後,她将兩碗面端到小桌子前面,想了想大着膽子把香煙從他唇邊給拿掉了,“不要抽了,說了對身體不好!
”
霍允思望着她。
他的眼神,濃郁得駭人。
下一秒,她的細腕被他捉住,飛快地壓到身子底下。
和兩月前同樣的場景,同樣暧昧的畫面,隻是物是人非。
安然紅了眼睛:“您起來!
”
霍允思慢慢移着手,最後捉住她的,他握得很緊而她的手指上有傷,不禁輕聲哀叫:“疼!
”
“你也知道疼嗎?
”
“你這個騙子,也知道疼?
現在呢,疼不疼?
”
……
霍允思像是換了一個人,他手指探進她的衣服裡,粗魯地對待她。
狹小的出租屋裡,響起女人柔媚的哀叫。
是疼的!
他粗魯得要命,分明就是故意讓她疼的,女人有些地方動不了,他明明就沒有跟女人做過但卻一清二楚,就像是個老手一般。
“真想弄死你!
”
“這樣世界也清淨了!
”
霍允思面孔漲紅,他對她的态度有多冷酷無情,同時他對她的晴欲就有多高漲……她被他剝成難堪的樣子,随他玩弄。
安然哭出了聲,但是她不敢大聲哭,她隻敢小聲細細地哀求他不要弄了。
霍允思伏在她耳側。
他觀察着她的表情,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變化。
“爽嗎?
”
他說着粗俗的字眼,大概就是想羞辱她,安然被他弄得幾乎斷氣……但同時她也是正常的女人,她沒有過旁人,輕易被他撩起來。
就在她克制不住自已,摟住他的脖子,想索吻時。
霍允思的嗓音清冷:“安然,你愛過我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