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3章 一不小心招惹了個什麼殺神?
!
齊老滿臉的欲言又止,嘴剛張開就看到桑枝夏從發間弄出了一根細細的鐵絲。
彎曲的鐵絲掰直尾巴留出個弧度,順着鎖眼直接捅了進去。
齊老表情微妙:“這鎖隻怕是不好……”
咔嗒。
一聲清脆的彈響,齊老到嘴邊的話囫囵卡在了嗓子眼裡。
巴掌大的銅鎖已經被打開了。
桑枝夏把打開的扔到地上,低頭又抓起了齊老腳上的另一個鎖頭:“能開。
”
“區區一個直頭鎖,哪兒用得上什麼鑰匙?
”
“有手就行。
”
這樣的鎖如果是在家裡,徐明陽都用不上鐵絲這種東西,剝個雞蛋的功夫就能一次開仨。
眨眼間打開的兩把鎖成了讓人閉嘴的鐵證,齊老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突然輕了許多的雙腳,眼中閃爍的都是恍惚。
“這……”
“這就打開了?
”
桑枝夏把鐵絲掰彎重新夾在頭發上,拍拍手說:“是的,就這麼簡單。
”
“我不知道您跟胡偉是什麼深仇大恨,不過您既是幫了我還出言提點,我幫您開個鎖就當是償了人情了。
”
“今夜多謝,就此别過吧。
”
互不知根底,順帶搭把手,适可而止最佳。
交淺言深可是大忌諱。
桑枝夏說完站了起來,抓起裝了各種毒藥的布袋作勢要走。
齊老深深吸氣後突然出聲:“等等。
”
桑枝夏狐疑轉頭。
齊老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,聲音無比溫和:“你是想去下毒吧?
我幫你?
”
“想殺誰都可以。
”
齊老展現出的生猛,再一次讓桑枝夏陷入不可名狀的沉默,以至于桑枝夏掙紮了半天隻擠出了一句:“有沒有一種可能,其實我也沒想那麼狠?
”
她隻是想稍微搞點小動作,進而方便徐璈找東西。
大開殺戒這種事情,單槍匹馬的何必呢?
在人家的地盤上,跟窩在大本營裡的山匪玩兒什麼命?
秋後算賬才是最高性價比!
桑枝夏不是很想多個人,沉默着掙紮。
齊老卻一臉的老神在在:“可。
”
“你想怎麼都行。
”
“走吧,免得你不會用,浪費了老夫難得的好東西。
”
桑枝夏還在衡量站着沒動。
齊老明明沒回頭卻笑着說:“别合計了,你那點兒花架子甩不掉我。
”
“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,可開鎖之恩如同再造,保你小命理所應當,走吧。
”
話音落,桑枝夏還沒來得及拒絕,齊老眼中狠光驟閃,抓起桌闆朝外狠狠一翻,咣當一聲巨響炸開!
門外巡視的人被飛出的桌闆砸得狠狠飛了出去,驚呼尚未出口,眼前就是一道血色飛濺而起!
桑枝夏條件反射地去摸自己的袖袋,空空如也。
縱身躍出的齊老慢條斯理的收手,指尖夾着的是本應該在袖袋中的柳葉刀。
雪亮的刀刃上刺目血色緩緩落下,險些頭頸分離的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桑枝夏抱着懷裡的毒藥暗暗抽氣,眼底都是駭然。
深更半夜的,她到底是一不小心招惹了個什麼殺神?
!
這……
“小丫頭。
”
齊老出聲打斷了桑枝夏的恍惚,話聲淡淡:“跟上。
”
桑枝夏不想那麼聽話,可手握長刀側身站着的齊老卻沒打算給她打商量的機會。
打是打不過的。
跑了被逮更沒面子。
桑枝夏艱難權衡後理智地當了鹌鹑,抽了抽鼻子拔腿跟上。
從藥堂出來的路上,齊老手持長刀大殺四方,威猛之姿讓桑枝夏覺得自己抱了這麼老些毒藥顯得非常多餘。
壓根就用不上!
一路大搖大擺地出了藥堂,桑枝夏朝着藏人的竹林裡吹了個呼哨:“大吉?
”
齊老眸色淡淡地掃了一眼。
從草垛裡爬出來的大吉扯掉插在頭上的雜草,看着多出來的齊老滿眼茫然:“這……他是?
”
“不重要。
”
桑枝夏掐斷大吉的廢話,把抱着的毒藥胡亂分給他幾瓶,飛快地說:“你現在就去把這些東西摻到前頭的酒菜裡,順手能倒多少算多少。
”
大吉原本就是寨子裡的人。
其餘人現在還不知他的背叛,對他也沒有戒心。
他去人多的地方最合适。
大吉面色慘白接過毒藥,狠狠咬牙說:“成!
”
“我現在就去!
”
大吉一溜煙地跑了,桑枝夏扯了扯布袋子轉頭,齊老笑吟吟的:“叮囑好了?
”
桑枝夏一本正經地點頭:“好了。
”
“您看現在是先去救您的女兒,還是先去找順手的地方下毒呢?
”
桑枝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好說話,誰知齊老見了卻隻是笑。
齊老答非所問:“小丫頭,你多大了?
”
桑枝夏:“十八。
”
“十八了啊……”
“難怪。
”
“你家裡長輩一定很疼你吧?
”
桑枝夏不太懂為什麼突然開始閑聊,愣了下說:“祖父待我極好,長輩也都和善。
”
“那也就說得過去了。
”
齊老抓起衣擺擦去長刀上的血漬,慢聲說:“原是家中的嬌兒,難怪不知此地髒污。
”
“走吧,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。
”
“順帶送我女兒上路。
”
桑枝夏不敢多提齊老此時不知下落處境的女兒,隻能是提氣盡快跟上,順便在心裡祈禱一下,能早些跟徐璈會合。
齊老自稱自己被困八年,對山中的地形卻極其熟悉。
每到一個地方,齊老負責拔刀送在場的倒黴蛋原地下地獄,順手毀屍滅迹。
桑枝夏隻管打開不知名的各種小瓶子使勁兒抖動,往看得見水的每一個地方撒鹽似的瘋狂投毒。
途經的山泉打出的水井,有一個算一個,直到手裡抱着的瓶子挨個都空了,桑枝夏才心滿意足地擦了擦額角的汗。
“取水的地方都安排好了,現在等着就行了。
”
齊老眯眼看着天邊冒出的鴨蛋青,笑得玩味:“你想在哪兒等?
”
“水牢?
”
桑枝夏不确定齊老接下來想做什麼,搓了搓指腹解釋說:“惠三娘冒充我還在水牢裡關着呢。
”
“我要是一直不回去的話,可能就……”
“你要等的是别人吧?
”
齊老一句說穿桑枝夏的小心思,要笑不笑地說:“跟你一起上山的人呢?
”
桑枝夏想到不知所蹤的徐璈心裡咯噔一下,面不改色地說:“我跟另外兩個人一起被捆上山,他們中了迷藥一直都沒醒。
”
“是麼?
”
齊老眼底戲谑不散,撣了撣指尖笑道:“那我就先送你回水牢。
”
“不過小丫頭,不管你要等的人在哪兒,今日傍晚暮起三分前,必須離開這裡,記住了嗎?
”
“哪怕沒等到,你也必須下山。
”
像是怕桑枝夏沒記住似的,齊老語氣溫和地又說了一遍時辰。
桑枝夏心頭失控一跳,下意識地說:“如果遲了呢?
”
“遲了?
”
齊老不由自主地揉了揉桑枝夏的頭,輕啞道:“如果遲了,那就活不了了。
”
“此山此地所在的一切活物,都要給我女兒陪葬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