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雲澤差點兒被氣了一個仰倒。
楚瑞安還沒到王府了,就已經開始算計王府的東西了是吧?
楚雲澤一想到,楚娘子跟楚瑞安這兩尊大佛還是他自己給請回去的。
他就憋屈的更加難受了。
楚雲澤飛快的上馬,往回趕。
他不想再待在街上,街上那些人的眼光,讓他感覺渾身難受,跟針紮的似的。
楚雲澤覺得在街上的事情,已經是讓他相當難受了,沒成想,回到了王府,讓他更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了。
“父親,您要住在哪裡?
”楚雲澤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有問題了。
父親放着自己住了多年的院子不住,竟然要住進楚娘子的院子。
是他瘋了,還是他父親瘋了?
信王眉頭一皺,問道:“我住在哪裡需要跟你說?
”
楚雲澤一噎,呐呐道:“隻是,您在自己院子住了這麼多年,兒子怕您突然的換地方,會不習慣。
”
信王沒有多說什麼,反倒是楚娘子在一旁冷笑一聲。
信王轉頭,輕歎道:“你别生氣。
”
“我沒生氣。
”楚娘子不鹹不淡的說道,“從一開始,我就沒生過你兩個孩子的氣。
”
“我就是覺得自己眼瞎了,當初怎麼就看上你了,覺得你是個有擔當的?
”楚娘子冷睇着信王。
“你當初不記得自己的事情,我跟你說過什麼?
”楚娘子質問道。
信王垂首呐呐道:“不成親,怕我後悔。
”
“你還記得啊?
”楚娘子冷笑道,“當時你自己說的是什麼?
”
信王愈發的慚愧:“我記得我沒有妻子。
”
“當時我記憶模糊,這點我是沒記錯的。
”
“我真的當時已經是一個人。
”
“但是,你有兩個孩子!
”楚娘子冷聲道,“你有兩個孩子,我也不介意,但是,我在教兩個孩子的時候,你做什麼了?
”
“你不知道适當的引導他們,任由他們胡鬧!
”
“你是一個合格的夫君跟父親嗎?
”
信王愧疚的垂首。
當年他還是太年輕,總顧念着兩個孩子失去了親娘,有些排斥後娘也是正常的。
他總覺得過一段時間就好了,就好了。
沒想到,最後,楚娘子竟然會直接的帶着楚瑞安離開。
直到楚娘子走了,他才知道,他真的離不開楚娘子。
他一次一次的去找楚娘子,得到的結果……信王到現在都不想再想。
“母親,當年都是我跟妹妹不懂事,您不要生父親的氣。
”楚雲澤立馬又擺出來孝子賢孫的模樣。
楚娘子一擺手,說道:“我跟你爹說話,你插什麼嘴?
”
楚雲澤一呆,震驚的看着楚娘子。
他完全沒想到楚娘子竟然會這麼說話。
當年的楚娘子可是極力的對他跟妹妹好的。
不說巴結吧,但是也對他們軟語輕聲的,什麼時候說過重話?
“怎麼?
覺得我态度不對了?
”楚娘子哂笑道,“當年,你們還是小孩子,我當然不會跟你們計較。
現在你們都成家了,是大人了,我還讓着你們?
”
“我怎麼就那麼賤呢?
”
楚娘子這彪悍的話語,驚得楚雲澤久久無法回神。
事情、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。
這楚娘子怎麼會,這麼、這麼的……粗俗?
她不是應該為了王府的榮華富貴來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們嗎?
楚雲澤在想什麼,楚娘子根本就不在意,換言之,楚娘子壓根就沒把楚雲澤放在眼裡。
她伸手一指信王:“你愛去哪兒睡去哪兒睡。
我的房門,你别想踏進來。
”
信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:“我知道了。
”
“行了,你們爺倆趕快給我出去,看見你們,我就心煩。
”楚娘子直接轟人,可是一點兒情面都不講。
“好,我們出去,你先休息會兒,有什麼事情,吩咐下人做。
”信王不放心的叮囑完,這才走了出去。
同時吩咐自己的心腹,将自己的東西搬進楚娘子隔壁的屋子。
不住在一個屋子裡,楚娘子沒說不許他住在一個院子裡。
楚雲澤看着自己父親的舉動,那是大為震驚,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。
怎麼見到了楚娘子之後,自己父親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?
“你現在已經長大了,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,自己該有個分寸。
”信王并沒有轉頭,但是,這說出來的話,楚雲澤知道,這是他爹對他說的。
“我不可能護着你一輩子。
當年,我對不起安安跟他娘,這麼多年了,我也該好好的補償他們了。
”
楚雲澤心裡思緒翻湧。
所以,就要抛棄他跟他妹妹嗎?
他們的娘親又算什麼?
這些怨怼,楚雲澤全都壓了下去,他反倒是笑着,得體的說道:“父親說哪裡的話,這麼多娘,三弟與母親在外面吃了這麼多的苦,如今自然是應該讓他們享享清福了。
”
楚雲澤這話才說完,信王猛地轉身,看向了他。
有那一瞬間,楚雲澤竟然覺得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都被自己父親給看透。
他緊張的以為自己父親要說什麼的時候,去發現自己父親僅僅是點了點頭,轉身離開了。
楚雲澤暗中松了一口氣,然後,轉頭,目光隐晦的含着惡意的瞪了楚娘子那緊閉的房門一眼。
随即,他隐去了所有的惡毒心思,笑着吩咐着院中的下人:“好好伺候王妃與小王爺,若是伺候不周,小心你們的小命。
”
院中屬于信王府的下人趕忙瑟瑟發抖的應了下來。
楚雲澤這才放心的離開。
他不知道的是,在他走了之後,屋内的楚娘子冷笑了一聲:“還是跟小時候一樣,表面一套背後一套。
”
“小時候,就是他妹妹在前面哭鬧,他在後面裝好人。
”楚娘子歎了一口氣。
她就是累了。
一片真心的對這兩個孩子,他們卻一次一次的辜負。
更别說,他們容不下她的兒子。
其他的事情,她都能忍,但是,針對她兒子,她絕對不能忍。
更别說,那個殺千刀的男人,以為什麼事情都是靠時間長了就能變好的。
這樣不負責的玩意兒她要來做什麼?
當然是一走了之,同時留下了口信,要跟他和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