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衣衛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,這是一種本能的危機反應,他們一時竟然沒能控制住。
太子捏了捏拳頭。
他目睹過這個少年擊敗少林武僧的那場擊鞠賽,那時的少年還沒這麼厲害。
究竟發生了什麼,少年的實力增長了這麼多?
顧嬌其實也很驚訝,她出完手才發現自己的實力又恢複了不少,幾乎接近前世的五成實力了。
看來與韓烨那一場沒有白打。
這要是再來六個太子府的錦衣衛死士,她絕不會像當初那麼狼狽了,她能全部幹翻!
情況不妙,沒想過這小子會變得這麼強,帶來的人手不夠……搜不了了……
真可惡!
太子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。
就在此時,身後忽然傳來張德全的聲音:“國君駕到——”
父皇來了?
!
太子面色一變。
下一秒,他卻暗自竊喜了起來。
父皇來的正是時候,隻要他說裡頭闖入了刺客,可能會危及上官燕母子的安危,父皇一定會同意他搜查的。
太子給一旁的錦衣衛首領使了個眼色,小聲道:“一會兒搜到了知道該怎麼做?
”
錦衣衛首領低聲道:“知道。
”
太子望着國君走來的方向,繼續壓低音量:“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。
若是眼下不解決掉龍傲天,等他們把龍傲天轉移到安全的地方,再養好傷回來揭我們的底,我們就很被動了。
”
錦衣衛首領會意:“殿下放心,屬下不會讓龍傲天有機會開口。
”
他搜出龍傲天的時候,就會一刀殺了他!
國君是被小郡主鬧過來的,大雨天也阻擋不了小郡主來國師殿會小友的熱情。
宮人為國君撐着大大的油紙傘,小郡主被國君抱在懷裡,小身子藏在披風下。
“到了嗎?
”她可可愛愛的小腦袋自披風下鑽了出來。
國君一瞧現場的陣仗便沉下了臉來,他沒讓小郡主瞧見,隻是将小郡主遞給張德全:“帶小郡主進去。
”
“是。
”張德全将小郡主連人帶披風抱了過來。
“去哪裡去哪裡?
”小郡主窩在披風裡問。
張德全的表情是凝重的,說話的口吻卻帶着仿佛什麼也沒發生的笑意:“去找小郡主的同窗。
”
小郡主乖乖的:“唔,好!
”
張德全将小郡主抱去了蕭珩與小淨空的屋子。
作為小郡主的救命小恩人,小淨空也擁有了在國師殿養“傷”的資格,而皇長孫與他投緣,願意讓小家夥給他作伴,這是國師殿人盡皆知的事。
屋子裡,兩個小家夥碰面了,二人面對面撲棱着小胳膊,像兩隻剛出窩的小雛鳥。
“小雪,你來啦?
”
“對呀,淨空,我來啦!
”
張德全從裡頭輕輕地了掩上房門。
麒麟殿外,國君掃了眼劍拔弩張的太子與蕭珩,沉聲問道:“這又是在做什麼?
”
蕭珩虛弱地咳嗽了兩聲,一改在太子面前的盛氣淩人,委屈又有氣無力地說道:“皇祖父,太子殿下欺負我。
”
太子一口氣險些沒噎死。
他總算明白這個侄兒方才是哪裡不對勁了,國君沒來的時候,他多精神、多嚣張啊!
太子咬牙:“你方才不是還挺精神的嗎?
怎麼父皇一來,你就開始病怏怏的了?
”
蕭珩并未否認:“那還不是因為方才沒人給我和母親撐腰,我不努力挺着,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你欺負我母親嗎?
”
太子的嘴角都抽了,這是何等厚顔無恥之人!
蕭珩繼續告狀,他看了地上被顧嬌打到吐血暈厥的錦衣衛,可憐兮兮地說道:“多虧蕭公子及時出手,不然現在躺在那裡的人就是我了。
蕭公子,你别在雨裡站着了,你自己身上還有傷呢。
”
顧嬌走到蕭珩身邊。
國君看着那個暈過去錦衣衛,眸光涼了下來,他向太子道:“你的錦衣衛對慶兒動手了?
”
太子趕忙拱手行了一禮:“父皇,請聽兒臣解釋!
”
糟糕,這小子告狀的本事怎麼厲害了這麼多?
國君看看面色蒼白的蕭珩,又看看杵着拐杖的上官燕,語氣冰冷地說道:“好,朕就聽聽你要怎麼解釋?
”
太子暗道不妙,方才動的是上官燕倒還罷了,雖也無禮,可畢竟上官燕是庶人,偏偏他讓人動了皇長孫。
國君可沒廢黜皇長孫!
太子頭疼。
但他不能放過唯一的機會。
他隻能铤而走險。
他說道:“父皇,兒臣的府上出了一個叛徒,試圖行刺兒臣,被兒臣的侍衛打傷,侍衛追蹤他,發現他逃進了國師殿。
兒臣之所以執意搜查,也是擔心那人會傷到三姐與慶兒,卻不知為何遭到了三姐與慶兒的百般阻攔。
”
“有嗎?
”國君沉沉地看向蕭珩與上官燕。
母子二人齊齊搖頭:“沒有!
”
太子:“……!
!
”
上官燕歎息一聲道:“原來是搜查刺客,太子不能好好說嗎?
非得一上來就動手,知道的說你是來抓刺客,不知道的還當你是來抓我的。
請吧。
”
說罷,她讓開一條道來。
蕭珩與顧嬌也讓到了一邊。
太子快被這對颠倒黑白的母子氣死了。
不過,上官燕為何突然又敢讓他搜了?
難道龍傲天已經被轉移了?
不可能,他的人将麒麟殿前後門都守住了,龍傲天一定還在麒麟殿中!
太子帶着錦衣衛進殿搜查。
與上官燕擦肩而過時,上官燕輕飄飄地來了一句:“太子,小時候我們玩藏東西的遊戲,你從來沒赢過。
”
太子瞳仁一縮,他捏緊手指,冷冷地看向上官燕,小聲道:“三姐放心,這一次,我絕不會輸!
”
十幾名錦衣衛分頭行動,一間間屋子找過去。
國君與太子、蕭珩、顧嬌、上官燕在大殿中等候。
不多時,錦衣衛們紛紛來大殿複命。
“沒找到嗎?
”太子蹙眉問。
衆人搖頭。
錦衣衛首領道:“還有兩間屋子沒有找,一間……是小郡主在玩的那間屋子,另一間是被國師殿死士把手的密室。
”
太子扭頭看向上官燕三人,敏銳地發現三人的神色都微微變了變,尤其是那個假蕭六郎,他隻差沖出去阻止錦衣衛了。
太子向國君請命:“父皇,請允許兒臣搜查。
”
國君對太子點點頭,轉頭吩咐一名國師殿弟子:“叫你們國師來,朕要搜查那間密室。
”
顧嬌的拳頭捏緊了,手臂也僵硬了起來。
蕭珩安撫地握住她手腕。
這一切都被太子敏銳地看在眼裡。
國師大人抵達麒麟殿時,小郡主與小淨空所處的那間屋子已被錦衣衛搜過了,沒有任何發現。
太子客氣地說道:“國師,請允許太子府的人搜查你的密室。
”
國師大人道:“那間密室有死士把守,沒有刺客能夠輕易闖進去。
”
“萬一他們有什麼事離開了,或者被人引開了,國師能保證絕對沒有這樣的事發生嗎?
”太子倒是沒去懷疑國師會故意包庇,害死軒轅家,國師也有份,他與太女是敵人。
能讓太女在國師殿養傷都是看了國君的面子。
幫她藏人,怎麼可能?
“這……”國師大人看了顧嬌一眼,對太子道,“太子是信不過國師殿的死士嗎?
我可以向你保證,密室内沒有藏人。
”
太子笑了笑:“國師一再阻撓,莫非這間密室裡有什麼見不得的東西?
”
國師大人張了張嘴。
國君不耐地說道:“行了,都别争了,國師,叫你的人讓開!
”
國師大人不着痕迹地看向顧嬌,顧嬌的小拳頭拽得緊緊的。
隻是國君下了旨,就算他是國師也無法違抗聖意。
他對兩名死士道:“你們退下吧。
”
死士退至一旁。
國師大人又道:“葉青,于禾,你們去開門。
”
“是。
”二人拱手應下。
太子皺眉,沖一旁的錦衣衛首領使眼色。
一會兒門開了,記得第一時間沖進去,将顧長卿殺了。
錦衣衛首領會意,殿下放心,小的不用刀子了,小的用内力震碎他的心脈。
葉青從兩名死士手裡拿了鑰匙,帶着于禾來到門邊。
而當他去開銅鎖時赫然發現銅鎖下方有一滴半幹的血迹。
有人來過這裡!
葉青想問兩名死士,你們剛剛可有離開?
話到唇邊又咽了下來。
他什麼也沒說,将鑰匙插進鎖孔,動靜極大地轉了一圈,将銅鎖拿下來時還故意在鐵門上碰了一下。
“開個門也這麼慢嗎?
”太子淡淡地問。
葉青回怼道:“門很重,不然太子殿下親自來開?
”
太子哼了一聲。
葉青與于禾合力推開厚重的鐵門。
于禾的功力不深,葉青用的力少,門推開的就慢。
可再慢也有被徹底推開的時候。
當那間空蕩蕩的屋子完完整整呈現在衆人眼前時,顧長卿的身影再也無處遁形。
“是你?
”
于禾脫口而出。
他怎麼也料到這裡面真的有人,而且還是一個認識的人。
葉青也認出了顧長卿的那張臉,隻不過他的性子比于禾沉穩,沒有驚訝出聲。
太子身邊的錦衣衛首領正打算沖進去殺人滅口,被太子擡手攔住了。
太子是一個很聰明的人,如果他記得沒錯,于禾是沒見過龍傲天的。
但為何于禾會是一副見了熟人的樣子?
他再回頭看向一旁的上官燕三人,上官燕與蕭珩緊張到不行。
啊,看來有好戲唱了。
殺掉龍傲天是第一選擇,卻不是最優選擇。
如果能夠證實龍傲天與上官燕有勾結,那麼他的收獲可就太大了!
“這位小師父是叫于禾?
你認識這個人?
”太子溫和地問于禾。
葉青頭疼地閉上眼。
他哪裡看不出師父是想護着蕭六郎的?
于禾這個笨蛋,一下子讓師父的苦心白費了!
“我……”于禾也感受到了大師兄的強大氣場,吓得不敢開口。
國君道:“你隻管說,你可認識這個人?
”
于禾低頭。
“國師。
”國君沉沉地看向國師大人。
國師大人道:“你實話實說。
”
于禾得了師父的首肯,這才低聲開口:“他是皇長孫與蕭公子的朋友,來過幾次國師殿。
”
太子又道:“他第一次來什麼時候?
”
于禾說了個日期。
太子哈的一聲笑了:“此人第二日才到我府上說要投靠我,地下武場的龐海管事可以作證。
三姐啊三姐,原來他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細作!
”
顧嬌挺身而出:“此事與前太女與皇長孫無關,他與我同是昭國人,就在國君陛下宣我進宮為搶救太女的路上,我遭遇了一波追殺。
恰巧他顧公子及時趕到,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事後又得知我倆是同鄉,于是我便與顧公子成為了朋友。
他去太子府做幕僚的事,我不清楚。
事後他的确來過國師殿幾次,我們隻是同鄉之間的往來。
”
太子:我信你才有鬼了!
太子想說,蕭六郎,原來你的統帥之位是這麼來的!
是有龍傲天暗中幫你一起作弊!
可太子最終還是理智地忍住了,因為就算龍傲天是上官燕派到他身邊的細作,可讓龍傲天頂替韓家人參與選拔是他的主意。
是他打破了規則。
算了,這都是小事,隻要能證實龍傲天确實與上官燕三人有來往,那麼上官燕謀害太子的罪名就逃不掉了!
太子對顧嬌冷笑道:“你不要因為與皇長孫關系親近,就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,你可知此人方才犯了何罪?
他行刺大燕儲君,此乃死罪一條!
他的幕後主使同樣難逃重責!
”
顧長卿神色凝重地看向太子:“我沒行刺你。
”
太子說道:“别裝了,你敢不敢讓人驗驗你身上的傷?
”
顧長卿後退一步:“我沒受傷。
”
太子冷笑:“受沒受傷驗一驗就知道!
”
他說罷,轉身對國君拱手行了一禮,“父皇,此人被兒臣府上的侍衛用劍刺傷,傷口在右胸上!
”
國君深深地看了顧長卿一眼,擡擡手指。
太子心頭一喜,正色道:“驗傷!
”
錦衣衛首領走上前,顧長卿試圖反抗,卻被錦衣衛首領無情摁住。
太子心道,中了先生一劍,你以為自己還有力氣反抗嗎?
錦衣衛首領唰的扯開顧長卿的衣襟,然而他剛扯開外衣,一封密函掉了出來。
顧長卿忙用腳去踩。
錦衣衛首領先他一步将密函拾了起來!
錦衣衛首領拆開密函,拿出裡頭的圖紙看了看,整張臉勃然變色:“太子府的地圖、韓家的軍營布防圖……”
好哇龍傲天,你居然還從孤的手裡盜走了這麼多機密的東西!
不過,你盜得可真好!
你萬萬沒料到會被孤給當場搜出來吧!
太子隻想仰天大笑三聲,原本還不好證實龍傲天與上官燕有勾結,眼下鐵證一出,不必自己多說,父皇也不會相信上官燕是無辜的了吧?
畢竟,除了上官燕,誰還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太子府呢?
“父皇!
”太子情緒激動地看向國君。
國君的目光落在上官燕低垂的眉眼上:“你還有什麼話說?
”
上官燕淡淡說道:“我沒有,反正,你也從來不信我。
”
國君惱羞成怒:“是不是你幹的,朕要你一句話!
”
顧長卿趕忙說道:“不是!
不是太女!
是我自己的主意!
一切都與太女無關!
國君陛下,你要責罰,就責罰我一個人吧!
我願意承擔全部的罪責!
”
國君沒理顧長卿,隻是目光嚴厲地看着上官燕:“所以确實是你?
”
上官燕撇過臉。
國君怒氣填胸:“上官燕,你太讓朕失望了!
”
顧長卿着急道:“國君陛下,真的與太女無關,都是我一意孤行!
太女不知情!
”
太子呵呵道:“死到臨頭還在為她脫罪,你對我三姐可真是忠心耿耿啊。
”
國君不想再看見這個細作:“把他押下去!
淩遲處死!
”
“慢着!
”蕭珩開口。
國君怒目看向蕭珩:“這件事與你沒關系,你不要瞎摻和!
”
蕭珩語氣平和:“皇祖父,我隻是有個疑惑,方才太子殿下不是叫嚣着要驗傷嗎?
怎麼掉出這封密函後就不繼續了?
”
此話一出,衆人一愣,呃,好像是忘了繼續驗傷啊。
主要是鐵證如山,加上顧長卿自己也間接承認了,那驗不驗也無所謂了嘛。
蕭珩一步步走向顧長卿,顧長卿的身子朝後閃躲。
蕭珩伸出手來,顧長卿猛地掙脫了兩名錦衣衛,一掌打向蕭珩!
顧嬌一把将蕭珩拉開,另一手拽上顧長卿的衣襟,嘩啦一下拉到了底。
顧長卿纏着紗布的胸口暴露了出來,顧嬌沒有留情,将染血的紗布也拆了。
可,他的肌膚上沒有傷口。
紗布上的血是假的。
太子狠狠一怔,等等,怎麼會這樣?
他的傷呢!
蕭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目光轉向太子,痛心疾首道:“太子叔叔,你這出戲演得可真好,要不是我及時察覺出不對勁,隻怕還真讓你蒙混過關了呢。
你為了栽贓嫁禍我母親,還真是煞費苦心!
”
“孤沒有!
”太子完全狀況外,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,龍傲天的傷勢哪裡去了?
總不會是換了個人。
不可能的,國師殿他們搜遍了,再也沒有任何藏身之處。
更何況,這人分明與龍傲天長得一模一樣,聲音也一樣,哪兒可能是換了個人?
就在太子的思緒飛快運轉時,顧長卿忽然來到門口,催動内力,嘭的關上了鐵門!
國師、葉青、于禾等人全被關在了門外。
密室中隻剩下國君、上官燕、蕭珩、顧嬌、顧長卿、太子以及錦衣衛首領。
“你要做什麼?
”太子警惕地看向顧長卿。
顧長卿邪惡地勾了勾唇角:“主子,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?
這個糟老頭子心裡根本就沒有你!
他最疼的人一直都是上官燕!
上官燕在皇宮使苦肉計陷害你,他難道沒看出端倪嗎?
可他就是要偏袒她!
就是要護着她!
今日計劃敗露,以這糟老頭子偏心到沒邊的做派,你是不可能輕易得到原諒的!
既如此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!
把他們全都殺了!
然後賴在上官燕的頭上!
”
蕭珩無縫銜接,完全不給太子開口的機會:“你瘋了!
你要弑君嗎!
”
“孤……”沒有!
可惜顧長卿也不給他插嘴的機會:“是又怎樣!
接招!
”
顧長卿拔出長劍,一劍朝國君刺了過來!
國君還沉浸在那句“糟老頭子”的憤怒中,這個混賬小子居然叫他糟老頭子!
!
!
長劍撲哧入體,國君駭然大驚。
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并沒有傳來——上官燕撲過來替國君擋下了這一劍。
顧嬌一腳将顧長卿踹開!
長劍也自上官燕的身體裡拔了出來!
鮮血四濺,無情地濺了國君滿臉。
國君整個人都僵住了,他幾乎是循着本能抱住了倒在他懷中的上官燕。
上官燕哇哇地吐着血。
國君抱着她蹲下來,拿手去捂住她的傷口,她被刺了個對穿,後背與胸口汩汩地冒着鮮血,捂都捂不住。
冷靜如國君也開始不自覺地心慌了:“燕兒……燕兒……”
他已經十幾年沒叫過這個名字了。
上官燕奄奄一息地看着他,眼底湧上淚水:“我……不想給你……擋劍的……我還……還沒……原諒你……但是……你是……我父皇呀……我已經……沒了母後……我不能……再沒有……父皇……”
國君的心突然揪成一團,劇烈地疼痛起來:“燕兒……”
上官燕的體溫在急劇流逝,她的眼淚與血水一并流下:“我讨厭你……讨厭你總是不信我……我在皇陵……皇陵等了你……那麼多年……你從來……不來看我……我讨厭你……讨厭你……”
她在血泊中難過地哭了起來。
世間萬物,大多都是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,國君亦不能免俗。
國君從沒有哪一刻像眼前這般清晰地感受到上官燕的死亡,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失去她,失去他與軒轅晗煙唯一的骨肉。
他抱着懷中的女兒,喉頭湧上了幾分脹痛:“朕以為你恨朕……不想見到朕……”
這邊,父女倆生離死别,另一邊,顧嬌與顧長卿打得難舍難分。
太子則是整個人傻住了。
這一出接一出的,把他都給整懵了。
理智告訴他是假的。
可一切又都太真實了。
顧嬌又是一腳,将顧長卿踹飛撞上牆壁,顧長卿在牆壁上粘了足足三秒才呱啦啦地跌下來!
顧長卿……确切地說,是顧承風捂住胸口,内心瘋狂吐槽。
不是吧,臭丫頭,演個戲而已,要不要這麼逼真啊?
顧嬌:哼,我可是很敬業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