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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 【V066】九哥的怒火

神醫娘親之腹黑小萌寶 偏方方 11346 2024-10-04 13:50

  燕九朝冷聲道:“那個野男人是誰?

  揪出來,殺了他!
燒了他!
剁了他!

  “……不知道。
”俞婉低着頭說,“而且,可能,不止一個。

  瞬間感覺内心中了十萬箭的燕九朝:“……”

  “不是故意瞞你的。

  “我自己也不記得了,是才想起來。

  “也不是想起來,就是……”

  “我也說不明白,總之,就是這樣。

  就是這樣?
這樣是哪樣?

  黑漆漆的屋子,燕九朝氣得自床上坐了起來,一把掀開被子,坐在床沿,光腳踩着冷冰冰的腳踏,大口大口地喘着氣。

  有多少年沒這麼氣過了,整個人都要氣炸了!

  她可真是膽兒肥了,仗着他疼她,什麼胡話都敢往外說!

  有了男人……還不止一個?

  孩子也生了!

  就不知是和哪個生的!

  燕九朝氣得心口疼!

  “少主不會有事吧?
”大門外的院子裡,影六望着緊閉的房門,神色凝重地地說。

  影十三的表情不大樂觀。

  萬叔歎道:“上一次見少主發這麼大的火,還是得知王爺死因那會兒,少主氣得把自己關在屋子裡,誰也不見,一直到氣得發了病……”

  “那這次少主不會也發病吧?
”影六驚吓地說,少主發病他可是見識過的,那真真是太吓人了!

  萬叔再次一歎:“誰知道呢?
自打遇上俞姑娘後,少主就再沒發過病了,可這回,是俞姑娘自個兒惹出來的,結局如何不好說啊……”

  影六看向影十三道:“你當時不是在場嗎?
你都不知道阻止一下俞姑娘的?

  影十三炸毛:“我怎麼阻止?
你是不知道,她簡直一句廢話都沒有!

  人家好歹還繞個彎子,她上來便交了底兒掉,沒見過這麼單刀直入的!
他都沒反應過來好麼!

  影六與萬叔全都一臉幽怨地看着他,影十三敗下陣來:“罷了罷了,我進去勸勸就是了。

  影十三冒着生命風險進了少主的屋。

  燕九朝衣衫單薄地坐在床沿上,三月底的夜還是有些涼,然而影十三能聽見他額頭淌下的汗珠,大顆大顆地滴在腳踏上。

  他的容顔籠在暗處,影十三看不清他表情,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。

  饒是影十三這樣的高手,也不禁打了個冷顫。

  “少主。
”影十三壯着膽子出聲了。

  半晌,燕九朝沉沉地說道:“何事?

  他聲音不大,卻莫名讓影十三一陣毛骨悚然。

  影十三到底沒忘自己是來幹嘛的,定了定神,開口道:“少主您别太生氣了,俞姑娘不是說她自個兒都不記得了嗎?
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?
興許她自個兒都記錯了。

  燕九朝冷聲道:“你覺得這種事,她沒有确鑿的證據,敢捅到本少主面前說?

  影十三也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,這話勸得太不走心,忙又改了口道:“那其實您也沒吃虧呀,您不也睡了别的女人,生了自己的孩子嘛,和俞姑娘扯平了。

  “這怎麼算扯平?
本少主隻睡了一個!
她……她可能睡了好幾個。
”燕九朝心塞地說。

  江湖人的思想與尋常人不一樣,影十三迅速圈出了少主話裡的重點,挑眉道:“那您也再多睡幾個不就成了?

  “……”燕九朝一口濁氣堵在了胸口,這是睡不睡的事嗎?
這是他到手的小白菜不知被什麼野豬給拱了!

  “阿嚏!

  燕九朝重重地打了個噴嚏。

  這件事換任何人都沒辦法接受,它絕不是喜歡一個人,就不去在乎一個人過去如何的問題,而是他根本不清楚,這個人究竟有着怎樣的過去。

  她忘記的,是于她而言不重要的,還是曾經讓她刻骨銘心的?

  哪天她想起來了,是不是就會發現……她真正喜歡的其實另有其人了?

  又或者,那種可能是真的,他隻是她衆多男人中的一個——

  燕九朝感覺自己快被氣死了。

  “影六呢?
”燕九朝厲喝。

  影六趕忙閃身入内:“少主!

  燕九朝心底翻湧而出的殺氣:“你去查,本少主要知道她所有的事!

  ……

  傍晚時分,俞婉回了村。

  她與燕九朝坦白完後,便下了馬車,她是乘坐自己租來的馬車回鎮上的。

  她不敢去看燕九朝的表情,前世父母去的早,她一直都是一個很堅強的人,可這份堅強,在遇到燕九朝後,漸漸就有了一絲裂縫。

  都說女人變堅強,是因為無奈,由堅強變柔弱是因為幸福,她不知道這幾句話不是真的,她隻知道,趙恒讓阿婉過早地自立,而燕九朝,卻險些剝去她堅強的外衣。

  她想,她并不後悔告訴了燕九朝,這些過往是阿婉的,也是她的,她甩不開,抹不掉,這是她重生的代價,如果燕九朝不能接受這樣的她,那麼她也隻能遺憾地結束這段感情了。

  “阿姐阿姐!

  回屋後,小鐵蛋哒哒哒地跑出來,一把抓住俞婉的手,将俞婉往屋裡拽。

  “怎麼了?
”俞婉問。

  “村子裡來驿差了!
”小鐵蛋睜大眸子說。

  俞婉問道:“來驿差了你拉着我做什麼?

  “有你的信呀!
”小鐵蛋将俞婉拽進了屋,指着桌上堆成小丘的包袱說,“你看!
你的信!
好多好多信!
今天送來的!

  她的……信?

  “本少主不過走了幾日,你就這般失魂落魄的?
不是每日都給你寫了信,以慰藉你的相思之苦嗎?

  這麼說,燕九朝果真給她寫信了,但怎麼會這麼多?
難道還有别人寫的嗎?

  “阿姐,我可以幫你看信的!
”小鐵蛋拍着胸脯說,他如今是會認字的人了,他是個有學問的鐵蛋了!

  俞婉淡淡地拍了拍他腦袋:“先把千字文認完再說。

  耷拉下腦袋的小鐵蛋:“……哦。

  俞婉一直等到小鐵蛋入睡,才點了油燈看信,信實在太多了,足足三百來封,俞婉嚴重懷疑燕九朝一路上啥也沒敢,全在寫信。

  “本少主要出京了,不用太挂念,幾日便回。

  “已經到長安街了,真的要出京了。

  “到玄武大街了……”

  “到朱雀大街了……”

  “快抵達東城門了……”

  “到東城門了……”

  “出東城門了……”

  “郁城的湯圓是肉餡兒的……”

  “博縣的油菜花開得極好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每封信上話不多,隻一兩句,還全都是沒營養的流水賬,可不止怎的,俞婉的腦子裡就是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了他坐在馬車上,那副急不可耐的、抓着毛筆的樣子。

  莫名有點萌。

  俞婉笑了。

  但很快,她笑不出來了。

  因為燕九朝再也不會給她寫信了。

  ……

  “少主。

  天亮時分,影六回府了。

  燕九朝一宿未眠,就那麼冷冷地坐在床邊,破曉的天光透了進來,落在他冰冷的容顔上,影六不敢多看,隻低着頭,把自己打探的消息如實說了出來:“沒聽說俞姑娘與人有染,還生過孩子。

  燕九朝沉聲道:“這麼說,她是拿謊話來诓騙我?

  “這……”影六遲疑,“屬下不知,不過屬下還打聽到一件事。

  “什麼事?
”燕九朝問。

  “俞姑娘在三年前,曾去她表姑婆家住過一年,但是趙秀才的妹妹曾當着全村人的面污蔑俞姑娘,說她那一年不是去了表姑婆家,而是……而是進了窯子。
”影六硬着頭皮道。

  燕九朝的眸光倏然一涼。

  影六接着道:“俗話說的好,空穴來風必有因,既然這件事是趙家傳來的,那麼把趙家人叫來問問,也就能知道真假了,俞姑娘不是說她自個兒都記不清嗎?
興許她是讓趙家人給騙了,趙家人為了退親無所不能,編造一些謠言算什麼!

  燕九朝冷聲道:“把那姓趙的小子抓來!

  ……

  趙恒不知自己最近是走了什麼黴運,怎麼天天見兒的有人逮他,今日他明明換了一條路走了,還是讓人給逮住了,這人好生粗魯,二話不說将他扔上馬背,一路上投胎是的趕着路,颠得他吐了一路,腸子都快吐出來了。

  好不容易到了,又讓人一屁股摔在地上。

  他眩暈了好半晌才堪堪抱住一棵大樹爬起來,随後,他看到一雙黑色紋路的步履,步履上是一截一寸一金的素白織錦,他登時感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貴族氣息。

  他膽寒地擡起頭來,望向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,随後他一驚:“萬……萬公子?

  說來也怪,燕九朝雖在村子裡住過一段時日,可趙恒并未與他打過照面,唯一見他的那次還隻是在地動時瞥見了一道影子,可這個男人身上的氣質太過獨特,乃至于趙恒仍是第一眼就憑直覺認出了他來。

  “是你讓人抓我來的?
”趙恒不明白萬公子為何要抓他,他不是沒看出萬公子對阿婉有心思,可他已經與阿婉退親了,且也已搬出蓮花村,這輩子都不會與阿婉有所往來了,那麼他抓他,會是因為什麼?

  影十三踹了他一腳:“我家主子的容貌是你可以窺視的?

  趙恒被踹得跪伏在了地上,額頭磕出一片血污。

  他是念聖賢書的秀才,嬌生慣養地長大,幾時吃過這等苦,當即疼得冷汗直冒。

  但比起疼痛,更多的是屈辱。

  他是秀才,見了官老爺都可免去跪拜,這個并無功名在身的萬公子,竟如此淩辱他!

  燕九朝才不理會他這種蝼蟻一般的掙紮,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:“我且問你,俞婉進過窯子的謠言,是你胡編亂造的,還是你打哪兒聽來的?

  俞婉,又是俞婉!

  每次出事都是因為這個女人!

  兔子急了還咬人,趙恒接二連三遭受無妄之災,也氣得夠嗆了:“萬公子是要娶她,所以來打聽她的消息了嗎?
哈,那萬公子可要擦亮眼了,這個女人不僅進過窯子,還和别的男人生過孩子!
絕不是我瞎編亂造的!
是事實!
是有人親眼看到的!

  “誰?
”燕九朝捏緊了拳頭問。

  趙恒挺直了腰杆兒道:“我同窗!
他親眼看見她進了窯子!
她一直瞞着我,不是同窗告訴我真相,我至今被蒙在鼓裡!
我說這些,絕不是要挑撥萬公子與她的關系,我不過是可憐萬公子與我同病相憐,不忍萬公子繼續受她蒙騙罷了!
這個女人好手段,做不了秀才娘子,就跑去勾引萬公子,萬公子也是讀聖賢書的人,可不要被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拖累了!

  影十三一腳将他踹趴在地上:“回話就回話,讓你瞎逼逼了嗎?

  趙恒疼得吐出一口血水來。

  燕九朝神色冰冷地看着他:“你同窗是誰?

  一個時辰後,一個姓楊的秀才讓影六抓來了。

  楊秀才原是趙恒的同窗,可自打趙恒搬去京城後,也不在鎮上的私塾念書了,算起來,二人又一陣子沒見了,楊秀才絕沒料到再一次碰面會是這樣的場合。

  楊秀才一臉懵逼。

  燕九朝自然不屑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,楊秀才起先還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,影十三的幾個拳頭吃下去,也就老老實實地做人了。

  燕九朝問什麼,他便答什麼,半句質疑都不敢有。

  按照趙恒的說法,楊秀才是三年前在窯子裡無意中看見俞婉的,之後一直猶豫着沒告訴趙恒,直到聽說趙恒要成親了才鬥膽告訴他真相。

  可在燕九朝的殘暴拷問下,就壓根兒不是這麼一回事了。

  “我……我沒認出她……是她突然撲過來,攔住我的去路……說……說她是趙秀才的未婚妻……讓我……讓我救她出去……她當時臉上都是紅斑我吓了一跳……但我知道她沒撒謊……她說的那些事……都是對的……”

  為取得楊秀才的信任,阿婉講了不少有關趙恒的事,以及趙恒告訴她的,有關楊秀才的事。

  趙恒沒料到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内幕,他整個人都驚呆了!

  “她是去鎮上賣菜,遇上拐子了……她求我救她……我……我不敢……”

  楊秀才當然不敢,窯子裡遍布打手,把他們的姑娘帶走,不是等于在找死嗎?

  那時,阿婉跪下來求他,說她還是清清白白的身子,她沒對不起趙恒,求他帶她走,贖走她也成,多少銀子,她日後都會還給他。

  可楊秀才拂袖走了。

  他把一個孤苦無依的姑娘獨自留在吃人的狼窩了。

  這不是個陌生的姑娘,是與他有同袍之誼的趙恒的未婚妻,他的良心是喂了狗嗎?

  燕九朝氣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。

  影十三與影六交換了一個眼神,暗道不妙,少主怕是要發病了。

  燕九朝的理智正一寸寸被吞噬,他用殘存的一點清醒道:“哪裡的窯子……孩子又是怎麼一回事……”

  問完,他整個眼神都變了,他抄起手邊的凳子,朝着楊秀才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。

  ……

  楊秀才倒下了,眼睛還睜着,鮮血與腦漿卻濺了趙恒滿臉。

  趙恒吓懵了。

  ……

  燕九朝醒來已是三日後的事,趙恒讓影六揍了一頓,扔回小胡同了。

  不過在離開前,趙恒主動回答燕九朝的最後兩個問題。

  “少主,這是趙恒親手畫的畫像,他說,他是看到畫像,才确定俞姑娘有過生養的。
”影六說。

  萬叔在門外給影六使眼色,示意影六提醒少主該喝藥了。

  影六心道,少主這回是心病,心病還須心藥醫。

  影六于是沒回應萬叔。

  萬叔急得想揍他!

  燕九朝接過畫像,掃了一眼,眉心一蹙。

  影六道:“可能是易容了,也可能是誤食了什麼有毒的東西導緻長了毒斑。

  “畫像哪兒來的?
”燕九朝沙啞着嗓子問。

  影六道:“好像有另一夥人也在查探俞姑娘的消息,趙恒就是從那夥人手裡看到這幅畫像的。

  “另一夥人?
”燕九朝若有所思。

  影六點點頭:“還有,少主您猜俞姑娘三年前是被拐去了哪裡的窯子?

  燕九朝順嘴道:“你别告訴我是許州。

  “正是許州。
”影六說道。

  燕九朝眸光一頓:“你确定?

  “屬下當時也很驚訝,再三問了趙恒,是許州沒錯,而且……也是四月。
”影六說着,定定地看向燕九朝,“少主,不會這麼巧吧?

  燕九朝喃喃:“是啊,不會這麼巧吧……”

  時間,地點,全都對得上,然而他實在是記不清對方的模樣了。

  他的探子曾問過顔如玉:“你是顔府千金,為何會淪落到窯子裡?

  “我是讓人販子拐去的……”顔如玉哽咽地說。

  這是俞婉經曆過的。

  “少主,需要屬下再去一趟許州嗎?
”影六問。

  “不必。
”燕九朝頓了頓,“備車。

  “去哪兒?

  “蓮花村。

  他要親自驗證,她是不是那晚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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