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9章 來治愈你
“自首?
”赫嘯白很是吃了一驚。
萬萬沒想到顧謹堯會這麼絕。
“我不可能去自首的。
”赫嘯白扯動臉上的肌肉對他笑了一下,心情太複雜,那個笑扭曲成一個描述不出的表情,“自首會讓我顔面掃地,會讓我失去所有。
我好不容易擁有現在的一切,名譽、地位、财富,這一切,以後都将是你的。
自首的話,百害而無一利。
”
顧謹堯笑容冷峻,“我不稀罕,除了自首,我們沒什麼好談的。
”
他輸入指紋,打開門。
砰的一聲,把門摔上。
将赫嘯白關在門外。
赫嘯白站在原地待了很久,失望地離開。
朱赤和保镖早就在電梯門口等着他。
走進電梯,赫嘯白捂唇咳嗽。
朱赤打開手裡的保溫杯,倒了杯水,遞給他,“赫董,要不來硬的吧,直接把顧公子帶走。
”
赫嘯白接過杯子抿了口茶,淡淡道:“如果他是個窮小子,生活艱辛,帶回去養尊處優或許可以,可他不是。
”
朱赤默了默,“恕屬下直言,顧公子多少有點不識好歹了,您都屈尊降貴來求他了,他還不給面子。
”
赫嘯白眼帶一絲愧疚,“是我對不起他在先,他這樣反應,也在我的預料之中。
”
“要不要做個親子鑒定确認一下?
萬一認錯人,浪費時間。
”
赫嘯白極輕地搖頭,“不用,就是他,錯不了。
”
“這麼大的事,我覺得還是慎重點比較好。
”
赫嘯白擡手做了個“打住”的手勢,“他性格太強硬,不會配合的。
偷偷做,被他知道了,事情會更棘手。
”
朱赤為他鳴不平,“您就是太慣着他了,他才把譜擺得這麼高。
在我們國家,隻有别人求您的份。
要不是少爺去世了,您何苦受這個氣?
”
赫嘯白輕歎一聲,劍眉緊鎖。
一行人穿過花園小徑,朝大門口走去。
遠遠看到雲瑾抱着一束花,由遠及近而來。
朱赤道:“那不是顧公子的女朋友嗎?
要不要讓她去勸勸他?
”
赫嘯白若有所思,“先緩兩天再說吧,逼急了,那小子會反。
你安排一下,我明天回老家看看。
”
“好的,赫董。
”
幾人刻意避開雲瑾,繞路而行。
雲瑾抱着花,來到顧謹堯的家。
進門,把花放下。
雲瑾問:“昨晚打你手機,怎麼打不通?
”
顧謹堯眼睫微動,“昨晚在顧北弦家睡的,手機可能沒電了。
”
雲瑾心裡咯噔一下,面上卻沒什麼變化,問:“你去他家做什麼?
”
“沒什麼。
”
雲瑾走到他面前,溫柔地抱抱他,鼻尖嗅到他衣服上有一絲淡淡的酒味,“你喝酒了?
”
顧謹堯手指輕輕扶住她的肩頭,“昨晚喝了點,沒事。
”
雲瑾盯住他的眼睛,“你好像有心事。
”
顧謹堯勾勾唇角,“不是什麼大事,我去沖個澡,你坐會兒。
”
“好吧。
”雲瑾走到沙發前坐下。
顧謹堯幫她倒了杯熱水,又洗了水果給她吃,這才去浴室沖澡。
十分鐘後。
顧謹堯沖完澡出來,身上衣服穿得闆闆正正,襯衫長褲,扣子扣到領口。
雲瑾早就習慣了,拿起吹風機,要幫他吹頭發。
顧謹堯伸手去接,“我自己來吧。
”
雲瑾笑,把他按到沙發上,“别什麼事都自己來,有些事讓對方來,會更甜蜜。
”
顧謹堯聽話地坐着不動。
雲瑾把吹風機調到中檔,動作溫柔地幫他吹起來,一邊吹,一邊把手指插進他的發絲,輕輕按摩他的頭皮。
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發絲間蠕動,癢癢的。
顧謹堯笑道:“你是第一個幫我吹頭發的女人。
”
雲瑾一頓,“小時候你媽沒幫你吹過?
”
“沒,我是外婆帶大的。
”
雲瑾不說話了。
想到他母親言語間的挑剔,想必生活中也是個極不好相處的人。
三十年前,民風保守,那種情況下未婚生子的女人,要頂着無數流言蜚語。
難聽話聽多了,自然會有怨氣。
一個渾身怨氣的女人,很難對孩子溫柔以待。
雲瑾不由得心疼顧謹堯。
幫他把頭發吹幹,雲瑾彎腰親親他的臉頰,“以後我會好好疼你。
”
顧謹堯笑了笑,覺得她的話有點幼稚,不過他沒表現出來,隻是摸摸她的頭。
心裡的煩躁,倒是平息了大半。
他一向信奉“多做少說”,如今發現語言也是一門藝術。
短短一句話,就能溫暖人心。
雲瑾把吹風機收起來,随意的口吻說:“對了,來的路上,我看到秦姝阿姨了。
”
“是嗎?
她做什麼?
”
“她進了一家心理治療中心。
怕被人認出來,她戴着墨鏡,打着太陽傘。
不過她氣質太特别,身段又高挑,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”
顧謹堯微微抿唇。
對心理治療中心并不陌生,因為母親柳忘是那裡的常客。
心裡有結解不開,治了很多年,效果都不太好。
原以為秦姝心理足夠強大,沒想到也要看心理醫生。
雲瑾手指輕輕劃過顧謹堯堅毅的唇,“感覺你心事重重,我是你女朋友,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呢?
”
顧謹堯沉思幾秒,開口,“我生父來找我了。
”
“是那天在你辦公室遇到的那個穿一身白衣服的中年男人?
”
顧謹堯點點頭。
雲瑾問:“你打算和他相認嗎?
”
顧謹堯語氣堅定,“不認,我隻認我繼父。
”
雲瑾凝視他的眼睛,“其實你内心還是渴望生父的疼愛,如果一點都不在乎,就不會煩惱。
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,不幸的童年,要用一生來治愈。
”
顧謹堯覺得雲瑾人小鬼大。
偶爾冒出句話,還挺有道理。
雲瑾細長的身子,趴在他懷裡,依戀地親吻他下颔,笑容清甜,“放心,我會用一生來治愈你。
”
顧謹堯笑意深濃,内心卻暖意湧動。
他低下頭親吻她額角,手臂環抱着她纖細的腰肢,“等回頭挑個日子,我們把婚訂了吧。
”
雲瑾頓時欣喜,一雙大眼睛放射出細碎的光芒,“真的?
”
顧謹堯揚唇,“一年多了,也該訂了。
”
“太好了!
”雲瑾用力抱緊他。
其實訂不訂婚的,就是個形式,雲瑾不太在意,主要是想合理吃肉。
戀愛談久了,新鮮感容易消失。
總是差着一個環節,且是重要環節,讓她心裡很不踏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