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3章 好得出奇
同樣熱鬧的還有顧南音家。
小楚韻喝多了。
白天在婚宴上,她喝的香槟不知是哪國進口的牌子,口感甜而清爽,氣泡細膩柔滑,像汽水一樣,卻比汽水好喝一萬倍。
小丫頭隻顧着好喝,沒想到會喝醉。
喝醉了的小楚韻,像匹小野馬,在家裡亂竄,一個勁地掙着要往外跑,顧南音拉都拉不住。
楚墨沉身體不好,不能做大動作。
楚晔便幫顧南音攔着小楚韻。
小楚韻抓着楚晔的衣服,傻乎乎地笑,“骁哥哥,走,我們去吃全家桶,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!
”
楚晔覺得這個妹妹簡直沒眼看。
這麼沒出息,也不知道像誰?
顧南音卻暗道,不愧是自己親生的。
這不矜持的小模樣,比她年輕時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楚晔拖着楚韻往樓上去,“喝醉了,就乖乖去樓上躺着,睡一覺酒就醒了。
”
楚韻兩手抱住樓梯扶手不撒手,死活不肯上去,嘴裡嚷嚷着:“我要找骁哥哥,找不到他,我不睡!
”
楚晔蹙眉,“你骁哥哥又不是解酒藥,大半夜的,找他來有什麼用?
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,能不能矜持點?
”
顧南音心疼女兒,說:“打電話叫顧骁來吧,這小丫頭平時最聽他的話。
”
“好吧。
”
楚晔從褲兜裡掏出手機,對着楚韻耍酒瘋的樣子錄了個視頻,發給顧骁,給他發語音,“顧骁哥,你能來我們家一趟嗎?
小丫頭白天偷喝香槟喝醉了,鬧着要見你。
”
顧骁二話不說應下來,“我馬上過去。
”
“謝謝顧骁哥。
”
“應該的,楚韻也是我妹妹。
”
楚晔對顧南音說:“媽,我照顧妹妹,你陪我爸上樓吧。
他那身體不能熬夜,你們明天一早還要去公司開會。
”
“你可以嗎?
不行就打電話讓傭人阿姨過來幫你。
”
“不用。
阿姨們都下班了,拖家帶口的不容易,不好讓她們再跑一趟。
”
顧南音陪楚墨沉上樓。
楚晔則負責看着耍酒瘋的楚韻,防止她從樓梯上摔下來。
十多分鐘後。
顧骁來了。
看到他,原本正騎在欄杆上打轉的楚韻,忽地跳下來,踉踉跄跄地就朝他跑過去,醉裡醉氣地說:“骁哥哥,你終于來了!
”
楚晔急忙跟上去扶着她。
忽見眼前人影一閃。
顧骁飛也似的跑過來,一把抓住楚韻的肩頭扶穩她,問楚晔:“她怎麼醉成這樣?
從酒店走的時候還沒看出來。
”
楚晔回:“香槟後勁大,回來才開始發酒瘋。
大家隻顧聊天,沒注意到她偷喝。
十幾歲的人了,還像個小孩子,被我爸媽慣得不像話。
”
顧骁道:“小女孩慣一點無妨,顧纖雲就被我爸媽寵成了廢物。
”
“纖雲姐可不是廢物,比楚韻懂事多了。
我們家這個才是真正的廢,除了嘴甜學習還行,其他沒什麼優點了。
”
顧骁聽着刺耳,“我覺得小楚韻就挺好,沒啥缺點。
”
楚晔不出聲了。
楚韻摟着顧骁的腰,仰起頭醉眼朦胧地望着他,一個勁兒地傻笑,笑夠了,口齒不清地說:“骁哥哥,我的心裡沒有森林,隻有沙灘。
你願意做我那片沙灘上,唯一的沙雕嗎?
”
顧骁面色微變,扭頭看向楚晔,“她這是在罵我嗎?
”
楚晔沒忍住笑了。
他急忙擡手捂住嘴,将笑意強壓下去,慢三拍解釋道:“肯定不是,楚韻不會罵人。
沙雕、木雕、雪雕、玉雕,都是雕刻的一種。
等會兒她肯定還會問你,你願意做我那片雪原上唯一的雪雕嗎?
”
這樣一解釋,倒是能接受了些。
顧骁道:“你們家家教挺與衆不同,她天天對我說這種笑話。
”
“是嗎?
她倒是從來沒對我說過,也沒對别人說過。
”
顧骁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,很快将情緒模糊下去,說:“我扶她上樓,你去給她倒杯水來,醉了得多喝水,解酒藥喂她喝了嗎?
”
“喂了,她死活不肯喝,非說我們給她下毒,要害她。
”
顧骁無奈一笑。
這是個什麼寶?
平時活潑可愛乖巧,醉了就這麼不講理。
他語氣放柔對楚韻說:“小楚韻,顧骁哥扶你上樓好不好?
”
楚韻兩條小胳膊一伸,“抱抱。
”
顧骁看向楚晔,“你也看到了,這可不是我故意要占她便宜啊,是她自己要我抱的。
”
楚晔道:“抱呗,反正我爸媽特想收你做女婿。
”
顧骁身體微微端直,“話可得先說清楚,我拿楚韻當親妹妹。
我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,我的理想型是溫柔沉靜、溫婉典雅的淑女。
”
楚晔不高興了,“那你别抱我妹妹了,我來吧!
”
他走到楚韻面前,作勢要來抱她。
小楚韻兩條胳膊忽地用力纏到顧骁腰上,像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不下來,嘴裡嘟哝着:“我隻要骁哥哥抱!
不要你抱!
”
楚晔嗔道:“沒出息!
人家不喜歡你,你還往上貼!
”
顧骁聽着心裡不舒服,“我拿她當妹妹,她拿我當哥哥,很單純的兄妹情,你們一個個的非得往歪裡想。
”
說完,他彎腰打橫抱起楚韻,朝樓上走去。
這次楚韻不鬧了,很乖地讓他抱。
來到楚韻的閨房。
顧骁将她放到床上。
剛要起身,楚韻抓住他的手盯着他俊毅的臉,輕聲說:“骁哥哥,你怎麼這麼好看,從眼睫毛到頭皮屑都好看的那種好看。
”
顧骁道:“我沒有頭皮屑,謝謝。
”
楚韻噎住,沉默了好一會兒,又說:“那你能不能閉嘴呀?
”
顧骁納悶,“我沒說話。
”
“那為什麼我的腦子裡全是你的聲音?
”
“要拿耳塞幫你把耳朵堵上嗎?
”
“不用。
”楚韻收回視線,盯着天花闆,嬌俏的小臉上露出少有的落寞,“我覺得,我可能是隻蚯蚓。
”
顧骁郁悶,“好好的,你怎麼又變成蚯蚓了?
”
“因為我喜歡泥(你)。
”
這次她沒笑,也沒鬧。
隻是不知說的是醉話,還是玩笑話。
顧骁覺得她最近笑話講得有點多,搞得他都快免疫了。
很快,楚晔端來水和解酒藥。
顧骁将解酒藥藥瓶打開,插上吸管,遞到楚韻嘴邊,柔聲說:“沒有毒,喝吧。
”
楚韻乖乖喝完。
顧骁怕她渴,又扶她起來,拿杯子喂她喝水。
楚韻就着他的手,大口大口地喝着。
喝得太快,忽然嗆了一口,胃裡一陣惡心,裡面的食物直往外頂,嘔的一聲,她全吐到了顧骁身上。
婚宴上吃的各種海鮮大餐,被胃液腐蝕,散發出腐敗難聞的氣味。
那馊味任何人都受不了。
可顧骁卻一動不動,任由楚韻吐,臉上不見一絲嫌棄。
楚晔過來拉他,“顧骁哥,你怎麼不閃開?
衣服都給你吐髒了。
”
顧骁道:“沒事,讓她吐吧。
我一動,她吓到就不吐了,喝醉酒吐一半很難受的。
”
楚晔一時搞不懂這小子到底是什麼心理。
嘴上說不喜歡楚韻這款的,可是又對她好得出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