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5章 愛你一生
領結婚證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,當然要慶祝。
顧謹堯提早給傭人放了假,親自下廚,做了幾道雲瑾愛吃的菜。
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,進口紅絲絨玫瑰擺上,将窗簾拉好,紅蠟燭點燃。
一頓像模像樣的燭光午餐,開始了。
兩人坐在餐桌前。
顧謹堯倒了杯紅酒,給雲瑾倒了杯鮮榨石榴汁。
兩人舉杯共飲。
雲瑾的心比石榴汁還甜。
怕蠟燭的煙熏到雲瑾和肚中的娃,走了個儀式後,顧謹堯将蠟燭吹滅。
他拿筷子夾起一塊挑好刺的魚肉,遞到雲瑾唇邊,“多吃點。
”
他想喊她一聲“老婆”,可是張了張嘴,實在拗口,便改口道:“顧太太。
”
雲瑾喜歡這個稱呼。
難怪女人都渴望那一紙薄薄的證書,真的能給女人帶來極大的安全感。
她張嘴吃下,唇角梨渦溢出蜜一般的笑,學電視劇裡的台詞,說:“顧先生,餘生請多指教。
”
顧謹堯很認真地說:“指教談不上,但我會對你們娘仨好,隻要我有口氣,就不會餓着你們娘兒仨,也不會讓你們被欺負。
”
這樸實無華的語言,是一生的承諾。
雲瑾覺得今天的菜特别好吃,是她生平吃過的最好吃的菜。
吃得她眼裡濕漉漉的。
吃完飯,顧謹堯收拾好餐桌。
緊接着他像變戲法似的從褲兜裡掏出個精緻的首飾盒,打開,裡面是一枚超大的鑽戒。
比訂婚戒指要大,且更漂亮。
主鑽是藍色,和訂婚戒指、項鍊是同一色系。
周圍鑲嵌一排細小鑽石,呈衆星捧月之勢。
顧謹堯拿着戒指,目光虔誠道:“戒指主鑽是21.13克拉,寓意‘愛你一生’,嫁給我吧,雲瑾。
”
說完他就要單膝跪地。
膝蓋還沒着地,雲瑾急忙起身扶起他,“男兒膝下有黃金,上跪天,下跪父母,平時不要跪,更不要跪我。
當然,在床上除外。
”
顧謹堯忍俊不禁。
這小黃丫頭,什麼事都能扯到那事上去。
他将戒指輕輕戴到她左手無名指上,“喜歡嗎?
”
“喜歡!
當然喜歡!
喜歡死了!
”
雲瑾欣喜若狂!
她擡起手指,靜靜欣賞着,細長的手指上,戴着兩枚碩大的鑽戒,鑽石在光線下閃爍着動人的光芒,一枚是求婚戒指,一枚是訂婚戒指。
以前要訓練要比賽,任何首飾都不能戴,她也不喜歡戴,覺得俗氣且累贅。
如今她覺得這昂貴的石頭,是這世上最美麗的東西。
顧謹堯給多少她戴多少,她要戴得滿手都是。
讓這俗世的快樂,将她淹溺。
雲瑾晃晃手指,“别人是先求婚,再領證,你是先領證,再求婚,天下獨一份。
”
顧謹堯揚唇淡笑,“領證前求婚,怕你不答應。
領證後再求,你不答應也晚了。
”
雲瑾撲哧笑出聲,“顧先生太給我面子了,一直都是我狂追你,怎麼可能不答應?
求之不得!
”
顧謹堯手握成拳遞到唇邊,輕咳一聲,“雖然如此,該有的儀式都不能缺。
”
雲瑾大眼睛輕輕一轉,“聽說你箫吹得很好?
”
顧謹堯神色一頓,“聽誰說的?
”
“聽你助理提過一嘴,這大喜的日子,吹個曲子慶祝一下吧。
”
顧謹堯微斂雙眸。
自從把蘇婳徹底放下後,他就再也沒碰過箫了。
箫是獨屬于蘇婳的記憶。
想起那些暗戀的日子,心會隐隐作痛。
顧謹堯很快平複好心情,笑道:“箫吹出來的曲子太悲了,不适合在這種大喜日子吹。
你喜歡什麼,我回頭去學,鋼琴怎麼樣?
我抽空學一首,等婚禮上彈給你聽。
”
“好啊好啊。
”雲瑾彎起眉眼,笑容更深。
覺得直男的浪漫,執着而有愛。
午飯過後,兩人去床上補了個午覺。
睡醒之後。
天色已黑。
顧謹堯備了禮物,載雲瑾去她外婆家慶祝。
這次外公也在。
挺精神矍铄的一位老人家,話雖不多,但是身上自帶一股凜然正氣。
雲瑾從包裡掏出紅彤彤的結婚證,遞到外婆面前,“外婆,給你看我和阿堯的結婚證。
”
外婆接過來,拿起老花鏡戴上。
盯着結婚證左看右看,裡看外看,眼裡淚花閃爍。
她擡手撫摸雲瑾的腦瓜,“我的小丫頭終于嫁出去了,害外婆一直提心吊膽的。
”
雲瑾樂了,“您老擔心啥呀?
杞人憂天。
”
“擔心……”外婆瞅一眼顧謹堯,欲言又止。
恰巧顧謹堯手機響了。
是公事。
他偏頭看向外婆和外公,恭恭敬敬地說:“外公外婆,我去陽台接個電話,是公事。
最近新接了我爸幾處在京産業,瑣事有點多。
”
外公和外婆忙說:“去吧去吧。
”
顧謹堯起身去了陽台旁邊的茶室,将推拉門關上。
外婆這才把話匣子打開,對雲瑾說:“阿堯母親為人刻薄,他生父又是個那樣的人,我真怕阿堯會遺傳他們的基因,再苛待你。
”
雲瑾甜甜一笑,“怎麼可能?
阿堯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。
基因這東西對他不管用,他出淤泥而不染。
”
外婆抓着她的手緊了緊,“你小姨就因為遇人不淑,沒了。
如果不是那男人,你小姨不會那麼年輕就沒,可憐我的女兒……”
她聲音哽咽了。
深吸一口氣,她繼續說:“你當時和阿堯交往,外婆擔心這擔心那,生怕你被他辜負。
聽說你懷孕了,我更是提心吊膽,盼着你倆快點把證領了,把婚禮辦了,我也好放心。
你小姨當年就是,那男人說回家籌備辦婚禮,結果一去,沒了動靜。
你小姨大着肚子等他,等啊等,結果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。
眼裡的濁淚,大顆大顆掉落下來。
外公急忙扯了抽紙遞給她,“瑾瑾大喜的日子,你提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麼?
”
外婆接過紙巾擦掉眼淚,強顔歡笑道:“看我這張嘴,年紀大了,嘴變碎了。
瑾瑾,你别往心裡去。
”
雲瑾沒接話。
從小小姨就是家裡的禁忌。
很少有人提。
今天難得從外婆嘴裡聽到幾句。
她好奇,想多問幾句,又見外婆太傷心,怕問多了,她再難受。
正沉默間,有人打開門走進來。
衆人紛紛扭頭看過去。
是雲恬。
幾天不見,雲恬憔悴了很多。
大冷的天,外面披一件薄薄的白色羊絨大衣,裡面隻着一件單薄的真絲珠光V領小衫,鎖骨露在外面。
光腳穿一雙單鞋,連襪子都沒穿。
衣服不如平時精心,臉上的妝也沒以前精緻,臉頰被風吹得微微泛紅。
看樣子在門外站了有些時候了。
外婆忙站起來,“你這丫頭,寒冬臘月的,穿這麼少,也不怕着涼。
”
雲恬含糊地嗯一聲,淡掃一眼雲瑾。
她脫掉大衣,挂到衣架上。
踢掉高跟鞋,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,換上。
雲恬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,闆着一張臉,不吭聲。
外婆幫她倒了杯熱水,“怎麼不開心,是工作太累了,還是遇到麻煩了?
”
雲恬眼神冷漠,擡起下巴看向雲瑾,“她沒告訴你?
”
“沒有啊。
”外婆問雲瑾:“發生什麼事了?
”
雲瑾斟酌着用詞說:“我爸打算等灏灏畢業後讓他進公司,讓我姐嫁人。
”
外婆一怔,“嫁誰?
我怎麼沒聽你媽說?
”
雲瑾回:“靳帥。
”
“靳帥?
”
“對,島城靳崇山的小兒子。
”
外婆想了想,“島城靳家在當地挺有名氣,和我們家也算門當戶對。
靳帥人品和相貌怎麼樣?
多大年紀?
”
雲瑾道:“比我大兩歲吧,長得挺帥的,人品也還可以。
”
雲恬嗤笑一聲,“說得天花亂墜,你怎麼不嫁?
你不要的,扔給我,當我是什麼?
垃圾回收站嗎?
真是站着說話不害腰疼。
”
雲瑾抿唇不語。
外婆責怪道:“你妹妹懷着身孕呢,你有氣别往她身上撒,好好說話。
”
雲恬右腿往左腿上一架,眼睛眯起,“懷孕有什麼了不起的?
是個女的都會懷,就像母雞會下蛋一樣,動物本能。
我現在心情不好,說不出她喜歡聽的。
不愛聽,就别聽。
”
好好的氣氛,被她搞得僵硬起來。
衆人皆閉嘴不語。
顧謹堯打完電話,推開推拉門走出來。
看到雲恬,他神色微微一沉。
察覺氣氛不對,顧謹堯問:“發生什麼事了?
”
雲瑾笑,“沒事,快來坐。
”
她拍拍身邊位置。
顧謹堯走到她身邊坐下,拿起一個蘋果和水果刀,削起來。
他手指修長有力,削蘋果的動作卻很漂亮,削得快,且把皮削得很薄。
削完将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,拿牙簽插了,顧謹堯遞給雲瑾,“蘋果性溫,可以多吃點,促進消化。
”
“好。
”雲瑾接過來,眉眼含笑。
雲恬看在眼裡,嫉恨在心裡。
覺得父親偏心眼,看表面疼愛她,實則更疼愛雲灏和雲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