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9章 禍水東引
“我的牙!
牙!
”
鹿巍趴在地上撿起磕掉的牙,捏在指間,又疼又怒,眼睛睜得老大。
忽然,他猛地擡頭,瞪着關岚,“你這女人,好狠的心!
接二連三地暗算我!
千防萬防,家賊難防!
”
沒了門牙,鹿巍一說話就漏風,血水從嘴裡直往外冒。
順着唇角蜿蜒而下。
看着猙獰可怖。
關岚卻覺得惡心。
她冷冷一笑,“這些年你被調到閑職,仕途停滞不前,工資獎金縮減一半,成天怨天尤人,脾氣怪裡怪氣,我嫌棄你了嗎?
沒有吧。
我拼命工作,供你好吃好喝,想辦法安慰你。
你喜歡釣魚,過生日,我送你最好的釣具。
你喜歡天珠,那麼貴,我二話不說,拿出年終獎金給你買。
因為你,甯甯和阿野躲去鹿城定居,我氣得牙根癢癢,都沒打你。
你倒好,悄無聲息給我戴了一頂綠帽子!
讓你掉顆門牙,都是輕的!
”
鹿巍忍着疼,雙手撐地爬起來。
他一揚手,“哪來的綠帽子!
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!
一定是有人陰我!
”
關岚噌地站起來,“床都爬了,你還敢狡辯?
别人陰你,能按着你的頭和女人睡覺?
”
鹿巍惱怒,“爬屁床,我一點印象都沒有!
”
“照片拍得清清楚楚,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!
”
鹿巍拿紙擦幹淨嘴角的血,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,彎腰撿起照片,一張張地看,越看越生氣。
照片裡,那女人居然騎到他腿上,還脫他衣服。
還有兩人光着,疊在一起的照片。
畫面十分香豔!
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這幾天他倒是在外面喝過兩次酒,有一次喝多了,但和他一起喝酒的,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。
難不成是那朋友害他?
可是沒動機啊。
害他,他能有什麼好處?
鹿巍百思不得其解。
關岚抓起離婚協議,扔到鹿巍身上,“快簽字!
明天一早去民政局離婚!
”
鹿巍接過來,把協議撕得粉碎,“不簽!
我不離婚!
”
關岚冷哼一聲,“不簽是吧?
那就法庭上見!
”
鹿巍嗤之以鼻,“一把年紀了,還鬧離婚,你不嫌丢人?
”
“你和别人爬床的時候,怎麼不想想丢不丢人?
”關岚越想越氣。
她彎腰拿起一隻茶杯,就朝他頭上扔過去,“我讓你爬床,讓你出軌!
今天不打死你,我就不姓關!
”
鹿巍偏頭躲開,擡手捏住茶杯,“我沒出軌!
”
“你還敢狡辯!
”關岚轉身抄起一個雞毛撣子,一個箭步跨到他面前!
她揮起雞毛撣子,就朝他身上打,“我讓你狡辯!
讓你出軌!
”
鹿巍剛要伸手去奪,忽然想起什麼,手上動作停下來,任由她打。
他閉上眼睛,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,“打吧打吧,打我一頓,讓你出出氣。
反正我沒出軌,就是沒出軌!
我胸有大志,喜歡鑽研權謀,偶爾喝點小酒,喜歡釣魚,喜歡收藏天珠,好這好那,唯獨不好色。
二十多年的夫妻了,你還不了解我?
”
可關岚人在氣頭上,哪裡能聽得進去?
她拿着雞毛撣子咣咣咣,不要錢似的砸在鹿巍的胸膛、肩頭、後背和腿上!
打得他疼得呲牙咧嘴!
鹿巍咬牙強忍疼痛,在心裡把有可能陰他的人,挨個詛咒了一百遍。
關岚打了足足半個小時,都沒停!
雞毛撣子打斷了,她又換了掃把來打!
鹿巍被打煩了。
身上是有功夫不假,卻也是血肉之軀體,疼得難受。
衣服下的皮肉應該是出血了,有點黏。
感覺遍體都是傷了。
鹿巍疼痛難忍,一把攥住關岚的手腕,“差不多得了,我的身手你也知道,你一百個都打不過我。
”
關岚扔了掃把,擡起腳就去踢他踹他,拿手抓他擰他,薅他頭發!
鹿巍沒想到一向端莊大方的太太,發起火來和鄉野潑婦差不多。
可見她有多生氣!
鹿巍用腿将她的腿夾住,握住她的手腕,将她按進懷裡,“岚岚,你消消氣,消消氣。
等我查清楚再說,要是我真出軌了,你再打也不急。
這沒頭沒腦的,你就來打我。
打死我,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。
真把我打死了,你不心疼嗎?
”
關岚頭别到一邊,“松開我!
惡心死了!
”
見她軟硬不吃,鹿巍隻好松開,走到茶幾前,拿起茶杯倒了杯茶,想漱漱口。
關岚冷冷道:“水裡有毒!
”
鹿巍砰地放下茶杯,濃眉一豎,“你到底要怎樣?
”
“離婚!
”
“不離!
”
關岚撿起地上的照片,“不離我就把這些照片,送你單位去!
讓你們單位的人,看看你是什麼貨色!
”
鹿巍扯一下唇角,“送吧,那份閑職,誰稀罕!
”
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沙發上坐下,拉開抽屜,從裡面找出止血藥和治跌打損傷的藥,開始處理傷口。
關岚眼神刀一樣瞪着他。
突然轉身上樓,拉了個行李箱下來。
她把行李箱往鹿巍面前用力一放,“你滾吧!
否則我會忍不住給你下三氧化二砷,别把我人性裡最惡的一面逼出來。
周一我就去起訴,法院的傳票到時寄到你單位去!
”
鹿巍煩躁地揉揉頭發,擡頭盯着關岚看了足足五分鐘之久。
覺得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妻子,從未有過的陌生。
他一咬牙,起身,拉着行李箱走出去。
出門,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裡。
鹿巍坐進駕駛位,渾身是傷,一動就疼。
車都開不了了。
鹿巍靠在椅背上,給一起喝酒的朋友打了個電話。
結果那朋友說他也喝醉了,發生了什麼事,他一點都記不起來,喝斷片了,還拿全家性命發誓,絕對不是他。
量他也沒這個膽子。
鹿巍又給事發的酒店去了個電話,要調監控。
酒店工作人員說,那晚監控壞了,調不了。
這麼巧,就有點刻意為之了。
鹿巍揉着太陽穴又想了一會兒,很快想起一個人。
顧謹堯!
一定是他!
鹿巍當即找到顧謹堯的手機号,撥過去,咬着牙根道:“是你吧?
你找人陰我,拍了照片寄給我太太!
你這小子,太可惡了!
”
顧謹堯扯扯唇角,“咱倆是同行,依我的智商,想陰你,不會提前去找你。
”
他這麼一說,鹿巍有點動搖了,“那是誰?
”
顧謹堯淡聲道:“很明顯,是蔺老頭。
”
鹿巍頭皮一炸,血噌地一下子竄到腦門,怒意山呼海嘯,“是他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