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一箭三雕
蘇婳這一笑,顧傲霆那張臉就更沉了。
陰沉得像六月天的烏雲,黑壓壓的。
活脫脫像個大冤種。
坐在顧傲霆附近的周品品,不知道内情。
見蘇婳一個勁兒地盯着顧傲霆左手的玻璃瓶看,她也瞅了瞅,好奇地問:“顧叔叔,您手裡盤的這隻瓶子是水晶的嗎?
是不是很珍貴?
聽說前幾年出土過戰國時期的水晶瓶,就跟您手中這個差不多。
”
顧傲霆悶悶地嗯了聲。
表面看不出啥表情,其實心裡窩火死了。
他哪是盤這隻玻璃瓶子啊,是拆不下來。
他是頂要面子的一個人了,卻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整得面子裡子,都沒了。
走哪兒都被人詢問。
“吱呀。
”
顧北弦推開門走進來。
顧傲霆擡眸掃他一眼,用下颔指着自己身邊的空位,“北弦,你來這邊坐。
”
那個空位旁邊是周品品。
他想把顧北弦和周品品撮合到一起。
顧北弦掃一眼那個空位,徑直走到蘇婳身邊,坐下,說:“我還是和女朋友坐在一起吧。
今天是第一天追她,不能冷落了她。
女人都小心眼,會記仇。
”
周品品臉色微微一沉,感覺美好算盤落空。
顧傲霆一聽,血壓又飙升了。
合着他那十個億白花了?
這兩人空手套白狼,用一張離婚證,從他這裡輕而易舉,就套走了十個億的巨款!
他這一生精明睿智,滿打滿算,從未做過賠本生意!
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!
顧傲霆氣得咬緊牙根,蹙眉瞪着顧北弦。
這要不是親兒子,絕對得打死!
他又看向蘇婳,拿眼斜她,眼含警告。
蘇婳輕咳一聲,對周百川說:“周叔叔,如果您想要炸藥什麼的,我也可以提供。
那天閑着無聊,用硝酸和甘油,随便提取了點。
如果您想要純度高的,我可以用硫酸再給提純一下。
”
她這話是說給顧傲霆聽的。
讓他不要對她媽動歪心思。
聽在周百川耳朵裡,也有了幾分警醒的意味。
又是炸藥,又是硫酸的,這小丫頭看着文文靜靜的,沒想到還是個狠角色啊。
他朝周品品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悠着點。
男人重要,命更重要。
周品品垂下眼皮,沒出聲。
她是個極有韌勁兒的人,從小就好強。
好不容易看中的男人,不會輕易放手。
放長線釣大魚什麼的,她最擅長了。
周百川咧嘴朝蘇婳笑了笑,“叔叔暫時用不着,等用的時候,再找你。
”
蘇婳也笑,“好。
”
周百川想了想,打開包從裡面取出支票本,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,遞給她,“這是《溪山行旅圖》的定金,如果畫好了,我再付餘款。
如果畫得不滿意,這筆錢就當給你的潤筆費了。
”
蘇婳收下了。
畫那幅畫要去寶島,還要用古宣紙。
墨也得用特制的。
這些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
顧北弦垂眸掃一眼她手裡的支票,擡手揉揉她的頭,語氣頗為寵溺,“我們家婳婳真能幹,我打個電話的功夫,就接了筆生意。
”
顧傲霆頓時氣得肝火旺盛。
當初怎麼生了這麼個癡情種?
一點都不像他!
蘇婳微微有點窘,朝顧北弦使了個眼神。
那意思,過了啊。
顧北弦泰然自若,拿起公筷給她夾了一塊幹炸裡脊,“多吃點肉,你最近上電視錄鑒寶節目,都累瘦了。
”
蘇婳哭笑不得。
就幾天功夫,哪裡會累瘦?
不過顧北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。
她低下頭,安靜地吃起肉來。
顧北弦拿起茶杯抿了口,對周百川說:“蘇婳這小姑娘特别優秀,文能修複古畫和古瓷器,武能提取炸藥,一身的才華和抱負。
在我眼裡,沒有任何缺點。
”
周百川呵呵一笑,尴尬得要命。
又朝周品品瞟了眼。
那意思是:放棄吧,你沒戲。
顧傲霆快要氣不活了。
他拿起一隻湯碗,給周品品舀了一碗人參烏雞湯,放到她面前,誇贊道:“品品才是真正的優秀,聽說上學時就是學霸,精通金融,又是地産行業,跟北弦是強強聯合。
”
蘇婳聽着心裡膈應了一下。
她站起來,對顧北弦說:“我去趟衛生間。
”
顧北弦點點頭,“快點回來。
”
蘇婳淡嗯一聲,起身走出去。
出門問了服務生衛生間的位置。
進去上完,出來,洗了把手。
她對着鏡子整理頭發。
心情挺煩躁。
舍不得顧北弦,可是總被顧傲霆這樣明裡暗裡地擠兌,很不舒服。
忽聽外面傳來“叩叩叩”的聲音。
由遠及近。
類似于木棍敲在地闆上的聲音。
蘇婳沒當回事,轉身就走。
走了沒兩步,迎面碰到一個模樣嬌俏的女人,腋下架着個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。
是楚鎖鎖。
有些日子沒見了。
她瘦了不少,兩頰瘦得都凹進去了。
原本嬌嬌氣氣的長相,帶了幾分刻薄模樣。
額頭用頭發遮住,隐約能看到暗紅色的疤痕,都增生了。
胳膊上打着石膏,腿上也打着石膏。
蘇婳懶得搭理她,擡腳就走。
楚鎖鎖嗤笑一聲,挖苦道:“都離婚了,就别來這種高檔地方吃飯了。
再這樣下去,北弦哥給你的那一億幾千萬分手費,用不了多久就花光了。
”
蘇婳一直覺得低調内斂、有教養,是人類的美好品德。
直到遇到楚鎖鎖。
她覺得對付這種人,就得以毒攻毒。
什麼教養、美德,對她壓根不管用。
就得用最簡單最原始的一招。
那就是“幹”!
幹她就完了!
别磨叽!
蘇婳停下腳步,扭頭看向楚鎖鎖,目光涼涼打量她幾眼,嗆道:“你個三觀不正、四體不勤、五谷不分,除了有個好爹,一無是處的人,有什麼資格挖苦我?
我畫一幅畫賺一千多萬,随便撿個漏,淨賺五千多萬,離個婚拿十幾億的人,什麼時候要被你這種寄生蟲瞧不起了?
”
不由分說,她抓着楚鎖鎖的脖子,推到洗手盆面前。
把她的頭摁進洗手盆裡,打開涼水,對着她的頭就沖,“好好清醒清醒吧!
你這個廢!
物!
”
楚鎖鎖掙紮着去推她,大喊道:“你放開我!
快放開我!
”
蘇婳一言不發,牢牢按着她的頭和胳膊,對着冷水沖了足足有十分鐘,才松開。
楚鎖鎖被冷水沖得頭昏腦脹。
頭發濕了,臉濕了,衣服也濕了。
狼狽得像隻落湯雞。
想反擊,奈何胳膊骨折,腿骨折,打不過蘇婳。
她被打怕了,不敢跟蘇婳正面杠,縮在那裡捂着臉哭。
蘇婳輕飄飄掃她一眼,走到洗手盆前,擠了洗手液洗手,邊洗邊說:“忘了告訴你了,你敬愛的顧叔叔,正把周品品往顧北弦身上塞呢。
就在秋月閣,不信你去看看。
”
一聽這話,楚鎖鎖的怒火噌地一下子竄到了頭頂。
感覺被顧傲霆背叛了!
之前他口口聲聲認定她是他的兒媳婦!
這一轉眼,就換了人!
太現實了!
楚鎖鎖無法接受這個巨大打擊!
她把頭上的濕發往腦門上一撩,架着拐杖吭哧吭哧地就朝秋月閣走去。
走得比正常人都快。
門也沒敲,她直接推開。
進門掃一眼,就看到周品品正坐在顧傲霆身邊。
顧傲霆還親親熱熱地幫她夾菜!
周品品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,不停地說:“謝謝顧叔叔,謝謝顧叔叔。
”
楚鎖鎖眼睛瞬間腥紅!
她一瘸一拐沖過去,端起周品品面前的酒杯,嘩地一下潑到她臉上,怒道:“哪裡來的貨色,竟敢跟我搶北弦哥!
”
周品品一向強勢。
活這麼久,還是頭一次被人潑酒水。
她站起來,抹一把臉,抄起桌上的湯碗,就朝楚鎖鎖頭上澆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