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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9章 你需要我

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明婳 8022 2024-10-09 09:59

  蘇婳這一觀摩,就觀摩了整整一個上午。

  站在那裡一動不動,渾然忘我。

  因為博物館不讓拍照,網上搜到的高清大圖怕有色差,必須要動用腦子好好記。

  細節太多,很費腦細胞。

  柳嫂陪在旁邊,隻覺得納悶,不就一幅畫嗎?

  看那麼久,也不嫌累得慌。

  反正她是看得焦躁,看不出這畫有啥好,隻覺得山很大,很結實,比她老家的山氣派多了。

  除了這些,就沒别的了。

  蘇婳卻看得津津有味,如癡如醉。

  她在範寬的《溪山行旅圖》前站了多久。

  顧謹堯就在遠處靜默地看了她多久。

  眉裡眼間說不出的溫柔。

  隻是這樣遠遠地望着她,他就已經很知足。

  周三的博物館很安靜,空曠寂寥,高遠,處處充滿厚重孤獨的曆史感,可他卻一點都不孤單,因為蘇婳在。

  他心裡很甯靜,不管她在做什麼,想什麼,總之這樣靜靜地和她待着,感覺真好。

  哪怕隔着遠遠的距離。

  哪怕她不知道他在看她。

  哪怕她連他是誰,都認不出來了。

  蘇婳把畫面和所有細節記下來,參透,這才轉身離開。

 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,顧謹堯搶先一步,閃到牆後,避開她的視線。

  柳嫂擡腳追上蘇婳的步伐。

  四個保镖也跟在她身後,隔着三米的距離。

  既能保護她的安危,又不會讓她覺得不自在。

  顧謹堯邁開長腿跟上,隔着遠遠的距離,暗中保護。

  出了博物館大門,幾人往路邊走去。

  要打車去酒店。

  幾人剛等了沒幾分鐘,忽然從斜刺裡蹿出一輛摩托車!

  坐在後座的人,伸手就來搶蘇婳的包!

  電光石火間!

  顧謹堯箭一般的速度奔過來!

  隻聽咔嚓一聲,搶包那人的手臂被折斷了!

  那人抱着骨折的手臂,嗷嗷痛叫!

  等保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,摩托車已經倉皇逃走了!

 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,蘇婳的心砰砰直跳。

  要是沒有胸腔擋着,怕是要跳出來。

  她按着劇烈跳動的胸口,好半天才緩過來。

  顧謹堯連忙抓起她的手臂,問:“你沒受傷吧?

  蘇婳搖搖頭,“沒事。

  保镖迅速圍過來,紛紛問道:“蘇小姐,您沒事吧?

  蘇婳說:“沒事,你們打電話報警吧。

  顧謹堯道:“一對飛車黨,看你氣質特别,以為你包裡會有貴重物品,想賺波快錢。
我們是外地人,報警的話有點麻煩。

  蘇婳沒想到這裡也有飛車黨。

  她還帶着保镖呢,他們就敢公然搶劫。

  膽子可真夠大的。

  不過包沒被搶走,她也怕麻煩,便說:“那就算了吧。

  說完,她才發覺自己的手臂,還在顧謹堯手裡攥着呢。

  顧謹堯也察覺自己的失态,急忙松開她,說:“抱歉。

  蘇婳平靜了下情緒,“謝謝你。

  顧謹堯怕她又要還自己人情,忙說:“不用謝,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是應該的。
換了誰,我都會救。

  蘇婳猜到了他的心思,笑了笑,“你怎麼也來寶島了?

  顧謹堯淡淡一笑,“來這邊見個客戶,正好經過博物館,進去看了兩眼。
寶島博物館藏品很豐富,路過不看,會後悔。

  蘇婳信了。

  她覺得顧謹堯是個很踏實很可靠的人。

  他說什麼,她都相信。

  顧謹堯問:“你呢?
來這裡做什麼?

  蘇婳如實說:“來看範寬的《溪山行旅圖》”

  顧謹堯是從事古董拍賣行業的,對此自然不陌生,贊道:“《溪山行旅圖》堪稱宋畫第一。

  蘇婳由衷感歎:“的确,百聞不如一見。
那幅畫構圖十分嚴謹,畫面豐滿寬遠,氣勢逼人,高山仰止,歎為觀止。

  “的确,你專程飛來這裡,隻為看它?

  “有人托我臨摹它。

  顧謹堯微挑眉梢,“有難度嗎?

  “有,畢竟是範寬的巅峰之作,千百年來,無人能超越,但我想嘗試一下。

  顧謹堯笑了笑,眉眼柔情似水望着她,語氣帶着鼓勵,“你肯定行。

  “謝謝。

  見兩人說個沒完,柳嫂如臨大敵,滿眼警惕地盯着顧謹堯。

  想了想,她舉起手裡的水杯遞給蘇婳,“少夫人,請喝水。

  蘇婳微微一怔。

  和顧北弦離婚後,就讓她喊自己蘇小姐了。

  之前她一直都這麼稱呼,今天怎麼忽然改口了?

  蘇婳沒多想,接過杯子,喝了一口還給柳嫂。

  顧謹堯問:“你們要回酒店嗎?
酒店提前訂好了沒有?

  蘇婳剛要開口。

  柳嫂拿起扇子,插嘴道:“少夫人,您熱不熱?
我幫您扇扇。

  不由分說,她啪地一下打開手裡的折扇,呼哧呼哧地給蘇婳扇起來,扇得她長發四處飛揚。

  蘇婳擡手按着頭發,無奈一笑,“柳嫂,我不熱的。

  柳嫂一本正經,“不,你熱。

  蘇婳拿她沒辦法,隻好任由她扇。

  被她這樣一打斷,蘇婳和顧謹堯就沒話說了。

  沉默了會兒,遠處有輛空車開過來了。

  保镖急忙伸手攔下。

  蘇婳和顧謹堯謙讓了一下,彎腰坐進車裡。

  回到酒店。

  和柳嫂他們一起吃過午餐,稍作休息,蘇婳開始臨摹《溪山行旅圖》。

  不,這已經不叫臨摹了。

  臨摹是看着畫,作畫。

  蘇婳這叫默畫。

  因為古宣紙貴,她就在普通的宣紙上先練手。

  範寬的畫存世極少,尤其是《溪山行旅圖》,一直珍藏在寶島博物館,蘇婳是第一次畫。

  要畫出山的精神面貌和神采,得讓自己完全融入山水間,理通神會,觀照自然與自身、天人合一。

  這樣才能将山的真精神,于筆下自然流露。

  柳嫂磨完墨後,離開。

  蘇婳坐在畫案前,閉上眼睛,在腦子裡回放《溪山行旅圖》整幅畫的構圖和輪廓。

  許久之後,她拿起畫筆,在宣紙上開始揮毫潑墨。

  先以雄健、冷峻的筆力,勾勒出山石峻峭刻削的邊沿。

  然後反複用堅勁沉雄的芝麻皴,塑造出岩體的向背紋及質感。

  在輪廓和内側加皴筆時,沿邊留出少許空白,以表現山形的凹凸之感。

  要入骨地畫出北方山石,如鐵打鋼鑄般堅不可摧的風骨。

  畫到夜半,蘇婳累了,放下筆。

  宣紙上,主山脈大氣磅礴,雄奇冷峻。

  很難想象這山脈,出自一個清秀婉約的年輕女人之手。

  畫山畫到這程度,外人見之都會稱奇,可是蘇婳卻不滿意。

  因為看着筆下的山,她沒有那種感動得想哭的沖動。

  也就是說,她隻畫出了山的骨,卻沒畫出山的魂。

  正所謂“畫山畫骨,更畫魂”。

  看樣子,明天還得去博物館繼續參觀,繼續悟。

  蘇婳去衛生間洗了把手,打電話叫了夜宵。

  吃過飯後,她沖了個澡,躺到床上。

  因為畫畫太耗費體力和心神了,沒多久,她就睡沉了。

  睡沉後,她做了個夢。

  夢見一個穿着紅肚兜的嬰兒,長得粉雕玉砌的,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,長睫毛,小圓臉,萌到想哭。

  他光着小腳丫,在墨色的山脈上爬來爬去。

  忽然,嬰兒朝她伸出手,咧嘴一笑,奶聲奶氣地喊:“媽媽。

  蘇婳的心都被萌化了。

  她笑着應了聲,伸手要去抱他。

  就在她的手,剛要觸到嬰兒的手臂上時,那個精靈般可愛的嬰兒,卻憑空消失了。

  蘇婳的心都碎了。

  撕心裂肺的失落。

  她猛地睜開眼睛,望着空洞的天花闆,眼角噙着冰涼的淚水。

  原來是個噩夢。

  自從那場車禍肚中的胎兒夭折後,她就時常做這個噩夢。

  醒了,再睡就很難入睡了。

  蘇婳掀開被子下床,走到窗口,拉開窗簾,朝外看。

  外面萬家燈火,熱鬧非凡,她的心卻很空,空落落的,漂浮在半空中。

 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,可是午夜的夢境,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。

  沒想到,那個才兩個多月的胎兒,會給她留下這麼大的瘡疤。

  蘇婳雙臂抱緊自己,緩緩閉上眼睛。

  這一刻,她覺得自己特别脆弱,特别孤單,像風雨中的一葉扁舟,想找個溫暖的港灣靠一靠。

  不知過了多久,門上突然傳來急促的門鈴聲。

  在安靜的深夜,聽起來有點瘆人。

  蘇婳警惕地走到門口,屏氣凝神,問:“誰?

  “是我。

  外面傳來磁性惑人的男低音。

  很熟悉,是顧北弦。

  短暫意外後,驚喜湧上心頭,蘇婳急忙拉開門。

  高大英挺的男人,一把把她按進懷裡。

  他衣衫上裹挾着風塵仆仆的氣息。

  按着她削瘦的後背,他低聲說:“知道你需要我,我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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