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2章 棋高一招
“臉怎麼這麼紅?
”沈恪的手按到蘇星妍的額頭上。
燙。
沈恪眸色一暗,“着涼了,應該是昨天早上去山頂看日出着涼的,清早氣溫低。
走,我送你去醫院。
”
“不用,讓保镖去買點藥,吃了睡一覺就好了。
”
“必須要去,生病了,得找醫生對症下藥,不能胡亂吃藥。
”
不由分說,他取了外套,幫蘇星妍穿上,俯身幫她扣扣子,邊扣邊說:“走吧,别耽擱。
”
蘇星妍紅着小臉,沖他笑。
沈恪扣完扣子,擡手捏捏她翹挺的鼻子,“生病了這麼難受,還笑得出來?
”
“你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,有點像我爸。
”
“是嗎?
”
“你隻比我大四歲,卻成熟得像比我大二十四。
”
“是嫌我太老成了嗎?
”沈恪取了錢包和手機,牽起她的手。
蘇星妍身體輕輕依偎着他的手臂,“不是,是讓人很有安全感。
”
沈恪心底一片柔軟,随即是酸澀。
他攬着她柔軟的細腰,心情複雜得難以言說。
上了車,發動車子。
保镖跟着一起。
一行人趕到南城最好的醫院。
挂号就診,給蘇星妍開了藥,高燒得輸液。
這邊病房不太緊張,為了讓蘇星妍能更好的休息,沈恪給她辦了住院手續。
蘇星妍躺在病床上,清雅美好的小臉燒得紅通通的,瀑布般的長發散落在枕頭上。
病了的美人依舊是美人,她比平時多了一份楚楚可憐的味道。
沈恪看得心痛,又愧疚。
怕藥水冰着她,他讓保镖去買了熱水袋,燒熱,放到輸液管下。
喂她喝水時,拿吸管讓她喝,比用杯子更方便。
蘇星妍喝完水,手摸到他修長的手指,“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,還挺會照顧人。
”
沈恪微微勾唇,勉強笑了笑。
自打懂事起,就在照顧病人,一照顧就是十幾年,熟能生巧,自然有經驗。
蘇星妍見他笑得勉強,以為他擔心自己,“沒事,就是普通感冒,很快就好。
”
“經常感冒嗎?
”
“沒有,以前很少生病。
自從上次中了古墓病菌,傷到眼睛和身體後,免疫力下降,就經常……”意識到說漏嘴,蘇星妍立馬住嘴。
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。
沈恪眸色沉了沉。
他幫蘇星妍掖了掖被子,“睡會兒吧,等輸完液我去叫護士,想吃什麼?
我一會兒讓保镖去買。
”
“喝點清淡的粥就好了,冰糖燕窩羹吧,少放冰糖。
我睡着了,你不要走啊。
”
沈恪眸光溫柔,“不走。
”
蘇星妍美眸略暗,“總感覺你有心事,好像随時要離開我。
”
沈恪握着她的手微微緊了緊,想說什麼,終是沒說出口。
蘇星妍閉上眼睛,手指感受着他手指的溫度,漸漸睡着。
不知睡了多久,蘇星妍開始做夢。
夢見沈恪背着自己爬南山。
爬了很久很久,好不容易爬到山頂上。
再回頭,沈恪的臉換了個模樣。
不是沈恪。
蘇星妍急忙從那人背上爬下來,到處喊着找沈恪。
找了半天,沈恪卻在天上,沖她揮手。
她仰頭朝他伸出右手,大聲喊着讓他快下來。
可他卻搖搖頭,身形漸漸消失不見了……
蘇星妍猛地睜開眼睛,心髒傳來一陣陣心悸的感覺。
窒息,憋悶,很難受。
扭頭看到沈恪在自己身邊,她松了口氣,用力抓住他的手。
幸好隻是個夢。
幸好。
再一擡眸,蘇星妍吓了一跳。
隻見病房裡不知何時多了好幾個人,其中兩個坐在輪椅上,另一個則像她一樣在打吊瓶,保镖幫忙舉着藥瓶。
坐輪椅的兩個分别是虞棣和成瓊。
輸液的是虞城。
畢竟來外人了,躺着不妥當,蘇星妍撐着要坐起來。
沈恪連忙幫她調床頭。
等蘇星妍坐好,虞棣忍着斷腿之疼,沖她強顔歡笑地說:“星妍,聽城城說你住院了,我們來看看你。
”
成瓊忍着關節疼痛,滿臉堆笑,一副自來熟的口吻說:“星妍,你想吃什麼,盡管跟阿姨說,阿姨派人去買。
你是阿恪的女朋友,阿恪是老虞的兒子,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,千萬别跟阿姨客氣。
”
蘇星妍唇角帶笑,心裡卻挺瞧不上這夫婦倆的做派。
這種人是最陰的。
口蜜腹劍,兩面三刀。
反倒是虞城,什麼都寫在臉上,沒什麼心機,不擔心他害人。
虞城晃了晃正在輸液的手背,“星妍,看,咱倆終于有共同之處了,你病,我也病了。
”
說完意識到這話不對,虞城急忙找話找補。
他看向沈恪,“恪哥,咱們幾個一起下的山,你淋得比我還濕,怎麼我感冒了,你沒事?
”
沈恪一張俊臉沒有任何波瀾,“我身體素質好。
”
虞城調侃道:“應該是你命硬吧,你比小甯子的命還硬。
坐纜車的時候,要不是你坐鎮,我們幾個恐怕就被那忽然刮來的陰風,卷走了。
”
沈恪倒是意外。
沒想到命硬,還可以這樣解釋。
原以為他會說,他命硬克他們。
虞棣出聲呵斥虞城:“你少說兩句話吧,從小出國留學的人,成天把迷信挂在嘴上。
”
虞城白了他一眼,“你不懂,國外靈異事件更多。
國外的老房子公館城堡什麼的,都是蓋了幾百年的,裡面死過好幾代人,經常有奇奇怪怪的事發生,我就遇到過好幾次。
”
怕他言多必失,虞棣忙對蘇星妍說:“看到你沒大礙,我們就放心了,你好好休息,我們幾個回病房了。
”
蘇星妍禮貌道:“好的,謝謝你們。
”
虞棣腆着臉,“應該的,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。
”
保镖推着他們出門。
乘電梯,回到他們的病房。
成瓊支開保镖和虞城,對虞棣說:“我發覺,沈恪命真的挺硬,凡是跟他沾上邊的,非死即病。
你以前沒少爬山,珠穆朗瑪峰那麼難爬那麼危險,你都沒事。
自打和沈恪相認後,摔斷了腿,我也莫名其妙地關節肌肉疼痛難忍。
醫生說是月子病,可我這症狀比月子病嚴重多了。
城城平時很少生病,這次淋了個雨就發燒了,蘇星妍也發燒了。
沈恪的外公外婆相繼死亡,死的時候五六十歲,年紀都不算老。
沈惋則一直病病殃殃,遊離在死亡邊界線上。
我們所有人都出事了,唯獨他好好的,很難讓人不多想。
”
聞言,虞棣沉默了。
陪他一起爬山的那個小情兒,下山後也迷迷怔怔的,渾身不舒服,躺在酒店裡爬不起來。
不知是受寒了?
還是被沈恪克着了?
像他這種壞事做多又極有錢的人,最惜命,也最信這些東西。
虞棣越想越後怕,不禁毛骨悚然。
成瓊道:“你想辦法,把這事傳到顧傲霆耳朵裡。
經曆過大風大浪,又上了年紀的人,最忌諱這個。
隻要沈恪和蘇星妍分開,城城的機會就來了。
天大的好處,與其給沈恪,不如給自己親兒子。
沈恪沒在你身邊長大,沒養過就不親,你對他再好,他也不會感恩的。
他現在羽翼未豐,沒能力拿你怎麼樣。
等有一天,他翅膀硬了,第一個要清算的就是你。
因為你毀了他媽一輩子,二十幾年對他一直不管不問,他心裡肯定恨你。
”
虞棣越聽老臉越黑。
那邊沈恪安頓好蘇星妍,處理好公事,打開竊聽軟件的回放。
将夫婦倆的算計,聽得一清二楚。
他唇角露出一絲淡嘲。
紙是包不住火的。
與其讓這倆人把這事捅到顧傲霆耳朵裡,不如他自己來了。
沈恪将這段談話截取下來,發到秦姝的微信上。
雖然和她隻有幾面之交,可是他莫名地相信她,哪怕日後和蘇星妍分手了,也不想讓那夫婦倆奸計得逞。
發完信息,沈恪返回病房。
走到蘇星妍床邊,坐下,俯身擁住她,把她抱得溫溫軟軟,像抱着自己的孩子。
蘇星妍感覺到了他的戀戀不舍。
回眸沖他溫柔一笑,“怎麼了?
”
“沒事,就是想抱着你。
”頓一下,他說:“想抱一輩子……”心裡卻痛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