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1章 今兒怎麼還這般正常了
不管是蕊紅,還是莫問錦,那都是男子,哪裡敢上去拉扯這位看上去有些瘋癫的閨中千金。
蕊紅身手極好,頂着卸了一半的殘妝三兩下直接攀到了博古架上,直接坐到了博古架頂,甚至把腿也給規規矩矩的放到了博古架頂上那格橫隔上,主要防着這位千金不規矩。
少女仰頭看着跟貓一樣伏坐在博古架上的蕊紅,又激動又氣惱,眼中盈着淚:“你就這般不待見我?
我不過是想近些聽你唱戲罷了!
”
蕊紅哪裡敢應,臉都有些僵的看向他們班主莫問錦。
莫問錦也一籌莫展。
從前他們哪裡遇到過這般狂熱的追捧?
好在,最後還是杏杏聽到動靜,推門進來,一見屋子裡的這場景,人愣了下,嘴裡那句“莫班主”尾音都還沒落下,就僵住了。
眼中含淚的少女,博古架上跟個貓似的蕊紅,還有一個莫問錦。
這是什麼情形?
不過杏杏反應還算快的,她也就愣了那麼一下,立馬回身把房門給關上了。
“柳小姐,您這是……”杏杏疑惑的問。
柳毓秀這才稍稍收斂了些,遮遮掩掩道:“……沒什麼,就是過些日子我也想請梅木戲班子來府上表演,特特過來同莫班主來說一聲。
”
杏杏點頭:“原是這樣。
”
她往旁退了一步,又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一副就在旁邊等着,絕不打擾你們商談的模樣。
可柳毓秀哪裡好意思當着杏杏這主家的面發癡。
她輕咳一聲,擡手攏了攏鬓間散發,抿唇一笑:“不必了。
左右十五那日莫班主還要帶班子去信國公府,到時候再商談也不遲。
”
說完,柳毓秀向杏杏微微點頭示意,推門出去了。
柳毓秀剛走沒多久,莫問錦就搶步上去,又把門緊緊關上了。
蕊紅也從博古架上跳了下來,拍着自己的胸,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。
杏杏都樂了,拍手鼓掌:“蕊大家果然厲害,都能跑博古架上去了!
”
蕊紅一臉一言難盡的模樣,坐回梳妝台前,繼續卸自己的殘妝,啧了一聲:“老闆快别說了。
再說,我就該問老闆要紅封壓驚了。
”
“壓壓壓,一會兒給你壓個大的。
”杏杏從善如流的應下。
蕊紅嘴角翹了翹,這才高興起來。
“這到底怎麼回事啊?
”杏杏問莫問錦。
莫問錦還心有餘悸的很:“好好的一個千金小姐,怎麼這麼瘋狂啊,上來就想上手……得虧蕊紅跑得快,要是讓人看見,我們可是百口莫辯了……我們這行當倒是不在意什麼,可人家千金小姐多金貴,她家裡人要是知道了,不得砍死我們?
”
杏杏也沒想到這柳毓秀看着矜持有禮的樣子,背地裡竟然這般狂熱?
“……那,一會兒我給蕊紅多包點紅封壓驚!
”
蕊紅對着梳妝鏡中杏杏的映影,滿意一笑。
待梅木戲班子離開時,除了杏杏給包的壓驚紅封,衛婆子深感梅木戲班子幫她們喻家做足了面子,再加上衛婆子也着實喜歡梅木戲班子的戲,又每人給賞了一錠銀錠子。
喻家這宴席就算圓滿結束了。
年節期間,喻家收到了不少帖子,但真正回說要去的,也就那麼幾家。
頭一家,便是初六江泰侯府的宴席。
到底是即将要結兩姓之好的姻親,喻家旁人的面子不給,也得給江泰侯府的面子。
原本李春花是該去的,但李春花眼下懷了身子,衛婆子又擔心外頭雪地路滑不好走,便讓李春花在家中養胎,自己帶着白曉鳳蘇柔兒還有杏杏去了。
江泰侯夫人請來的人不少,好些人知道衛婆子她們的身份,都上來巴結。
應付得多了,白曉鳳跟蘇柔兒笑的臉都僵了。
杏杏陪着衛婆子她們應付了會兒,難得能得些喘息空間,她便去尋岑月宜了。
實在是杏杏看着今兒岑月宜的情緒不太對。
杏杏尋了個空擋,拉着岑月宜的手,避到外頭的回廊中,問岑月宜:“岑姐姐今兒是怎麼了?
怎麼看着有些恹恹的。
”
岑月宜抿了抿唇,沒說話,但岑月宜身邊的丫鬟卻忍不住跟杏杏告起了狀:“……喻小姐不知,明兒是我們先夫人的祭日,可侯夫人卻偏偏挑今日開宴……”
杏杏有些吃驚。
這江泰侯夫人是不知還是故意這般挑釁?
怎麼說也要避開三日啊。
岑月宜拍了拍杏杏的手,神色還是有些恹恹的:“算了,這些日子我越發得父親青眼。
她便在這種地方來故意惡心人……”
丫鬟還有些忿忿的:“小姐,這怎麼能算了?
侯夫人分明是故意的!
侯爺每每開宴都會宿醉,明日如何陪小姐去祭拜先夫人?
”
岑月宜臉色有些白,卻依舊十分冷靜,搖了搖頭:“祭拜也是要看心意的。
父親這般……不去最好。
”
杏杏看得心痛,握上岑月宜的手,自告奮勇:“岑姐姐,明日我陪你去好啦!
”
岑月宜先是一驚,繼而有些感激的覆上杏杏的手,眼裡有晶瑩閃爍:“……杏杏,你真好。
”
杏杏在岑月宜肩頭蹭了蹭:“岑姐姐,你以後就是我嫂嫂嘛。
咱們很快就是一家子了。
”
岑月宜小聲的應了一聲。
先不說杏杏,就隻論喻家人,岑月宜跟喻家人這幾次交道打下來,她是真的很喜歡喻家的氛圍……比冷冰冰的江泰侯府好上太多太多。
兩人在這小聲說着話,一道有些故意捏着嗓子的嬌俏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:“……姐姐與杏杏妹妹倒是會躲懶。
”
杏杏跟岑月宜都不用回頭,就知道背後那道聲音是誰的。
果不其然,岑月華繞過來,站在杏杏跟岑月宜身前,臉上帶着笑,眼裡卻帶着幾分狠。
岑月華這一看就來者不善。
岑月宜的丫鬟下意識就要攔在岑月宜跟杏杏身前,岑月華卻罕見的沒有故意找茬,隻上下掃了岑月宜一眼,哼了一聲,走了。
岑月宜四下看看,除了幾位遠處在院中漫步賞景的客人,附近并沒有旁人。
奇了怪了,岑月華平時不是找着空擋就要譏諷幾句的麼?
今兒怎麼還這般正常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