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0章 和離吧
楊權羽到底還是個四歲的孩子,察言觀色的見楊哲鳴露出震驚的神色來,立馬哭了起來,一邊哭一邊喊爹:“……爹,我不是故意的。
我就是想跟妹妹玩,一不小心……”
佩琴也反應過來,立馬跟着跪了下去,哭道:“夫君,你就饒了羽哥兒吧。
他才四歲,還是個孩子,沒什麼分寸……”
這對母子又哭又求饒的,楊哲鳴稍有遲疑,佩琴又适時的捂着肚子露出一點痛苦之色來:“……啊……”
楊哲鳴這立刻顧不上旁的了,趕忙把佩琴從地上扶起來,又急急忙忙的喊人去請大夫。
至于楊權羽給菱姐兒喂珍珠這事,好似就變得不值一提了。
盡管早就有這樣的思想準備,但範娉芳臉色還是難看得緊。
佩琴伏在楊哲鳴身上,卻給了範娉芳一個挑釁又得意的眼神。
杏杏看得分明。
甚至四歲的楊權羽,臉上也閃過一抹洋洋得意來。
室内。
聽說女兒被喂了珍珠,沒有請大夫的楊哲鳴,這會兒一臉擔心,問着為佩琴請來的大夫:“她怎麼樣了?
”
佩琴本就是裝的,哪有什麼要緊的,大夫也隻能隐晦的往孕婦多思上頭說,甚至連藥都沒開,隻吩咐好好休息。
旁人如杏杏,看的那叫一個分明,偏偏楊哲鳴就像蠢貨一樣,沒察覺出哪裡不對來,還松了口氣,客客氣氣的吩咐下人把大夫送了出去。
是半句都沒提過菱姐兒。
範娉芳看着楊哲鳴的眼神,是從未有過的冷意。
佩琴倚在靠枕上,柔弱又通情達理的同楊哲鳴道:“夫君,妾沒事,你要不去看看菱姐兒吧。
都是羽哥兒年齡小不懂事……”
說着,佩琴不動聲色的又往範娉芳這瞥了一眼,嘴上說得無比溫順,越發顯得眼中的挑釁張狂無比。
楊哲鳴很是感動,也瞥了範娉芳一眼。
這一眼的意思也很明顯——看看,看看,看看人家佩琴多麼的識大體!
饒是範娉芳已經對楊哲鳴死心,卻還是被氣得冷笑一聲。
她深深的吸了口氣,卻是冷漠的舊話重提:“眼下既是已經明了,是楊權羽故意要害菱姐兒,眼下菱姐兒年紀還小,楊權羽若是還在楊家,我不能答應。
”
楊哲鳴顯然沒想到範娉芳還揪着這事不放,他臉上顯出幾分惱怒之色來:“夫人!
羽哥兒都已經知錯了,你怎麼還不依不饒呢!
”
佩琴更是添了把火——她掙紮着要下床,哭着道:“妾給夫人磕頭,求夫人放過羽哥兒吧……”
這話說的,好像是在說,範娉芳是故意針對羽哥兒一樣。
楊哲鳴趕忙按住佩琴,一邊囑咐她好好休息,一邊則是對範娉芳越發惱怒!
“你也太過分,太不懂事了!
”楊哲鳴怒道。
範娉芳冷眼看着,隻覺得荒謬與可笑。
杏杏受不了了。
挑事的妾室,昏了頭隻偏袒妾室的男人,還有一個才四歲就狠毒的想殺死妹妹的庶長子……這環境也太差了吧!
杏杏直接把範娉芳拉到一旁。
楊哲鳴礙于杏杏的身份,也不好說什麼,隻能瞪眼看着。
以杏杏跟範娉芳的關系,杏杏沒有鋪墊什麼,直接開門見山,壓低了聲音問範娉芳:“範姐姐,都這樣了,你不想和離嗎?
”
範娉芳苦笑一聲:“我自然是想和離的。
可我若是和離,菱姐兒在這個家裡,還有活路嗎?
”
杏杏想了下,慎重道:“……範姐姐,你也知道,我大哥哥要帶我們全家去京城了。
我大哥哥是将軍,要不,咱們試一下以權壓人,讓你可以和離後把菱姐兒也帶走?
”
範娉芳有些錯愕,但錯愕之後,眼裡卻燃燒起星星點點的希望來,以緻于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煥發了光彩一樣。
範娉芳顫聲問:“……真的可以?
”
杏杏也不好打保票,畢竟搬出哥哥來壓人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做,業務也不是很熟練。
但她還是認真鄭重的握緊了範娉芳的手:“咱們試試。
範姐姐,就當是為了菱姐兒。
”
範娉芳眼中含淚,毫不猶豫的點頭。
自打有了和離可以帶走菱姐兒這個盼頭後,範娉芳整個人都像是煥發出了勃勃生機,與先前那股暮氣沉沉隻餘憤怒的人來說,簡直是天差地别。
楊哲鳴大概也感受到了範娉芳這股變化,他驚疑不定,叫了一聲“夫人”。
範娉芳朝着楊哲鳴笑了笑,楊哲鳴眼都直了。
自打他把佩琴楊權羽母子領回楊家後,範娉芳就再也沒對他笑過。
這一笑,讓楊哲鳴心神一蕩。
佩琴臉色卻是有些難看,警覺的微微坐直了腰。
範娉芳道:“楊哲鳴,咱們和離吧。
”
這話一出,佩琴臉上的驚喜差點沒遮掩住。
隻是不等佩琴多高興一會兒,楊哲鳴卻十分激動道:“不行!
我不答應!
”
佩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。
範娉芳對楊哲鳴這拒絕還有些錯愕,但她很有耐心道:“為什麼不呢?
你跟佩琴感情這麼好,多次為了佩琴打我這個正頭娘子的臉,難道這不是情比金堅?
”
楊哲鳴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,他咬着牙:“原來你介意這個,以後,以後我會注意……但和離,想都别想!
”
佩琴咬了咬下唇,沒說話。
範娉芳依舊很有耐心,語氣平和道:“可我已經對你失望透頂了。
當時我們議親,你原本答應我爹娘,若是四十還沒有嫡子,才會撤了妾室通房的避子湯。
結果呢?
……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。
甚至在我們還沒成親前,你就已經跟人生下了庶長子養在了莊子上。
你這樣無言無信無恥,我不和離,還留着你做什麼?
”
範娉芳說的特别平和,哪怕是在罵楊哲鳴,語氣也和緩的像是在說今兒的天氣。
杏杏還在場,楊哲鳴被範娉芳當着外人的面這般罵,隻覺得整個人的面皮都被範娉芳踩在了腳下摩擦。
他漲紅了臉,臉色又很快轉青。
“惡、婦!
”楊哲鳴氣得直罵。
範娉芳卻絲毫不惱。
先前被楊哲鳴跟佩琴已經惡心的夠夠的了,楊哲鳴這毫無殺傷力的一句罵,又算得什麼?
範娉芳甚至還點頭附和:“對,沒錯,我是惡婦。
所以咱們趕緊和離成不成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