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7章 我看上那小姑娘了
于崇恩最後還是狠了狠心:“雙燕,我不想傷害你。
但眼下這是對我們最好的選擇……你若還想與我在一起,那你就把孩子打了。
如若你不想與我在一處,我也尊重你的選擇。
但你肚子裡的孩子…”
于崇恩猶豫了下,“為了孩子日後着想,我也不建議你把他留下。
”
危雙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
她崩潰的上前,狠狠給了于崇恩一耳光:“我算看透你了!
”
危雙燕崩潰的掩面跑了出去。
危子杭着急的喊了一聲“二姐”,急急追了出去。
暨平郡王妃雖說達到了自己的目的,但對于崇恩,還是滿臉的憎惡厭恨。
她怒火高熾罵了句:“渣滓!
”
又急急示意帶來的侍衛追上危雙燕。
這才恨恨的走了。
于崇恩頹然的坐在椅子裡,胡亂抹了一把臉。
珠珠說的對,他已經做錯了,不能再錯下去了。
是該及時止損了。
這樣,對誰都好……
于崇恩方才臉上挨了危子杭毫不留手的兩拳,火辣辣的痛。
可他覺得,臉上那痛,根本比不過心裡的痛。
于崇恩從椅子裡溜下去,捂着胸口,蜷縮在地上,隻覺得痛極了。
……
穆如珺自打胎相穩固之後,便恢複了從前半月一次進宮給聶皇後請安的習慣。
因着确診了雙胎,穆如珺肚子比先前大了不少,但穆如珺身子底子好,挺着個大肚子依舊是健步如飛的。
聶皇後很是看重穆如珺這一胎,饒是先前因着中毒在休養,聶皇後依舊是惦記着穆如珺的這一胎。
等聶皇後的身子恢複的差不多了,每次穆如珺來,聶皇後都是裡裡外外的操心,讓穆如珺帶好些東西回去。
穆如珺都戲稱,自己這哪裡是來給母後請安,分明是來進貨的。
這次穆如珺來請安,可巧,聶聿珂正坐在聶皇後下首的位置,與聶皇後笑着說起了她大嫂剛生的小女兒舒姐兒。
“等舒姐兒百日了,我把舒姐兒抱來給姑母看看。
我娘說,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小嬰兒…舒姐兒頭發烏黑烏黑的,小臉膚色白皙的,我娘可喜歡了,整日裡抱着都不肯松手。
”聶聿珂軟聲跟聶皇後說着,“祖母也說,舒姐兒生的跟姑母小時候可像了!
”
這話倒是勾起了聶皇後的些許兒時回憶。
她眼神柔軟,笑了笑:“既然母親說像,那一定是像的。
我生了三個小子,也不知道像我的女孩兒是什麼樣子?
”
正巧這會兒穆如珺進來,聶聿珂笑道:“到時候太子妃表嫂若是生下小郡主,正好可以同舒姐兒一道長大,說不得姐妹倆都生得像姑母呢。
”
聶聿珂見穆如珺沒笑,頓了頓,告罪道:“瞧我,表嫂生的定然是兩位小皇孫。
”
穆如珺還沒說話,聶聿珂便又同聶皇後請起罪來:“姑母,都是阿珂口無遮攔。
方才想着舒姐兒,說錯話了。
表嫂懷着身子,若是因着我口無遮攔生氣傷了身子,那真是阿珂的罪過了。
”
聶皇後笑道:“你也不必這麼在意。
如珺不是那等人。
”
穆如珺淡淡道:“我還沒說話,表妹便說了這麼多。
未免也想太多了。
”
聶聿珂臉色有些勉強的一笑:“表嫂不怪我就好。
”
聶皇後招手讓穆如珺上前:“來,如珺。
”
穆如珺笑着上前,聶皇後拉着穆如珺的手,細細看着穆如珺的氣色,驚歎道:“眼下月份越大,你這氣色倒是越發好了。
”
從前穆如珺是英氣勃勃的那種英美,美是很美,隻是站在那兒,總讓人想起一把藏在鞘中的寶劍。
眼下穆如珺懷了身孕後,整個人氣質都柔美起來,皮膚也瑩潤了不少,像是寶劍之上萦繞了一圈柔柔的薄霧。
穆如珺笑着摸了摸肚子:“我與殿下都覺得這兩個孩子都乖巧的很。
”
聶皇後連連點頭。
與聶皇後聊過幾句,穆如珺這才淡淡的瞥了聶聿珂一眼:“這兩個孩子若都是小郡主,那也不錯。
先開花後結果,不管怎麼說都是我與殿下的孩子,我們都喜歡得緊。
表妹不必緊張。
”
聶聿珂柔柔一笑:“表嫂說得是,是阿珂狹隘了。
隻是看方才表嫂臉色不好,想多了。
”
穆如珺輕嗤一聲。
她方才看聶聿珂臉色不好,并非是因着聶聿珂說什麼。
而是她着實不是很喜歡聶聿珂。
先前,聶律茗要奉上的那柄弓上,被人塗了前朝宮中的禁藥春風玉露。
聶律茗與杏杏差點中了招——甚至可以說,若非杏杏警醒,怕是已經要壞事了。
那春風玉露,到底是沖着杏杏與聶律茗去的,還是沖着太子妃來的,都不好說。
後來太子又正好代天子巡查江南,聶家又是聶皇後與太子的外家,聶皇後前些日子更是剛中過毒,怎麼也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,不能再受刺激。
穆如珺不願意打草驚蛇,隻能私底下讓人查着。
本來都已經沒什麼線索了,但偏生近期又有了新的起色——查到了聶府一個偏僻院子的花農,他祖上曾經是皇宮裡的太監收養的義子。
然而查到的前一日,偏偏那花農在外頭喝多了跟人鬥毆,被人砍死了。
線索看上去就這麼又斷了。
後來幫穆如珺暗中查探的那人,似是欲言又止。
隻說是,見過一次,有個丫鬟給那花農送過一次吃食。
那丫鬟,便是聶聿珂院裡的……
但誰也不能說,這事就一定與聶聿珂有關。
隻是穆如珺得知這事後,自然對聶聿珂多了幾分審視。
不過,這時候沒有證據,也不是跟聶聿珂撕破臉的時候,畢竟聶聿珂還是很讨聶皇後喜歡的。
穆如珺看在聶皇後的面子上,也不會對聶聿珂如何。
隻待多去查些線索,等太子危時卿回來後,再說。
穆如珺收斂思緒,沒再管聶聿珂,隻笑着同聶皇後提起了杏杏:“……母後這幾日可見過杏杏?
”
聶皇後笑容深了幾分。
危時卿離京前,正好剛收到了一份來自危時宴的家書。
家書中,危時宴顯擺似的提起了他近些日子收到了杏杏新給他做的香囊,還故意說起香囊裡裝的都是杏杏自己配的藥材:“……避蟲效果甚好。
每日聞之,神清氣爽。
”
那顯擺的意思簡直就是躍于紙上。
可把危時卿給氣笑了。
但氣過之後,又是深深的欣慰。
他那命途多舛的二弟,饒是天道命運苛待于他,可他依然有暖暖一隅來熨燙他的沉寂。
聶皇後讀過家信,越發感激杏杏。
嘉正帝都有點發愁,先前因着杏杏救了皇後,已經被封為了郡主,再封賞,封賞什麼好?
嘉正帝甚至已經在私底下跟聶皇後說,等日後杏杏與他們阿宴成了親,到時候直接加封他們的孩子好了。
聶皇後當時就白了嘉正帝一眼:“阿宴還沒回來,杏杏年齡還小,你這餅倒是也敢畫。
”
然而自打聶皇後替嘉正帝擋了一劍後,本就對聶皇後極好的嘉正帝,更是對聶皇後千依百順起來。
雖說被聶皇後笑話是畫餅,可嘉正帝絲毫不惱,拉着聶皇後的手問她有什麼想法。
聶皇後當時隻道了四個字:
“順其自然。
”
眼下穆如珺提到杏杏,聶皇後自是滿臉是笑:“……我正打算過兩日宣杏杏進宮來玩,怎麼了?
”
穆如珺笑道:“沒什麼,是前幾日兒臣新得了幾件極好的銀狐皮,正适合她那個年齡的小姑娘做個鬥篷。
兒臣想着,母後到時候宣杏杏進宮,兒臣也過來湊個熱鬧,正好把那銀狐皮拿來給杏杏。
”
聶皇後笑道:“正好過幾日是阿羽那小子的生辰。
到時候把杏杏叫來。
”
“是。
”穆如珺笑着應是。
一旁被冷落許久的聶聿珂一聽危時羽的名字,心頭不甘又湧了上來。
好在聶皇後倒是也想起了聶聿珂,笑着問她:“阿珂到時候可有空?
到時候一并過來熱鬧熱鬧。
”
聶聿珂羞澀一笑,垂首應是。
聶皇後不由得多看了聶聿珂一眼。
等穆如珺從昭陽殿出來時,聶聿珂也快步追了出來,喊了聲“表嫂”。
穆如珺頓了頓,回眸看聶聿珂。
聶聿珂露出一分恰到好處的羞怯來:“……三殿下時常去東宮,阿珂想問問表嫂,可知道三殿下近些時日喜歡什麼?
阿珂好準備下生辰禮物。
”
穆如珺眼中帶着一抹玩味,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聶聿珂一會兒,這才道:“……阿羽向來玩心大,有意思的,好玩的,他都喜歡。
”
聶聿珂展顔一笑:“多謝表嫂提點。
”
穆如珺微微一笑,沒再接話,上了軟轎,走了。
聶聿珂慢悠悠的沿着禦花園的小路出宮,卻正好遇到下學回來的四皇子五皇子。
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這三位皇子年齡相差都不大,但因着三皇子是中宮皇後所出,平時更多是四皇子五皇子在一處。
“聶小姐。
”五皇子含笑問道,“這是剛從母後宮中出來麼?
”
聶聿珂還了禮,随便寒暄了幾句。
然而與兩位皇子分開後,聶聿珂臉上那淡淡的笑立即隐了去,換上幾分不屑來。
這四皇子五皇子的眼都要粘在她身上了,真當她看不出來麼,這四皇子五皇子是在打聶家的主意。
可她聶聿珂,哪怕嫁不得太子,也是要嫁三皇子的,豈是這些庶皇子能肖想的!
聶聿珂面帶不屑的揚長而去。
她卻不知,此時,四皇子五皇子卻已經走到一處高亭上,正好能看到聶聿珂那滿臉不屑的模樣。
四皇子五皇子沉默。
“四皇兄,她是真沒把咱們兄弟兩個放在眼裡啊。
”五皇子說這話時,甚至還是笑着的。
四皇子搖了搖頭,沒說話。
五皇子啧了一聲,又道:“四皇兄可見過福綏郡主?
”
四皇子道:“是近些時日頗得了父皇母後喜愛的那個小姑娘?
……上次我們不是打過一次照面?
”
五皇子突然咧嘴一笑:“……四皇兄,我看上那小姑娘了。
我打算去跟她多接觸一下。
如若可以,到時候我就去跟母後請旨。
”
四皇子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:“五弟你都這般說了,當哥哥的難道還能跟你搶不成?
……隻是,别怪四皇兄沒提醒你,上次你也是見着了,三皇兄頗護着那位福綏郡主。
”
五皇子哈哈一笑:“所以,四皇兄别去跟三皇兄說就好。
”
兩人相視一笑,眼裡都頗有算計。
而此時的杏杏,正帶着院裡的丫鬟在掃梅花上的落雪。
“回頭與梅花一處埋在樹下,”杏杏笑道,“來年春天正好央大伯母教我做冰釀。
”
照影笑眼彎彎:“回頭榜少爺與棉少爺一央您,到時候什麼也剩不下。
”
“所以我們得多埋一些。
”杏杏想起家裡日益增多的弟弟,一個賽一個的調皮,隻覺得頭疼。
正說笑着,卻是有人匆匆忙忙進來禀報,說是四少爺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府門口,現已擡到四少爺院子裡去了。
杏杏吓了一跳,囑咐照影去拿藥箱,自己拎着裙子飛快的往桂哥兒的院子跑。
杏杏過去的時候,白曉鳳也正匆匆過來,臉色煞白煞白,一見杏杏,嘴上還忍不住在罵:“這臭小子,整日裡見不着人,這一回來就滿身是傷……”
罵着罵着已然是哽咽不能語。
她抹了把淚,快步跟杏杏進了屋子。
屋子裡這會兒滿屋子都是血腥味。
白曉鳳腿一軟差點倒了。
小厮正小心翼翼的幫着桂哥兒去掉外頭染血的衣裳。
杏杏一看,桂哥兒胸口那處傷口還在往外滲血,一看就嚴重得很。
她心裡咯噔一下,一把脈,脈象虛弱得都快沒了。
杏杏手忙腳亂的從自己随身帶着的香囊裡取了顆吊命的藥丸,給桂哥兒塞進了口中。
白曉鳳這還是頭一次見杏杏這般慌亂,吓得臉上都沒了血色,腦子一片空白:“……桂哥兒,桂哥兒怎麼樣了?
”
杏杏淚都忍不住流了下來,她胡亂的抹了一把淚:“……四哥哥,四哥哥傷得很重。
我,我也沒把握。
”
白曉鳳一見,人腿一軟,直接摔坐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