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0章 沒有必要交朋友
還好柳哥兒本人倒是更冷靜些,攔住了喻二虎。
“爹,跟他們理論沒用。
”柳哥兒道,“過幾日就好了。
”
喻二虎不知道柏哥兒柳哥兒的計劃,還以為兒子的意思是,過幾日就沒人說了。
他心疼的看着兒子:“我兒堂堂正正的考了解元,這是我們老喻家祖墳不知道得冒多少青煙才能換回來的。
”
柳哥兒笑道:“爹,你就放心。
我不會止步于一個解元,後頭有他們打臉的時候。
”
喻二虎還是有些意難平,狠狠瞪了一圈那些說三道四的人,這才氣呼呼的跟着柳哥兒他們離開。
不過沒過一會兒,喻二虎嘴又咧開了,越咧越大,越咧越大,變成了哈哈大笑:“我兒子是解元!
我兒子考上解元啦!
”
喻家商肆在州城的三家店面更是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紅綢,拿長長的竹竿挑上紅綢,敲鑼打鼓的恭賀自家三少爺考上解元。
夥計們個個臉上都洋溢着笑。
能不高興嗎?
他們東家為了慶祝三少爺考上解元,給他們都加了半個月的月錢!
放完鞭炮,喻家商肆每個分号又擡了一筐喜錢來,狠狠往外頭撒了一波銅闆!
喻家商肆本來在州城就生意很好,這下等于是半個州城的人都知道,喻家商肆的三少爺十七歲就考上了解元!
本朝并不如何重農輕商,雖說有些老派世家還是看不太起商人,但商人科舉并沒有什麼限制。
好些人稍稍一查,便又查到了柳哥兒竟然還是告老還鄉的柳大學士的關門弟子!
好家夥!
喻家在州城暫住的小院,那更是收到了雪花般的請柬。
當然,與此同時,柳哥兒為了奪得解元對覃敬謙下黑手的謠言也經由許多酸徒之口,傳得越演越烈。
好些酸不拉幾的人,更是熱衷于把這些無根無據的傳言宣揚出去。
對他們來說,踩幾腳柳哥兒,他們心中那股嫉妒之火就能熄滅些,還能對柳哥兒産生一些優越感——他們沒考上解元又如何,那是他們人品高潔,不屑于對旁的考生下手!
杏杏出去逛個街,都能遇到一些信口雌黃的。
“你們聽說了嗎?
那個喻永柳啊,能考上解元,是他老師柳大學士通過自己的人脈拿到了考題!
哎呦呦,你說這,旁的考生怎麼比得上嘛!
”
“啧啧,指不定是用了什麼髒手段呢!
”
杏杏回頭,看向那幾個人。
她身邊跟着的是小院裡的丫鬟,兩人穿着打扮都普通的很。
那幾個人見一個美貌小姑娘突然盯着他們看,正在大放厥詞的嘴就磕絆了下。
杏杏頂着一張甜美嬌妍的臉,說出來的話卻是冷的很:“你們這些眼紅怪,就慣會在背後造謠!
就連我一個小孩都知道,洩露考題那可是全家抄斬的大罪,你們要是真覺得我三哥哥是提前知道了考題才考上的解元,那你們就去告官啊。
看看官府是以買考題把我三哥哥抓起來,還是以诽謗罪把你們給抓起來!
”
杏杏做出一個兇巴巴的表情來,“去告官啊!
”
那幾個傳謠的,被一個小孩子這般毫不留情的說了一通,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,喝道:“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!
”
杏杏反問:“這些道理又不難懂。
我一個小孩子都知道,你們不會不知道吧!
”
那幾個人被杏杏說的更難堪了:“嘿你個小毛孩,怎麼這麼煩人!
”
說着,作勢要打。
“住手!
”
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。
覃少孟一臉着急,大步走了過來,喝道:“你們幾個怎麼回事,老大的人了,怎麼還欺負一個小姑娘?
”
“你小子又是什麼人……”
這人還沒說完,他同伴顯然認識覃少孟,趕忙拉了拉他胳膊,壓低聲音道:“那是知州家的小公子。
”
覃少孟以守護的姿勢擋在了杏杏面前。
那幾個人面子更挂不住了:“……不是,覃小少爺,這小丫頭的哥哥可是害得你大哥沒得了解元的罪魁禍首啊。
你還這麼護着她?
……”
覃少孟繃着臉:“瞎說什麼。
都是沒有證據的事!
倒是你們,說這些诽謗的話,人家真要追究起來,能把你們全送進牢裡!
”
那幾個人對視一眼,嘟囔幾句“我們就随口聊幾句”,讪讪的離開了。
覃少孟轉過頭來看向杏杏,卻不知道跟她說什麼好,也有些讪讪的。
畢竟,他爹先前還把人家哥哥給關在牢裡關了好些日子。
最後還是沒找到什麼證據,無罪釋放了。
在覃少孟心裡,這就說明喻永柳是清白的。
杏杏對覃少孟态度倒也沒有很差,道了聲謝,就要跟丫鬟繼續走。
覃少孟沒想到杏杏這就要走,有些着急,上前兩步:“喻小姐……”
杏杏回頭看他:“有事嗎?
”
覃少孟結巴了下:“你三哥哥的事……”
杏杏耐心的等覃少孟說下去,但覃少孟卻說不下去了。
杏杏又禮貌的等了會兒,見覃少孟還是說不出什麼來,她問道:“……還有事嗎?
”
覃少孟隻能幹巴巴的搖了搖頭。
杏杏就客氣的朝覃少孟點了下頭,帶着丫鬟離開了。
覃少孟雖然少根筋,但是人還可以,并不算壞。
如果覃少孟不是有那麼個哥哥,他們或者還可以做個朋友。
但,眼下是覃少孟的哥哥很壞,覃家也是那個樣子,杏杏對此還是挺生氣的。
雖說不至于遷怒覃少孟,但杏杏也不可能跟他再做什麼朋友了。
大家又不缺朋友,非要跟關系糾結的人做朋友嗎?
不至于。
杏杏在一個充滿愛的家中長大,并不缺愛。
衛婆子她們給了她足夠的底氣,讓她從從容容的去面對每一種情感。
杏杏走的很潇灑,留在原地的覃少孟卻是有些難受。
他看着杏杏離開的背影,歎了口氣。
他也不知道哥哥跟爹在搞什麼,他們根本不告訴他。
可他隐隐覺得,家裡的氣氛不太對。
尤其是先前放了榜,他大哥竟然隻得了一個榜尾的名次,大哥跟爹在家裡一個賽一個的臉黑。
他娘也哭哭啼啼,說都是那個喻永柳害了他大哥。
可覃少孟雖然年紀小,卻不是個傻子。
他覺得……不該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