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4章 好些人家打從女孩子過了十歲就開始相看
南雁帶着丫鬟們魚貫而入,上了滿滿一桌子菜。
隻是菜色看着多,但實際上都是小碟子裝的,統共沒幾筷子。
威北侯老夫人起身,喊杏杏來陪她吃飯:“那起子人鬧騰的,到現在咱們還沒吃東西。
來杏杏,你還在長身體,可不能餓着。
”
杏杏應了一聲,穩妥起見,她還是又給威北侯老夫人把了把脈。
見威北侯老夫人的脈象平穩,并沒有因着方才那場鬧劇傷了身子,杏杏這才收回了手,淨了手,陪着威北侯老夫人用起飯來。
雖說喻家并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,但杏杏能看出威北侯老夫人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的,用幾筷子便有些走神,杏杏便也沒有說什麼,隻安安靜靜的捧着小碗吃完。
等威北侯老夫人有些恍惚的用完飯,時候已經不早了。
威北侯老夫人似是如夢初醒般:“……竟已經是這個時辰了。
”
她看向杏杏,眼裡滿是慈愛:“杏杏,今日多虧了有你陪着我。
”
說着,威北侯老夫人不容杏杏拒絕,竟是直接從身上解下一方玉佩來,親自挂在了杏杏腰邊,眼神溫柔:“就當我送你拿去玩的。
”
杏杏下意識拒絕:“老夫人,無功不受祿……”
威北侯老夫人臉一闆:“誰說你無功!
我拉着你這個小丫頭陪我一起看了這麼久的戲,這還不叫功?
”
說着,威北侯老夫人神色又有些怅然,歎了口氣,“我也算子孫滿堂,這種時候,能陪在身邊的,也隻有我們杏杏了。
”
這話杏杏聽得莫名有些心酸,她想了下,沒再拒絕,反而張開小胳膊輕輕的抱了抱威北侯老夫人。
“您别難過,那我就收下啦。
”杏杏輕快道,“雖然我不認識您說的那位晴娘姐姐,但我想着,您這般喜歡晴娘姐姐,想來她也是個極好的姑娘。
退親一事,與她來說,說不得是樁好事呢?
”
威北侯老夫人聽着杏杏又甜又軟的聲音開導着,忍不住翹了翹嘴角。
她今兒最氣不過的時候,其實是想過,晴娘那麼好的姑娘,跟了周雲益那眼盲心瞎的,還不如她再做個媒,讓晴娘跟喻家的好兒郎議親算了。
但這念頭也隻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。
她那早死的男人已經亂點過一次鴛鴦譜了,她又何必再弄這些,萬一再牽扯出一樁孽緣來,豈不是好心辦壞事。
是以威北侯老夫人沒說什麼,隻想着有機會倒是可以帶晴娘同喻家的好兒郎們認識一下。
是的,威北侯老夫人已經決定了,準備收龔晴娘當幹孫女。
到時候她拿自個兒的私庫給晴娘添妝,把晴娘風風光光的給嫁出去!
這不比嫁給她家那叉燒包好麼?
威北侯老夫人這麼一想,心情好了不少,臉上的笑模樣也深了幾分。
待了快散宴的時候,威北侯老夫人讓南雁把杏杏送回了暖閣。
杏杏一直伴在威北侯老夫人身邊,這可是連威北侯老夫人的親孫女們都沒有的待遇!
這一下,不少人看向杏杏的眼神都有些若有所思。
更有甚至,言談間甚至開始跟衛婆子她們打聽,杏杏有沒有訂親了。
衛婆子又驚又駭,臉上差點沒挂住笑!
倒是提起話頭的那夫人捂嘴一笑:“……吓着您了?
京城好些大戶人家的女娃娃,都是打一出生就有相好的世家訂下了娃娃親。
還有些人家,打從女孩子過了十歲就開始相看,畢竟早相看,早早也好把好的兒郎訂下來嘛。
”
衛婆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,搖了搖頭:“杏杏是我們家捧在手心裡如珠似玉的寶貝,我們肯定是要多留她幾年的。
”
衛婆子原本以為這就是回絕了,卻不曾想,提起那話頭的夫人眼睛更亮了。
把女孩兒當寶貝好啊,這就意味着,真要是娶了喻家的女孩兒,那就能跟喻家建立起極深的姻親關系,獲得更多的資源。
這一下子,對方反倒是又熱情了不少。
衛婆子人都有些懵了,隻不過她雖然沒想明白,心裡也本能的反感早早就想拱了她家小白菜的人家,還是對其疏離了不少。
與其他人不同的是,威北侯府的小輩們,一眼就看到了杏杏腰間挂着的那玉佩!
一個個都沒崩住,直接被震住了!
她們可都認得出,那是她們婆母/祖母腰間佩戴了好些年的配飾!
那玉佩水頭極好,乃是過世的玉雕大師遺留在世上不多的作品之一,在外頭一些識貨的人手裡,少說也要幾千兩銀子!
她們婆母/祖母,就這麼簡簡單單的,把這玉佩給了一個外人?
!
杏杏哪裡知道這些。
隻是能感覺到她從威北侯老夫人那回來後,好些人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對勁。
好在這會兒也快要散席了,杏杏也沒放在心上。
待衛婆子她們從威北侯府出來,衛婆子倒是還惦記着她們早上來威北侯府前,從失控撞爛的馬車裡救出的那四人。
她囑咐車夫,回程時拐去了那救人的醫館。
隻是,衛婆子沒想到的是,從救了這幾人開始算起,這幾人的家人竟然還沒找過來。
那小産的婦人面白如紙,還在昏迷中。
女孩兒與那丫鬟一直都沒醒。
那先前被婦人護在懷裡的小孩兒倒是醒着,但他年歲小,又被吓壞了,一直在哭,喉嚨哭啞了哭不出聲,這小男孩便無聲的“啊啊啊”伏在他娘的床邊哭。
若非這幾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家眷,醫館都要擔心後頭無人出藥錢了!
許是衛婆子她們去的巧,大夫剛同她們說完這幾人的傷勢,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那婦人便緩緩睜開了眼。
杏杏眼尖,“啊”了一聲,小聲道:“她醒了。
”
大夫扭過頭去一看,頓時喜上眉梢:“醒了醒了!
醒了就好辦了!
”
大夫忙喚藥童去煎藥。
床上那婦人眼神先是有些迷茫,好一會兒才似是想起了什麼,神色一變,原本就慘白的臉上更是沒了半點血色,啞聲道:“浩哥兒!
”
那婦人一邊喊一邊掙紮着想要起來,卻因着渾身疼痛不已,又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