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6章 有心者不會錯失良緣
二樓上臨窗而坐,視野寬廣,的确是很不錯的。
郭妍和莊嬷嬷連忙一起把簾子卷起來,然後又上了茶,點心,瓜子。
長公主叫郭妍也坐下,說會話。
郭妍一邊應聲,一邊往博古架去,然後拿了一盒糖來。
她打開盒子,一股甜香味襲來,伴随着果子特有的香味,讓人味蕾大動。
長公主忍不住問道:“是什麼?
”
郭妍抿了抿唇,小聲地道:“是我自己做的果糖,姐姐說挺好吃的,殿下和陸夫人嘗一嘗。
”
那糖五顔六色的,不過都隻是小塊小塊的,隻有拇指大小。
王秀先拿了一塊紫色的在嘴裡,然後眼睛一亮:“葡萄味的。
”
長公主拿了一個橘色,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道:“果然是橘子味的。
”
話落,又誇贊郭妍道:“你很會做啊,能保留這些果子的香味,很難得了。
”
郭妍腼腆道:“殿下和陸夫人喜歡就好,我也就是做着玩的。
”
莊嬷嬷在一旁道:“二小姐哪裡是做着玩的,是我們大小姐喜歡吃糖,小時候卻一直把糖留給二小姐吃。
二小姐長大了,懂事了,就想做點糖給姐姐吃。
”
長公主道:“聽說你父親早逝,看來這些年家裡都是你姐姐操持了。
”
郭妍點了點頭道:“嗯,姐姐很能幹的,我娘說,如果姐姐是個男兒的話,接掌家業都算可惜了。
”
長公主道:“到不用覺得可惜,脂粉堆裡就應該多幾個像你姐姐這樣的人,如此才不會被人看扁。
”
正說話間,樓下傳來掌櫃客套的聲音。
原來是一位老熟客家的車夫來了,帶了闆車,說是東家新店開業,要多拉點回去裝點門面。
這狀元街裡,轎子和馬車雖然進不來,但一般卸貨的闆車卻是可以的,畢竟有不少商品都是重物,光靠人力去擡也很難。
長公主看了看那來拉貨的老者,約莫五六十歲,說是東家又開新店了,但還是指定到他們家來買盆景。
郭家的掌櫃喜不自勝,還親自給這位來拉貨的老車夫遞了杯熱茶。
長公主收回目光,說道:“店裡生意還不錯?
”
郭妍道:“這裡位置好,平時散客多,一天最少也能賣一二十盆呢。
後院裡的貨,頭一天就要從别苑的花棚裡運過來,不然第二天來不及。
”
“如果像現在這樣,有老客戶訂得多的,一天大概能過百。
但一般他們都會提前說,要什麼也會寫了單子來,我們提前準備好,價錢也能給很大優惠。
”
王秀往下看,發現掌櫃的指使夥計搬上車,的确是照着單子比對的。
看來,郭婷經營這個花店,客源算是穩了。
在繁華的街道上開上一家花店,精心培育下,花草繁盛,的确能讓人眼前一亮。
更何況她看過郭婷那些盆景,都是經過花匠的手精心養護而成,在同類花木中,的确是很出挑的。
略坐一會,長公主和王秀就離開了。
她們計劃去聚賢樓吃午飯,然後再回去。
因為郭妍年紀還小,郭婷也不在她身邊,長公主和王秀并沒有帶着她去,免得她心裡忐忑不安,卻還得陪着她們。
可她們到了聚賢樓沒多久,就看見剛剛在花店拿闆車運盆景的老車夫也來了聚賢樓,正和聚賢樓的管事方鵬說話。
長公主讓呂嬷嬷出去問了問,回來便聽呂嬷嬷道:“那老車夫是給徐大人守莊子的,徐大人在郊外開了一家魚莊,沐休時會帶着同僚們出去吃,順便釣釣魚,散散心,聽說才開了三個月,生意好得很。
”
長公主對那什麼魚莊不感興趣,隻是笑着對王秀道:“我說怎麼樣呢?
原來還不是私底下照顧着生意,有來有往,花店裡什麼消息他會不知道?
”
“青年才俊的憂愁我們是不懂,不過郭大姑娘這婚事,的确是該操辦起來了。
”
王秀道:“她母親不是要進入京長住了嗎?
這下張老夫人不提,她母親也不會再讓她耽擱了。
”
“我猜就在今年内,快的話,十月底就能完婚。
”
長公主道:“那挑選夫婿的事,我倒是能幫忙的。
”
王秀道:“你别管了,幸福這種事情,是要靠自己争取的。
當然,也不能胡來。
”
“我見過情侶吵架,一氣之下女方随便把自己嫁掉的,等婚後悔不當初,又拖着個孩子,才二十歲,就生生把自己熬成心如死灰的婦人。
”
“男人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,心愛的姑娘婚後那麼慘,自己想搭把手都不行,否則傳出風言風語,那就是添亂了。
”
長公主聽後,也歇了想管的心思道:“你說得對,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。
”
“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,那就是不夠愛那個人,錯過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。
”
“而且以那兩個人的性子,一個剛強,一個冷漠,勉強在一起也還是會分開的。
”
看到長公主如此有覺悟,王秀笑着道:“你也不必如此悲觀,總之還是那句話,有情人終成眷屬,有心者,不會錯失良緣。
”
王秀和長公主說的話,方鵬都默默記在心裡。
等兩位貴客走了以後,晚上他去了徐府,見了徐潇,把白天長公主和陸夫人來聚賢樓吃飯時說的話一一禀報。
徐潇聽後,陷入了沉思。
他一直很羨慕陸雲鴻和王秀之間的感情,那是棋逢對手的相輔相成,那是絕對信任的守護和依賴,那也是他可望不可即的情感歸宿。
但這一刻,他迷茫了。
如果什麼都不付出,就想得到那樣的感情,他是不是在異想天開?
而且,連自己的幸福都要靠别人推拉着才想着去争取,去接受,那是不是意味着,這幸福于他而言,就是泡沫。
因為就算他得到了,也不知該如何維系。
其實他對自己很多事情都釋然了,包括過去受到了一些虐待,以及命運對他的不公。
但他始終還沒有對自己的身世釋然,那是天生刻在骨子裡的自卑,盡管他一直掩飾着,可談論到婚姻大事時,他隻有兩種态度。
接受安排,過着可有可無的日子。
尋得心中所愛,卻又擔心她是否會喜歡真正的自己。
你看,人性就是如此矛盾。
面對不喜歡的人,連相敬如賓都覺得是種仁慈。
面對喜歡的人,掏心掏肺後,都還會擔心對方不喜。
徐潇緩緩地閉上眼睛,還是覺得心情極為複雜,過去就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,無時無刻不再緊緊地束縛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