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2章 她有沒有可能是瘋了呢?
餘得水讓工匠也給太子做了幾個一模一樣的魚缸,還有用那個金魚畫,給太子做了一個小小的花瓶,可以拿在手上把玩那種。
他得到的第二天早上,就帶去給裴善看了。
金魚形态逼真,釉色極好,顔色奪目,加上瓶口細小,瓶身粗大渾圓,拿在手上細看,頓覺巧奪天工,十分精妙。
然而裴善隻是看了一眼,便知道是怎麼回事?
那金魚是早些時候,師娘讓他畫給計雲蔚的商用圖,底圖是師娘畫的,他隻是加以改變,因為他舍不得底圖流出去,所以這幅畫并不傳神。
唯一的可取之處,大概是那可愛又飄逸的畫風吧。
裴善當即提筆,畫了一幅大蝦圖遞給太子,并說道:“湊一對如何?
”
太子懵懂地問:“為什麼不是兩隻金魚呢?
”
裴善道:“它們已經分開了,在兩個不同的瓶子上,但它們又都是在水裡的,所以畫蝦最合适了。
因為蝦須長,觸角多,宛如雨中水竹,體态優美,配得上金魚。
”
“不過做白釉青花的才好,看起來更配。
”
太子聽後,再沒有疑慮了,隔天就讓餘得水去給他做。
等他做好了,第一時間就獻寶似的拿給他的父皇看。
皇上看着擺在一起,奇奇怪怪的兩隻小瓶子,但畫風卻出奇地一緻。
他頓時開心地抱起太子,并對餘得水道:“照原樣送兩個去給花子墨看看,他連個孩子都不如呢。
”
餘得水還有點懵,但照做了。
但太子那兩個花瓶,卻被皇上沒收了。
太子不依,賴在勤政殿裡不肯走了。
皇上就道:“二月初六,你二姑姑陸雲媛就要出嫁了,到時候父皇帶你去吃喜酒怎麼樣?
”
太子一下子站直了身體,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,正愁沒有機會出宮去呢。
“真的?
父皇沒有騙我?
”
皇上道:“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,真沒良心。
”
太子輕哼,還是有點不放心:“那父皇現在就送我去義母家,不然我才不信。
”
皇上當即對餘得水道:“送他去吧,哦,叫花子墨帶着徐秀筠也去。
”
餘得水驚恐道:“皇上……”
皇上目光一沉,餘得水就不敢再說了。
然而皇上看到餘得水那惴惴不安的樣子,又覺得沒趣,不耐煩地解釋道:“徐秀筠是陸雲鴻送進宮的,他會怕她?
徐秀筠十個腦子都玩不過他,你在擔心什麼?
”
“至于花子墨,他不是想要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?
當年他是怎麼陪着我的,現如今就怎麼去陪着太子,還委屈他了不成?
”
餘得水不敢再說了,恍惚中也明白了,這件事最後的結果估計還得看陸家的意思。
他連忙點了點頭,帶着太子退下了。
勤政殿裡,皇上又拿出那兩個瓶子。
看着看着,突然笑罵道:“好個裴善,怪不得一直在陸家幹着帶孩子的活,原來還真的有幾分忽悠孩童的本事!
”
說着,卻叫小太監拿出去扔了,他并不想留。
一來金魚圖不是王秀畫的,他知道那隻是畫風相似,但花子墨能夠弄到手裡,想必跟陸家有點關系。
他要是猜的不錯,不是陸雲鴻畫的,就是裴善畫的。
但明顯是流于市場的玩意,并不傳神,想來畫的時候,也是揮灑随意。
還不如等兒子出宮,他去東宮偷看畫冊,那些才是經典呢,百看不厭。
且說那兩個小太監拿出去丢,又怕被其他宮人撿到,到時候皇上該說他們辦事不利了。
二人思索一番,還是砸碎,像碎瓷片一樣放在不同的花圃,如此便也算圓滿完成任務了。
他們本是皇上身邊的人,一舉一動都引人矚目,沒過多久,便有看見的人在竊竊私語。
徐秀筠去取茶葉的時候,聽見兩個太監說道:“不知道鄧公公和劉公公跑那麼遠幹什麼?
不是聽說是丢東西嗎?
”
“你懂什麼?
那東西肯定見不得人呗。
”
“噓,别瞎說,你不要命了?
咱們皇上,那可是明君,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?
”
“啪。
”
“我打嘴,我這就打嘴。
咱們皇上勤政愛民,日理萬機的,實乃千古明君。
一定是之前花公公送的東西惡心到皇上了。
我聽說送去那一天,皇上連土都叫扔了。
”
“想當初,花公公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,不知怎麼落得這個下場?
我看餘公公還經常去看他呢,餘公公倒是念舊。
”
“餘公公念舊,皇上就不念舊了?
皇上若真不待見花公公,早就逐出宮去了,你信不信?
”
“我信,聽說今天又給花公公派差事了吧?
”
“嗯,說是送太子去陸府,許多宮人都上趕着巴結呢,他們覺得花公公的冷闆凳坐夠了。
還有花公公身邊的小宮女,啞巴那個,聽說也要出宮去。
”
門外,徐秀筠臉色大變,折身跑了回去。
但她故意繞着禦花園跑了一圈,一是想看看另外兩個丢東西的太監蹤迹,二是想拖延時間,并不想出宮去。
她現在才知道後悔了,她就不該借花子墨的手去試探皇上的。
可花子墨在病中,翻來覆去就隻看那幾樣東西,她以為那是皇上之前賞賜他的舊物,想讓皇上念及花子墨的好,卻不知是哪裡出了變故?
好在,徐秀筠很快就找到了那兩個太監的蹤迹,并一路尾随他們,找了幾塊細小的碎片。
當看到紅色釉面,那花着魚身的地方,她頓時明白過來。
還真跟她送去的東西有關,她顧不得深想,匆匆找了幾片就朝崇明館的小院奔去。
她要見七爺!
她能見到七爺吧?
懷着忐忑的心情,徐秀筠推開了那扇院門。
給她開門的清風,看到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,詫異地愣在原地。
但下一瞬,他就被狠狠撞開,那個女人慌不擇路地奔了進去,期間還摔倒了,不知是什麼劃破了她的手,地上落了幾滴鮮紅。
清風皺了皺眉,起身去打水洗地。
之前餘公公就吩咐過,這個女人若是過來,不必攔着,說是皇上的意思。
可這個女人自從上次離開就沒有來過,他還以為是這個女人不想來呢,現在她來了,怎麼看起來有些兇猛?
莫不是在外面受了欺負?
可裡面的人是自己不走的,這兩個人可真是太奇怪了。
一個不走,一個不來?
清風剛把地洗了,見那個女人哭得梨花帶雨般跑了出來,緊接着從花池裡捧了一把泥,又進去了。
清風:“……”
還有什麼特别的儀式,是需要土的嗎?
土葬?
?
清風光是一想,便忍不住惡寒地抖了抖身體。
同時,也對那個女人瘋狂的舉動好奇極了。
話說,她有沒有可能是瘋了呢?
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