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你什麼都沒有看見,知道嗎?
回程的車上,蓉蓉在給王秀剝瓜子。
王秀一邊吃,一邊看着畫冊。
裴善的繪畫功底很高,也不知是誰說的“百無一用是書生”,這明顯不符合常理啊。
看看裴善這畫,栩栩如生,讓人仿佛身臨其境。
雖還未看到實景,心裡卻已經開始期待了。
畫中有茶園,缥缈如仙境。
還有市井茶館,熱鬧如走馬觀花。
還有郊外平原,霧氣缭繞,漫漫如上白雲之端。
……
到了山莊,王秀看得津津有味,遲遲沒有下車。
陸雲鴻回來撞見,問牽馬的錢良才道:“大奶奶進去了?
”
錢良才還未回話,蓉蓉撩開車簾道:“還沒有呢。
大爺快來看看吧,大奶奶着魔了都。
”
陸雲鴻看見她捧着個書本,以為又陷入哪段生死相許的話本裡,笑了笑道:“今日又看了什麼?
”
蓉蓉道:“裴小公子送她的畫冊。
”
陸雲鴻臉上的笑意僵住,随即隐沒。
“你們去了書庫?
”
蓉蓉突然感覺有點危險,一邊下車,一邊道:“去了一會,送春衫去的。
”
陸雲鴻笑:“送春衫是吧?
還送了什麼?
”
“沒什麼了。
”蓉蓉見狀不對,把錢良才也給喊走了。
王秀隻覺得馬車使勁搖晃一下,她一擡頭,就看見陸雲鴻躬着身體坐了下來。
可他走進來的那一瞬間,好像是沖着她來的,大有泰山壓頂之勢。
王秀一頭霧水地問:“怎麼了?
今天誰給你氣受了?
”
陸雲鴻冷哼,看着窗外。
王秀:神經病!
低頭,繼續看畫。
“啪”畫冊掉了,陸雲鴻拍的。
王秀驚愕道:“你瘋了吧?
”
這畫冊很貴的好不好,說不定後就藏在博物館,她想摸都摸不到呢。
什麼玩意?
陸雲鴻:什麼玩意?
我是玩意?
?
我在你心裡就是個玩意?
?
“王秀!
!
”他怒吼,肺都要氣炸了。
王秀被吓了一跳,确定他今天就是有病。
她拿了畫冊準備下車,不料陸雲鴻猛然從後面抱住她,又将她一把樓回去,樓在自己懷裡,死死地抱着。
王秀詫異道:“陸雲鴻,你今日是瘋了嗎?
”
怎麼像個是神經病一樣,一言不合就開鬧。
陸雲鴻勒住她腰身的手緊了緊,王秀當即痛呼,動也不敢動了。
他将臉貼在她的耳邊,像隻發狠的貓一樣,蹭了蹭,想咬,卻又舍不得下口。
他看了一眼她還捏着的畫冊,問道:“你去看裴善了?
”
王秀點頭:“對啊,有什麼問題?
”
陸雲鴻:“哼!
”
“沒帶我!
!
”
王秀:“……”
“你能不能别吃裴善的醋,他就是個孩子。
”
陸雲鴻:“那我還是個寶寶呢!
”
王秀:“陸大爺,你夠了啊!
”
陸雲鴻:“夠?
怎麼夠?
小手也不給摸一下。
”
王秀:“……”
禽獸陸雲鴻,色鬼轉世吧,還是醋缸裡泡死的。
動不動就吃醋,是她對他還不夠好嗎?
還是怎麼?
他對裴善有敵意?
不應該啊,他之前又不認識裴善。
聽見王秀的心聲,陸雲鴻瞬間緊張起來。
媳婦還沒有勾引到,生兒育女的計劃沒法開展。
這個時候再讓媳婦察覺端倪,别說是同床共枕了,怕是同桌吃飯的機會也沒了。
陸雲鴻握住王秀的手吻了吻,笑着道:“我剛剛跟你開玩笑的,我怎麼會吃裴善的醋呢?
我隻是看今天天氣這麼好,你出去散心都不帶我,所以有些吃味了。
”
“你看你今天也乏了,走吧,我們回去,夫君給你揉揉肩,錘錘腿。
”
王秀:“……”
當她是傻子嗎?
好歹也是進修過心理學的人,會連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?
還是看不見他臉上虛假的笑,敷衍的目光?
?
陸雲鴻:“……”!
!
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!
那就别逼他放大招了!
!
陸雲鴻猛然一把抱起王秀,直接從馬車上一躍而下。
害怕的王秀緊緊摟着他的脖子,閉上眼睛驚呼:“死陸雲鴻,你快放我下來!
”
“你聽見沒有,快放我下來!
!
”
陸雲鴻抱着她轉了個圈,冷哼道:“你說,我應不應該吃醋?
?
”
王秀:“你大爺的……”
陸雲鴻:“我大爺不是你大爺?
再說了,我家沒有大爺!
!
”
“噗。
”
“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!
”
“陸兄,嫂嫂。
”
計雲蔚帶着十幾個護衛,就遠遠地站在山莊的門口,一個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們。
王秀赧然,一把捂住臉。
“啊,陸雲鴻,都怪你!
”
陸雲鴻見計雲蔚來了,便将她放下。
王秀直接踹了陸雲鴻一腳,然後對計雲蔚道:“計家兄弟,還有大家夥,快進來吧。
我去叫下人備茶。
”
說着,給陸雲鴻虛晃一招,拿着畫冊急匆匆地跑了。
她雖然是虛晃一招,陸雲鴻卻是真真實實躲開的。
看到這一幕的計雲蔚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:“哈哈哈哈哈……陸雲鴻,你也有今天啊!
”
陸雲鴻冷着臉道:“你閑得蛋疼是不是?
”
計雲蔚愣了一下,突然感覺某個地方不對勁。
他皺着眉問:“你哪裡學來這樣罵人的話?
一點也不符合你陸大狀元的身份。
”
陸雲鴻道:要你管,還不快進來,等我來請你麼?
”
計雲蔚:“……”
他現在有一句髒話,不知當講不當講?
……
等進了廳堂,計雲蔚給陸雲鴻介紹。
他的人就不說了,給陸雲鴻找的是受漕運官司拖累的範家兄弟,還有之前在镖行的何樓和施大虎。
計雲蔚道:“都是我從官府裡撈出來的,但身家清白,可以用。
”
陸雲鴻道:“你找的人我放心,不然我找你幹什麼?
”
“倒是你,好好的朝廷命官不做,跑無錫來幹什麼?
”
計雲蔚輕哼道:“我現在才知道,你當初為什麼一定要跟你爹去治水,朝廷上下烏煙瘴氣的。
”
“太子勢力龐大,又深得皇上信任,按理說應該是沒有人敢對着他幹的。
可我當了官才知道,下面不少人都被收買了,沒有證據都要制造證據誣告太子,一天恨不得參太子十回八回。
”
“就說段常林這個案子,當初明明是主審官員受賄,現在說成是太子公報私仇。
”
“呵呵!
我是沒有王家五郎那樣的好心性,這樣都可以忍下,還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。
”
陸雲鴻蹙了蹙眉,想來是長公主還在世,太子心性沉穩,那些人一下子沒有找到出手的地方,所以才蓄意使壞的。
王秀端了果盤進來,下人們魚貫而入,上茶的上茶,上點心的上點心。
她問道:“太子公報私仇,他們不會是指我吧?
”
計雲蔚連忙道:“主要還是說王家,不是說嫂嫂。
”
王秀道:“我倒不怕他們說,我和太子隔這麼遠,他們就是想造謠都沒機會。
”
“不過他們不就是仗着他們人多勢衆,以訛傳訛嗎?
今年秋闱過後,各地又要增加不少舉子,年後春闱,肯定又要熱鬧起來了。
”
“咱們家辦官學圖的是什麼?
不就是言論?
這件事不難,咱們穩住就行了。
”
計雲蔚對陸雲鴻道:“嫂嫂高見,你有福了。
”
陸雲鴻傲嬌道:“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。
”
計雲蔚:“……”
陸雲鴻現在……十足的妻奴,他已經無話可說了。
王秀瞪了一眼陸雲鴻,示意他閉嘴。
等王秀也認了人,便叫錢良才帶他們下去休息,以後陸家的安全就交給他們了。
王秀下去傳菜,準備讓陸雲鴻和計雲蔚小酌幾杯。
結果她才剛走,陸雲鴻借口出恭也跑出去了。
沒過一會,陸雲鴻回來了,還把一本畫冊墊在了屁股底下。
計雲蔚當即就發現了,還疑惑道:“你這是……”屁股痛嗎?
陸雲鴻一本正經地坐下,并道:“你什麼都沒有看見,知道嗎?
”
計雲蔚:“……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