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賜的太醫緊跟着來到将軍府。
與此同時,沈長盛身體不适,需要長期療養的消息,很快傳遍京城。
消息更靈通的人家,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知道,沈長盛已經和敏慧公主和離,手裡的兵符也已經交還給皇帝。
于是原本門庭若市的将軍府眨眼間冷清下來,門可羅雀。
沈長盛安安心心在将軍府裡養病,滿京城的人都在傳:将軍府要沒落了。
特别是那些皇子的府上,當時有多想拉攏沈長盛,現在就有多慶幸。
幸好當時沈長盛把架子擺得十足,沒有答應和他們合作,否則以沈長盛如今的情況,不但對他們沒有絲毫助益,豈不是還要被拖累?
趙王府更是幸災樂禍,隻說沈長盛惡有惡報,看他們将軍府的人,以後還怎麼嚣張!
隻有趙閱對京中傳言持懷疑态度。
他并不是不相信沈長盛已經和敏慧公主和離,也并非不相信沈長盛已經把兵符交還給皇帝,他隻是不相信沈長盛身體不好,需要靜養!
他見識過沈寶兒展露出來的神奇手段,這種超凡脫俗的手段怎麼都不像是凡人能有的,由此可見,将軍府定然有異于常人的底蘊。
而且沈長盛看起來精神十足,哪裡有半點像是需要修養的樣子?
這其中,肯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!
這個想法沒過兩天就得到了證實。
皇帝忽然下旨,說皇後身體抱恙,讓太子和敏慧公主一起,去城外的佛寺給皇後念經祈福三年!
這個旨意一出,滿朝文武全都驚了。
敏慧公主也就算了,一介女流之輩,如今更是已經和離,兒子已經成年,府裡并沒有其他牽挂,讓她去給皇後念經祈福,以全孝心,尚且說得過去。
可是太子也跟着一起被送去城外給皇後祈福,這個決定就顯得荒唐可笑了。
當然了,大家的意思,并不是說太子就可以不用孝順皇後,隻是孝順也得有個度。
太子國之儲君,肩負重擔,忽然間放着朝政大事不管,去廟裡抄經祈福三年,等三年以後再回來,整個朝堂的形勢早就變得不知怎麼樣了。
何況皇帝還撸了太子身上的所有職位,隻讓他保留了一個太子的稱号。
而其他皇子從沒有收斂過自己的野心,對于九五之尊之位,每一個都表達出志在必得的決心,三年時間下來,足以讓他們的勢力發展壯大,太子到時候,拿什麼和他的兄弟們争?
有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,皇帝這是徹底放棄太子,讓他去抄經祈福隻是第一步,接下來肯定就是找個理由,廢了他的太子之位。
一時間,太子一派勢力的官員人人自危,紛紛尋找後路。
而其他皇子精神大振,各個摩拳擦掌,在皇帝面前各種表現,準備大幹一場,最好是能趁此機會,把太子直接摁死。
朝堂上風起雲湧,和将軍府并沒有什麼關系。
沈長盛吃着空間水果,在太醫面前演戲,而沈正淩忙前忙後,勁頭十足,為自己遲來的洞房花燭做準備。
在有些事情上面,可能男人的臉皮天生就比女人的臉皮更厚一些。
正好府裡有太醫長駐,沈正淩居然跑去問太醫,洞房時需要注意些什麼,倒把太醫給驚着了。
太醫會吃驚,自然不是因為沈正淩詢問同房之事,這種事情,經常有人問,看醫院甚至有專門的太醫為皇帝以及後宮的妃嫔們,編撰同房時的注意事項,所以,沈正淩這個問題,在太醫這裡根本算不得什麼。
讓太醫吃驚的是,将軍府的大少爺和大少夫人,居然一直沒圓房!
當然了,老實講,成親多年卻未圓房的情況,雖然少,卻也不是完全沒有發生過。
總有些各種各樣的、不可抗力的原因,影響洞房花燭。
但是,以他當太醫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,大婚後雖然未圓房,但是男人身邊卻一直不會缺少伺候的人,通房,小妾,姨娘總是少不了的。
但像沈正淩這樣,對夫人一心一意,絕不多看别人一眼,沒有通房,小妾,姨娘,哪怕是送上門的美人也往外推的,卻從來沒有過。
滿京城的人一直都在傳,說将軍府的大少夫人命好,如今看來,這位大少夫人的命是真的好。
太醫心裡感慨,若是自己的閨女以後能找個這樣的夫婿,那他做夢都能笑醒,卻并沒有想到,他應該對夫人好一點,不去找通房,小妾,姨娘……
太醫心裡的思想漫無邊際發散,卻也不影響他的專業素養。
把該注意的事項仔仔細細說給沈正淩知道,臨走的時候,還遞給沈正淩一盒藥膏。
說是太醫院秘制的,專門供給宮裡的娘娘們使用,既能助興又能保養身體。
沈正淩高高興興的拿回去了。
為了增加儀式感,沈正淩還專門重新布置了房間,屋子裡貼上大紅的喜字,床和床上用品一整套全部換成新的,龍鳳呈祥的紗帳,鴛鴦交頸的鋪蓋。
顧元元一進屋,就被滿堂的紅色喜慶淹沒,龍鳳花燭已被點燃,噼啵的燭火中,顧元元聽見自己的心跳,撲通撲通的,清晰而劇烈,像是要從心口跳出來。
兩世為人,她所經曆過的神聖時刻并不多。
前世因為身懷異能,她所過的,本就是異于常人的生活,戀愛的經驗等于零,就更别說結婚了。
重生在這個世界,雖然,剛來到這個世界就成親了,可那個時候,對于這門親事,她并沒有從心裡認同,更多的,是在權衡利弊之下所選擇的,對當時的她而言,最為安全的一種發展方向。
在這個陌生的,對女人不友好的男權世界,這門婚事,是她擺脫原生家庭的極品親戚,走向新世界的最便捷也最有利的選擇。
她當時想的,不過是借着這門婚事作為跳闆,找準機會恢複自由。
等三年守孝期滿,就和離。
她攢錢給沈正淩娶媳婦兒補償他!
如今三年過去了,錢攢下了不少,卻沒能和離,反而把自己賠給了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