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元元胸有成竹的說道:“你若是不信,現在便把那銀子拿出來給大家瞧一瞧,看看那兩錠銀子底部,是否有明顯的凹印。
”
官差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他怎麼也想不明白,自己的運氣怎麼就這麼背,收點銀子還讓人抓到把柄了。
趙老闆也是懵的,銀子他是随手拿的,誰知道底部有凹印?
更可怕的是,連他自己都不注意的問題,卻被顧元元一口說出來,那豈不是說明,顧元元其實盯着他的一舉一動?
甯安侯這才知道,顧元元方才說的那一大串,其實都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,擾亂衆人的關注點,讓大家根本想不到她真正要說的是什麼,也就連補救的辦法都沒有。
而那領頭的官差臉色漲得通紅,卻怎麼也不敢把衣袖裡的銀子拿出來。
隻要沒看到實物作為證據,他就還能否認自己受賄,如果把銀子拿出來,證據确鑿,他這個官差也就不用當了。
而且在百姓面前造成不好的影響,從而給官府抹黑,就算為了衙門的威嚴,做給百姓看,也會重重處罰他,除了罰銀之外,還得坐牢。
所以此時,官差硬着頭皮道:“憑什麼你說讓我把銀子拿出來我就得拿出來?
”
“你是官差還是我是官差?
”
“如今,我們是來處理你在賭坊鬧事的問題,而不是讓你這刁民質疑我們這些官差。
”
“你這是妨礙公務!
”
甯安侯世子眯了眯眼睛,适時道:“這位小娘子所言确實不妥。
”
“便是官差抓人搜身,也得有個分文手續,總不至于小娘子一句話,還得讓官差聽你安排。
”
“如此一來,置衙門威嚴于何地?
”
“所以小娘子再沒說什麼把銀子拿出來看看的話,你沒有這個權利。
”
“當然,本世子也沒有。
”
顧元元就冷笑:“衙門的官差抓人也得要公文手續?
”
“這位世子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,你說的是他們随時可以把我們帶回衙門。
”
甯安侯世子硬着頭皮:“遇到不決之事,當然可以從權。
”
顧元元眼珠子轉了轉,忽然就道:“不決之事是指他們不相信賽神仙賭坊賴賬不給……”
領頭的官差連忙道:“我們是不信你能赢下這麼多銀兩。
”
“畢竟賽神仙賭坊開了幾十年,不是沒有人從裡面赢過銀子,但是,像你們這樣,短短半天不到,隻憑一百兩銀子就赢了一百多萬兩銀子的,絕對沒有。
”
“這個數值不合理,所以我們有權利懷疑,你們所言不實,所謂的赢來的銀兩,其實是強取豪奪來的,這才要把你們帶回衙門調查。
”
“畢竟一百多萬兩銀子數額巨大,不得不慎重對待。
”
這理由找得倒也不錯。
可顧元元是為了把事情鬧大來的,當然不認可這種說法。
她道:“不相信沒問題,懷疑也正常。
”
“不過身為官差,你們行事不知變通,手法簡單粗暴,實在太丢衙門的臉。
”
“也難怪這些年,在百姓當中都流傳着這麼一句話,衙門八字開,有理沒錢别進來。
”
“說的可不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嗎?
”
“趙老闆給你們送錢,你們就與他行方便,我沒給你們送銀子,你們就不用心解決問題。
”
“本來這種當場就能弄清楚的簡單問題,哪裡需要把我們帶回衙門調查?
”
“不過是想把我和夫君帶回衙門暗箱操作,屈打成招,然後賽神仙賭坊就可以順理成章賴掉這些賭資不給。
”
“一百多萬兩銀子呢,也不知道各位差爺能得到多少好處。
”
“不如這樣,幾位差爺告訴我,我雙倍予你們。
”
官差厲聲道:“大膽婦人,公然行賄!
”
顧元元:“你們都敢公然受賄,也沒見受到什麼處罰,我還有什麼不敢說的?
”
倒是甯安侯世子道:“小娘子說得簡單,這種各執一詞的情況,哪有這般容易分辨?
”
“這些官差隻是負責維護治安的,并不負責破案。
”
“我勸這位小娘子,還是跟各位官差走一趟,早點分辨清楚,也好早點證得清白。
”
顧元元呵笑一聲:“我在這裡就能分辨清楚,何必多此一舉,非得前往衙門?
”
“不如就當着這些百姓的面,讓賭坊的人與我和夫君還原一下方才的場景。
”
“雙方繼續賭下去,但凡我和夫君輸了一局,這個鬧事的罪名我們便認下了,如何?
”
“且看到底是誰在信口雌黃!
”
趙老闆眼神狠狠一跳:“不必,不必了!
”
再賭下去,他們賭坊都得輸沒了。
趙老闆飛快想着借口:“大齊朝雖然沒有禁止開賭坊,我們賽神仙賭坊也是合法的,但是,卻禁止公共場合聚衆賭博。
”
“我們賭坊一直遵章守紀,從不做違法的事。
”
顧元元:“那好辦。
反正賭坊空間大,請一些百姓當證人,還是能站得下的,到時候,是真是假一目了然。
”
趙老闆當然是不肯的:“不行!
”
“萬一有人舉報,說我們賭坊引人賭博怎麼辦?
”
甯安侯世子一看這個情況,就知道顧元元說的肯定是真的,确實是賭坊想賴賬。
去報信的人隻說了大概情況,也沒給她說清楚情況,現在甯安侯世子倒是好奇,沈正淩和顧元元兩人到底是怎麼在短時間内,赢走這麼多銀子的。
他道:“既然百姓不方便進入賭坊,那不如本世子進去給你們做個見證?
”
反正把事情鬧大的目的已經達到了,顧元元和沈正淩對視一眼,無可無不可道:“好啊,那就麻煩世子了。
”
于是,一行人又重新進入賭坊。
也有那想要湊熱鬧的百姓,想借着賭錢的名義進去繼續看熱鬧,不過被賭坊攔在外面,隻說,官差在辦案,閑雜人等不許進入。
見沒熱鬧可瞧,圍在外面的大部分人都散了,隻有一小部分,等在外面看結果。
進了賭坊,甯安侯世子直接表明身份,對沈正淩和顧元元說道:“這賭坊,是本世子的産業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