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立春自己的膽子大起來,她家裡人的胃口,也跟着越來越大,早已不滿足吃飽喝足,更要奢侈的享受,于是,向她索要的錢财越來越多……
立春哪來這麼多銀子?
就算要貪,那也得有銀子貪啊。
外院每個月撥進内院的銀子都是有數的,她要是貪得太多,内院不能正常運轉,肯定會被發現。
那怎麼辦呢?
不方,有辦法!
銀子不好拿,可以變賣庫房裡的東西。
反正庫房裡的東西那麼多,滿滿當當的,要不是造了冊,誰都搞不清裡面到底有些什麼。
立春就不相信,還會有人來查看内院庫房的東西。
于是,将軍府内院庫房的東西,就這樣被變了銀子,源源不斷往立春家裡填。
又過了段時間,立春的爹又來找她,說:“家裡的屋子當時為了給你哥哥還賭債,已經賣掉了,如今我們一家人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,還得租房子住。
”
“不如趁你現在能弄到錢,家裡買個宅子好了。
”
“早兩天,人家給我們介紹了個宅子,五進帶花園,一位富商生意虧了本,急着賣宅子還債,買下來特别劃算,要是這回錯過了,下次想再遇到這麼好的宅子,可難了。
”
“你哥已經跟人家說好了,過幾天去付銀子,順帶把房契地契過戶,讓我來通知你一聲,别到時銀子不夠,壞了家裡的大事。
”
這話讓立春的冷汗都出來了,急忙問道:“那麼大的宅子,得多少銀子啊?
”
她爹無所謂道:“哦,宅子倒是不貴了,隻要二千兩銀子。
”
立春差點急暈過去:“你們怎麼能這樣?
”
“二千兩銀子還不貴?
我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買宅子?
”
“不行,這宅子不能買,買不起的,你快讓大哥去把宅子給退了。
”
立春的爹才懶得聽她的,隻冷笑道:“怎麼沒錢了?
”
“讓你給家裡花點錢你就摳摳搜搜,好像花的是你的銀子一樣。
”
“将軍府這些東西又不是你的,現在不是你的,以後也不是你的。
”
“你不趁着現在,有機會花用的時候多花用一點,等以後你離了将軍府,剩下再多東西,也跟你沒有半文錢關系,将軍府也不會說你一個好。
”
“要是想辦法把将軍府庫房裡的東西拿出來變現,給家裡買了宅子就不一樣了。
”
“以後你出府嫁人,娘家光鮮,你說好親事的機會也更大。
”
“這事就這麼說定了,你記得把銀子準備好,過兩天我來拿。
”
立春眼睜睜看着她親爹不顧她的反對,丢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,急得差點哭出來。
過了兩天,她爹又來了,目的特别明确,一來就讓她給銀子。
立春說沒有,她爹破口大罵: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,可以不聽我的話?
”
立春也是氣不打一處來,忍不住反駁道:“自從你們把我賣了那一天起,就已經管不到我了。
”
“我現在就是将軍府的下人,要打要罰要教,都是将軍府的事,跟你們無關。
”
她爹大怒:“難怪讓你拿點銀子出來給家裡買宅子,你這麼不情不願的。
”
“原來是生了這種心思,真以為家裡管不到你了。
”
他說到這裡冷笑:“我把你賣了又怎麼樣?
你現在是将軍府的下人又怎麼樣?
”
“你要是拿不出置辦宅子的銀子來,我就去将軍府大義滅親,讓他們看看你是怎麼吃裡扒外,把将軍府的東西往外搬的。
”
“你說,你到時候會有什麼下場?
”
立春心都涼了,崩潰質問道:“你們怎麼能這樣?
”
“你是我親爹,為什麼就不能盼着點我好?
”
她爹冷笑道:“你都不肯給家裡出力了,我還盼着你什麼好?
就當白生了你。
”
被親爹這麼要挾,立春沒有辦法,掙紮了半天,到最後還是妥協。
但是購買五進大宅院的所需花費實在太多,靠小打小鬧已經成不了氣候,于是,立春終于把主意打到内院庫房那些大件的貴重物品上面。
開始想出各種辦法,把将軍府内院庫房的東西偷渡出去,或當或賣,短期内兌換成大量銀兩,全部填進娘家那個無底洞。
而将軍府的内院環境又實在太松泛,立春管理内院的權利在手,根本沒人能制約她。
一開始,她戰戰兢兢,生怕什麼時候就暴露了,到後面就習以為常,更把将軍府内院庫房的東西,全當成自己的私有财産。
想怎麼花就怎麼花,想怎麼用就怎麼用。
就這樣,不到兩年的時間裡,立春就把将軍府内院庫房的東西搬走大半。
有些拿出去,直接換了銀子,供娘家父母兄長揮霍。
有些看着精緻稀少的物品,索性就被她爹拿回家。
按照立春她爹的說法:家裡五進大宅子,空落落的沒法看,正好需要不少擺件。
總之一句話,将軍府内院的庫房裡有什麼,直接往他們家裡拉就是了,他們絕不嫌多。
如今事情敗露,立春固然沒有好下場,她的父母和大哥一家,也同樣沒有好下場。
順天府已經把人抓拿歸案,隻等府尹大人擇日宣判,把他們從京城流放出去。
至于立春從将軍府貪污、盜竊出去的大量财物,該死追回的追回,追不回的,用立春他家裡的家産充抵,依然還不完,那就隻能将軍府自認倒黴,認下這些損失了。
這點财物上的損失,将軍府确實不放在眼裡,老管家卻借着這機會,把将軍府的下人狠狠肅清了一遍,果然又找出不少内裡藏奸之輩。
并且,還趁機把敏慧公主安在将軍府的幾個眼線一起拔出來。
說起來也是讓人好笑,敏慧公主和沈長盛明明是夫妻,雖說,兩人說好婚後互不幹涉,但作為将軍府的女主人,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在府裡留幾個人,沈長盛也不會不允許。
可她偏不。
明面上,對于将軍府的事務不屑一顧,實際上卻又特别關注将軍府的一舉一動,偷偷摸摸往将軍府塞了不少人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