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璃問得認真。
鐘離流卻是百口莫辯的頭疼。
他咬牙說:“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!
我沒被占便宜!
”
“而且我跟她,什麼事情都沒有!
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!
”
不就是在混亂中,為了讓赤珠避開一支飛箭,抱着赤珠躲閃的時候不小心被她親了一口嗎?
不就是親了一口以後,又不小心被扯開了衣服,讓赤珠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嗎?
這算什麼占便宜!
鐘離流堅決不承認。
再說了,就算是有了肌膚之親。
該準備聘禮去提親的也是他!
赤珠一個女孩子湊什麼熱鬧?
似乎是猜到了鐘離流在想什麼,鐘璃好心地給他科普。
“塞巴的人文風情和婚嫁習俗跟大褚的不一樣。
”
大褚以男子為尊,婚嫁大事也是以男子一方主動為主。
但是塞巴與之截然相反。
塞巴女子為王,也是女子為尊。
往往青年男女相互愛慕看對眼後,就會有女子回去準備發起主動。
而婚後,男子也會跟随女子住到女子的帳篷中。
所以如果鐘離流和赤珠之間真的有什麼的話,赤珠按塞巴的習俗去準備聘禮是合乎禮法的。
鐘離流聽完瞬間就更心塞了。
他哀怨得不行地說:“你覺得,我像是會被占便宜的人嗎?
”
鐘璃哦了一聲,半信半疑。
“那赤珠為什麼這麼說?
”
鐘離流瞬間就有點想哭了。
鐘璃擺明了不信他。
但是他又不想說太多的細節。
最後隻能是含糊應了一句自己會處理,就氣急敗壞地把鐘璃打發走了。
鐘璃站在外邊,幽幽地說:“我看赤珠挺認真的,你要是有意也行,若是沒這個意思,最好是早點說清楚,否則拖下去等她真的把聘禮扛到家門口了,哥哥你就沒法收場了。
”
鐘璃言盡于此,啧了一聲有些悻悻地轉身走了。
誰能想到,萬年不開花的老鐵樹也能有發芽的時候呢。
次日,鐘璃一行人曆時半年後,終于進了京城的城門。
鐘璃事先回京一事并未張揚,故而知曉的人極少。
他們都到鎮南王府門口了,府中的林總管等人才匆匆得了消息出來迎接。
見鐘璃完好無損地回來了,徐嬷嬷激動得紅了眼。
“菩薩保佑,王妃您可算是回來了。
”
鐘璃笑着安撫了徐嬷嬷幾句,有些急切地往她的身後看。
似乎是知道鐘璃想見誰,徐嬷嬷抹着眼角說:“兩位小公子半個時辰前就起身了,此時想來正在吃早膳,王妃可要去瞧瞧?
”
鐘離流也說:“你去休息,後邊的事兒有我呢。
”
有鐘離流坐鎮打點,鐘璃放心地去換了身幹淨的衣裳,帶着路上給兩個小家夥買的小玩意兒去了後院。
大寶二寶剛吃完早膳,正坐在暖呼呼的軟榻上拆九連環。
兩個胖團子一個接一個地拆得極為認真,就連鐘璃進來了都沒發現。
鐘璃進屋後才看清,除了手中正在拆的,旁邊還放了兩個箱子。
一個箱子裡裝着各式的九連環,材質和樣子也都不太相同。
另外一個,裝着的則是拆開了的。
隻是完成分解的寥寥無幾。
完整無缺的倒是多得不行。
似乎是被難住了,大寶小大人似的歎氣。
“母妃還能回來嗎?
”
鐘璃詫異挑眉。
二寶低頭手上動作不停,很自然地擡腳踢了大寶一下。
“父王說的,咱們把這些九連環拆完,母妃就回來了。
”
大寶聞言胖乎乎的小臉上哀怨更重,甚至還有點氣急。
“可咱們根本就拆不完啊!
”
祁骁是個壞心眼的。
走之前為了防止兩個小家夥鬧,索性就讓人搜羅了滿滿一箱子九連環,說隻要他們把這些都分解完了,鐘璃和他也就回來了。
可祁骁費心收集的九連環哪兒是那麼好拆的?
兩個家夥如今不過兩歲,能拆開一個兩個已經算是不易了。
這滿滿當當的一箱子,真要全部拆開,估計得等到猴年馬月。
二寶也覺得難,幽幽歎氣。
正想說要不咱們直接摔吧,結果擡頭就看到了含笑的鐘璃。
二寶激動地把手裡的九連環一扔,扯着嗓子就喊了一聲母妃。
大寶沒擡頭,癟嘴鄙夷。
“母妃去打仗了,你……”
“寶寶。
”
鐘璃出聲打斷了大寶的哼唧。
大寶愣了愣,擡頭看見鐘璃激動得哇的一聲就哭了。
“母妃!
”
“你終于回來了!
”
鐘璃被兩個飛奔而來的小團子撲了個滿懷。
眼裡的笑怎麼都止不住。
徐嬷嬷和紫紗等人怕鐘璃抱不住摔了,趕緊上前幫忙把母子三人安在了軟榻上坐下。
大寶二寶纏着鐘璃不住哼唧,哭個不停。
小孩子哭起來說話就颠三倒四的。
一會兒說鐘璃為什麼這麼久不回來。
一會兒訴說自己對鐘璃的思念。
抽空的時候,還要趁機告狀,說鐘璃走後祁骁欺負人。
等鐘璃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,不哭了,大寶二寶對視一眼,委屈至極。
“母妃,九連環實在是太難了……”
鐘璃看了一眼那顯然不能當作小孩子玩具的一箱子九連環,無奈歎氣。
祁骁這個當爹的,的确是太不靠譜了。
雖前方戰事未了,但是鐘璃平安回府,是大喜事。
盡管無意張揚,可有心關注的人還是前後得了消息。
衆多世家打着拜見王妃的名義,前後發來了拜帖,似乎是着急想在鐘璃的面前露臉。
鐘璃初初回府,一心想着的都是怎麼陪孩子,統統讓人拒了求見。
再說了,這些人為什麼想見自己,鐘璃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。
如今形勢并未真的明朗,鐘璃也不想張揚。
這日鐘璃正在看祁骁從前方送來的信,徐嬷嬷一臉為難地走了進來。
“王妃,北候夫人,白家三夫人,還有唐家的大夫人來了。
”
鐘璃聞言有些意外,說:“既然是來了,把人請進來吧。
”
徐嬷嬷苦笑了一下,說:“可北候夫人說,她們走這一趟隻是受人之托走個形式,讓王妃不必在意,也不用請她們進門,等一會兒她們就走了。
”
按這幾家夫人和鐘璃的關系,走到門口就會有人前去迎接。
今日北候夫人特意讓人傳了這樣的話……
鐘璃稍微一想,就明白了北候夫人的用意。
想來是有人見不着自己。
特意去走了北候等人的門路。
這些人就這麼着急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