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六神無主之下下意識地看向陳家的人。
不料陳家的人更是幹脆。
“我們就是來索要聘禮的,你家将說好的銀子給我,我們就走。
”
說完用一種不加掩飾的厭惡目光打量了莫春花一眼,大聲冷笑。
“更何況,我們陳家無論如何也不會容許你這種不守婦道的賤人進門!
”
莫春花眼前一黑險些也暈了過去。
莫老大家兩口子則是被眼前的混亂弄得心煩意亂。
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将莫春花掐死了事。
莫老二大概是唯一一個冷靜的人了,不停地試圖勸這個勸那個。
然而他人微言輕。
又沒什麼威信可言,在場的沒一個聽他說話的。
鐘璃遠遠一看這畫面頭都大了一圈,恨不得立刻扭頭就往回走。
莫二嫂見了更是慌亂無措,死死地抓着鐘璃不敢撒手。
鐘璃頭疼不已,隻得無奈歎氣。
“二嫂,你先松手。
”
莫二嫂用了吃奶的勁兒抓着她。
這會兒手都疼木了。
莫二嫂呐呐的松開了一些,紅着眼睛說:“這……這可咋整啊……”
鐘璃幽幽道: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”
就這樣,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。
莫清晔看鐘璃動了,生怕混亂中她被人碰着,趕緊貼身跟了上去。
鐘璃扒開了人群走到中央。
正好看到二虎子的娘漲紅了臉沖上去要掐死莫春花。
鐘璃眼裡冷光一閃,上前一步抓住了那人的手。
那人猛地一怔,鐘璃面無表情地甩開了她的手。
聲音平淡:“說話就好好說話,喊打喊殺的,你是覺着自己是土匪還是強盜?
”
不等那人反應過來,鐘璃就說:“能教出強迫良家姑娘的兒子,你家這風格倒是如出一轍的讓人眼前一亮。
”
那人一聽鐘璃這話,立馬就跟踩了尾巴的野貓似的嗷了起來。
指着鐘璃的臉就開始吼。
“你算什麼東西?
!
憑啥這麼說我兒子?
!
”
她一指面無人色的莫春花就說:“分明是這賤人無恥勾引了我兒子!
”
“這賤人勾引我兒子的事兒我還沒跟你計較,你憑啥說是我兒子強迫的她?
!
”
鐘璃眉心明顯一皺,聲音發沉。
“姑且不提誰勾引的誰,可你今日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,你真的想清楚了?
”
鐘璃看笑話似的呵了一聲。
“還是你覺得你這麼鬧騰下去,你兒子就能免了被追究的罪過?
”
看這人啞口無言了,鐘璃才慢悠悠地接着說。
“誰是誰非先不說,但有一點可以肯定,你再這麼鬧騰下去,無非就是一個結果。
”
“莫春花抵死不讓,因婦德有失被勒死,你兒子因強迫良家女子被處罰緻死。
”
“左右都是一個死,你鬧騰來折騰去意義何在?
”
“一人給你們根繩子,就地自我解決了便是。
”
鐘璃似乎是覺得這個提議不錯,微笑點頭。
“其實我覺得這個法子不錯,也算得上是兩全其美了,你覺得呢?
”
這提議當然不會有人同意。
不僅二虎子家不幹,就連莫春花也不能答應。
莫春花聽完當即就吼了起來:“不可能!
”
她指着鐘璃,一臉不加掩飾的怨恨。
“鐘璃你休想害我性命!
想逼我去死讓你如願?
你做夢!
”
莫春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,不管不顧地就喊了起來。
“我今日會變成這樣就是你害的!
”
“鐘璃你居心叵測害我至此,現在還想逼我去死,你就是存心害我的!
”
“我就算死了,也不會放過你!
”
不知内情的鐘璃聽了,越發覺得莫春花是個純種的智障。
自己作死作出來的下場,跟自己有一毛錢的關系?
莫名其妙。
莫春花還想說什麼,卻被忍無可忍的莫老二狠狠地抽了一個巴掌。
“畜牲!
”
莫春花難以置信地捂着臉:“你!
”
莫老二氣得聲音發抖。
“你三嫂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兒?
!
不想死就把那噴糞的嘴閉上!
”
壓制住了莫春花,莫老二才對着鐘璃一臉歉意地點頭。
鐘璃無所謂地笑了一下。
她今日來,隻不過是不想讓莫老二家兩口子太過為難。
至于那咎由自取的莫春花說什麼,她是半點也不在意的。
鐘璃無視了莫春花怨恨的眼神,看向神色惶惶又摻雜着憤怒的二虎子一家。
“你們呢?
想好了嗎?
”
“是要在這兒繼續鬧,還是自己回去冷靜冷靜,跟莫家好生地商量出個解決的章程?
”
二虎子自見了莫清晔整個人就都不對了。
仿佛白日裡見了鬼似的,因為過度驚恐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。
瞳孔緊緊地縮成了針尖。
緊咬牙關,渾身哆嗦着。
全然沒了先前的嚣張不說,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此時見鐘璃問他話,原本想開口,卻在莫清晔陰森的目光看過去的瞬間戛然閉嘴。
二虎子滿頭滿臉的冷汗,腦海裡飛快地閃過那天夜裡的可怖場景。
緊接着兩腿一軟,直接跌到了地上。
鐘璃見狀奇怪地挑眉。
我這麼吓人的嗎?
一開口能把混子吓得跪下?
鐘璃不明所以的時候,莫清晔難得地在人前開了口。
他說:“你是啞巴嗎?
為什麼不說話?
”
二虎子聞言頓時哆嗦得更厲害了。
過了還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不想鬧……”
鐘璃聽了滿意一笑。
“這麼說,你是願意回家去冷靜冷靜了?
”
二虎子聽了想也不想地連連點頭。
“願意願意!
我願意!
”
鐘璃點頭。
“很好,那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,明日這個時辰再來吧。
”
二虎子的娘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咋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,不滿地嚷了起來。
“願意啥願意?
!
”
“這事兒壓根就沒說明白憑啥讓我們走?
!
”
她一指莫春花,大聲說:“莫春花懷了我兒的娃子,那就是我家的人了,今兒必須得跟我們走!
”
鐘璃被這人的得寸進尺氣笑了,眼露譏諷。
“這麼說你就是想接着鬧了?
”
不等她回答,鐘璃就說:“那好,去給莫春花找根繩子來,今兒直接将她勒死在這兒。
”
她又一指魂不附體的二虎子,說:“至于他?
禍害清白人家的姑娘,罪當處死。
”
“把人扭送到官府去,想來要不了幾天你們就能去菜市口重逢,給他收屍了。
”
鐘璃說這話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有力。
明顯不是說假。
兩條人命在她嘴裡,仿佛就是殺雞砍菜一般無關緊要。
二虎子一家頓時被吓得一哆嗦。
驚恐之下也沒了别的話,罵罵咧咧地帶着沒法站起來的二虎子走了。
打發走了混子一家,剩下的就是獅子大開口的陳家了。
鐘璃對這前前後後出爾反爾,還貪心不足落井下石的陳家印象實在不咋地。
她也不耐煩過多插手這事兒。
索性就對着一臉狀況外的莫二嫂說:“二嫂,你去看看屋子裡的兩位老人醒了沒有。
”
莫二嫂茫然地啊了一聲,不明白鐘璃為什麼說這個。
鐘璃看她一臉迷糊,無奈歎氣。
“這親事是二老定下的,該如何讓處置我們誰也做不了主,還是等兩位老人醒了再說吧。
”
莫二嫂迷迷瞪瞪地跑着進屋了。
鐘璃看陳家的人還想嚷嚷,趕在他們開口之前就截斷了話頭。
“若是想好生處置明白了,那就消消停停地好好說話。
”
“要想接着鬧,那就是一樣的法子。
”
鐘璃接過莫清晔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繩子往陳家人腳邊一扔。
聲音平淡。
“拿這繩子将莫春花勒死,你們再将兩位老人逼死,然後,我們再去公堂對峙,理由就是你們惡意謀害他人性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