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莫清晔一行人也開始收拾着準備返程了。
這次出船,本來張家父子都沒抱多少收獲滿滿的希望。
畢竟冬日裡魚少,鲈魚更是難得。
這時候出船的收獲本就不豐。
可這次不知怎麼回事兒,竟然接二連三地打撈起了不少大魚。
個頭稍微小一些的,都被重新放回了河裡,最後留下的,都是個頂個的大家夥。
最大的有五六斤,最小的,也足足有四斤多的個頭。
張家父子收獲頗豐喜出望外的決定提前返程,中途并未有人察覺,莫清晔被人頂替了的事實。
一行人早早地就收拾利索了,趕在當天下午太陽西沉之際就趕回了漁村。
剛進漁村,張大成就聽說了不少村裡近日的流言。
誰也沒想到離開不過兩三日,村裡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兒。
莫清晔聽說鐘璃險些受了委屈,眼底冷光一閃而過,垂在身側的手也無聲地攥緊。
肖家的肖安是嗎?
阿璃果然還是太心軟了。
那樣的廢物,就算是死了,肖家又能如何?
張家父子聽說老太太去幫忙驅邪了,都不自覺地面色發沉,趕緊帶着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莫清晔回了家。
張家家中,鐘璃正跟着張莺兒做晚飯。
老太太去了一趟村長家中回來後,就說自己累了回了屋子休息。
張莺兒前去看了幾趟,确定老太太無礙後強打起精神跟鐘璃做飯。
鐘璃見她魂不守舍的,忍不住問:“嫂子是不是不舒服?
若是不适不如進屋休息,這裡有我就行。
”
張莺兒苦笑了一下搖頭,說:“我隻是擔心娘。
”
不等鐘璃接着問,張莺兒就說:“娘早些年吃過苦,後來不知怎地就學了驅邪招魂面相的本事。
”
“古言道察天機必有損自身,娘雖會了這無人通曉的本領,卻也自那後體弱不好,往往出去幫别人一次忙,回來後就要休養好幾天,年紀大後損傷更甚,我先前看她神色不好,心裡實在有些放心不下,讓妹子你見笑了。
”
鐘璃聽說過懂算命的人往往不長壽的傳聞,心裡卻不怎麼相信。
聽了張莺兒的話,她也隻能笑笑安撫道:“我看老太太身子健朗得很,嫂子不必過分憂心。
”
“實在不行,回頭請個好大夫來開上幾副調養身子的藥吃上幾副便是無礙了。
”
張莺兒勉強牽起嘴角笑了笑,順着鐘璃說的轉移了話題。
張家父子到的時候,米飯剛剛蒸好。
張莺兒見幾人都平安無事地回來了,高興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。
鐘璃也忍不住走上前拉着莫清晔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出去了一趟,莫清晔的眉眼間似有疲憊,可并無任何不對,鐘璃悄悄地在心裡松了口氣。
莫清晔樂呵呵地被鐘璃拉着,獻寶似的往鐘璃的跟前湊,嘴裡還說:“阿璃,我們抓了好多魚回來,都是大魚!
”
說還不算,莫清晔還極為認真地用手跟鐘璃比劃了一下大小,表示自己抓的魚真的很大。
鐘璃被他這直白的炫耀逗得不住揚眉,好笑不已。
“是你抓的,還是老爺子他們抓的?
你可别把别人的功勞往自己的頭上扣。
”
莫清晔聽了有些不服氣,哼唧着說:“那當然是我抓的,阿璃你别瞧不起人。
”
鐘璃好笑地拍拍他的手表示誇獎,轉而跟趙石山問起了這趟出去的情況。
趙石山也樂呵呵的,三言兩語就說清了全程。
隻是在說到莫清晔的時候,趙石山的眼底無聲地閃過一絲晦暗。
蝕心蠱極為陰毒。
發作起來更是一次比一次厲害。
算起來這是莫清晔第三次蠱蟲發作了。
期間除了痛苦得要失去意識外,更是在昏迷之際連連吐血不止。
如果不是回來前連服了幾枚劉大夫配制的藥丸,莫清晔這會兒的臉色不知要難看成什麼樣。
隻是這絲擔心被趙石山隐藏得很好。
除了他自己外,誰也沒看出來。
老爺子擔心老太太不對,進屋就急急地去看老太太了。
過了一會兒,老爺子也神色輕松地走了出來,笑着說:“大成媳婦兒,你跟着青晔媳婦兒将拿回來的鲈魚蒸上,今晚咱家好好地吃一頓!
”
張莺兒笑着應是,趕緊挽袖子去抓魚了。
張大成和莫清晔都上趕着幫忙,倒是沒一個人是閑着的。
還活蹦亂跳的鲈魚被張大成極為熟練地殺死去鱗,破腹洗刷幹淨。
轉手就到了鐘璃和張莺兒的手裡。
冬日的鲈魚不算多肥美,可這魚本身就肉質鮮嫩少刺。
不用多複雜的程序,簡單的黃酒生姜去腥,加上蔥段醬油清蒸,最後再淋上一層熱油滋味就極為鮮美。
張莺兒還特意将家裡剩下的小銀魚都裹上面粉糊糊油炸了一道。
新鮮的豬肉切片炖了一鍋芋頭白菜,熱騰騰地湊了一桌。
晚飯時候,老太太也出來了。
休息了一下午,老太太的氣色看着好了不少。
誰也沒提肖安和村裡的流言之事,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吃了晚飯。
吃過晚飯,莫清晔正纏着鐘璃說鲈魚好吃的時候,張家的院門突然被人從外邊拍響。
“開門!
趕緊将門打開!
”
“快開門!
”
“再不開門,我可就要砸了!
”
門外人叫嚣不已,拍門的動靜大得幾乎要把門闆都給砸下來。
屋子裡坐着的幾人對視一眼,臉色都微微一變。
老爺子輕咳了一聲,說:“大成,你去将門打開瞧瞧是誰來了。
”
張大成趕緊哎了一聲站起來走了出去。
可他剛剛将門打開,還沒來得及看來人是誰,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。
“滾開!
”
“别擋路!
老子是來抓人的!
”
來的幾人穿着官府的服飾,滿臉兇煞地往屋子裡沖。
不等張大成有機會說出一句話,人就沖到了正屋裡。
其中一個目光刀子似的在所有人的臉上轉了一圈,有個人湊到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。
那人的目光突然就落在了鐘璃的臉上。
鐘璃見狀微微挑眉,下一秒就看到那人的手指着她,義正言辭地說:“你可是鐘璃?
”
鐘璃似笑非笑地微微點頭。
“我是。
”
那人聽了驟然變了神色,咬牙說:“這是朝廷捉拿的傷人要犯,給我拿下投入大牢等候發落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