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璃等人策劃着怎麼抓宣帝的時候。
祁骁等人也在暗中行動。
祁骁眼中泛起了淡淡的冷光,慢悠悠道:“按計劃行事,宿城那裡撐不住多久,動作一定要快。
”
據蜀香閣傳回的消息,耶律浧已經開始動手了。
要不了多久,他就會發現所謂的京城宿城之争是一場驚天騙局。
祁骁要做的,就是趕在這個騙局被揭穿之前,粉碎他想粉碎的一切。
柏骞承得令去了。
祁骁靠在椅背上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北境……
當年的血海深仇,我來讨了。
祁骁所率領大軍暗中逼近北境邊界的同時,率領大軍前往北漠方向的祁仲也抵達了目的地。
連日的奔波讓祁仲看起來極為憔悴,可眼裡的光卻亮得驚人。
他翻身下馬呸呸呸地吐出了嘴裡的沙子,接過随從遞過來的水灌了一口漱口,然後才聲音沙啞地說:“鎮南王那邊可傳消息來了?
”
随從點頭,将剛剛收到的信遞到了祁仲手中。
祁仲打開看了一眼,啧了啧。
“他們人沒咱們的多,腳程卻是慢了許多。
”
原以為要趕上一個月的路,生生被祁骁壓縮到了二十日。
按理說已經不慢了。
可跟祁仲相比,還是慢了一些。
祁仲習慣性地吐槽兩句。
随從聽完有些無奈,笑道:“北境與大褚相連之處本就比北漠更遠,鎮南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趕到,已是不易。
”
換一個人,估計這會兒還在路上磨蹭呢。
祁仲也知道不可太過苛求,可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。
“這樣的機會百年都不見得能有一次,是我心急了。
”
随從笑笑不說話。
祁仲勾着唇角笑出了聲。
“隻要這次的計劃成功了,大褚未來百年内再無外敵困擾,我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。
”
困擾了大褚數百年的外敵沒了,祁仲也能功成身退,安安心心地去當自己的富貴閑散王爺了。
這個機會,不光是祁骁等候許久。
對他而言,也是一樣。
短暫的休息過後,祁仲下令再次出發。
七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拔營往前,身後隻留下了一片飛騰而起的黃沙泡影。
很快就什麼都看不清了。
祁骁和祁仲雙方大軍聯動的消息對外隐瞞得很隐蔽,大多數人至今都不知情,甚至還在議論着宿城和京城的戰事。
而已經牽扯其中的耶律浧,卻在這種看似無蹊跷的和諧中,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異樣。
直覺往往都是沒有理由的。
而這種沒理由的直覺,在戰場上救過耶律浧的性命。
耶律浧不敢大意。
耶律浧将收集到的線報整合到一起,反複查看。
最後卻并未得到一個可以解答心中疑惑的答案。
那股從心底油然而生的不安,仿佛隻是他一個人的錯覺。
反複琢磨無果後,耶律浧隻能是勉強說服自己,逼着自己把那種如影随形的不安壓制下去,下令讓大軍開拔加速前進。
隻要抓住這次千載難逢大褚最為動蕩的機會,北漠就可一躍而上成為唯一的天朝大國。
到了那時,就再也不會有人可威脅到北漠的地位。
他想要得到的,自然也可得到。
耶律浧加速行軍的同時,津南也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。
在鐘璃等人的有心煽動下,葉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壓制下去的民沸又鬧了起來。
他深知津南亡覆葉家也難以保全。
為此忙得腳不沾地。
葉清柔将他傳喚進宮時,葉相難掩疲憊道:“娘娘,事情隻怕不如咱們想的那般順利。
”
葉清柔微妙地眯起了眼。
“此話從何說起?
”
葉相面色沉沉地道:“我懷疑民沸背後有人指使,可怕的并非這個,而是到了如今,咱們都還搞不清楚幕後之人到底是誰。
”
明面上擺出來的刀劍不驚人。
往往能要人性命的,就是藏在背後的利刃。
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滋味着實不好受。
不過數日,葉相就為此憔悴了不少。
葉清柔敏銳不如葉相。
心裡也不是很信得過他的話。
她半信半疑地呵了一聲,幽幽道:“那依你所言,理應如何?
”
葉相歎了口氣,無奈道:“咱們能動用的人手實在有限,想在短時間内抓出幕後之人不容易。
”
“依我的意思,要不就請宣帝下旨,動用軍隊,讓……”
“不可。
”
葉清柔想也不想地打斷了葉相的話,冷笑道:“不過些許庶民,哪兒就值得如此興師動衆?
”
“我相信爹爹的本事,你定有法子解決目前的困境。
”
“是嗎?
”
葉相是真的無法。
葉清柔卻不信他。
父女倆再度不歡而散。
葉清柔坐在高位上憋悶半響,突然道:“皇上呢?
”
宮女低着頭說:“皇上在禦書房呢。
”
“可要奴婢……”
“就說我不舒服,去把人請過來。
”
宮女應聲去了。
門外卻來了另外一人。
那人道:“娘娘,小皇子高熱不退已經兩日了,太醫實在是沒法子,您要不要去看看?
”
這個孩子是葉清柔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而生。
在她眼中就是一枚棋子。
從未在意過。
此時聽了宮女的話,她不耐道:“病了就去請太醫,缺什麼就去庫房拿,來找本宮有何用?
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不必可是。
”
“退下。
”
話音落下,她不知是想到了什麼,突然道:“站住。
”
那人忐忑站住。
葉清柔起身理了理裙擺,擡手道:“罷了,本宮随你去走一趟。
”
“這可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兒子,萬萬出不得岔子。
”
津南皇宮内的動靜化作書信,一封接着一封地傳遞向外。
鐘璃将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擺在一起,察覺到了葉清柔的野心,不由得啧了一聲。
鐘離流好奇道:“怎麼了?
”
鐘璃指了指擺在最上頭的那一封信,嗤笑道:“葉家隻怕是要出個皇帝了。
”
葉家父女野心勃發。
已經到了一種控制不住的程度。
據探子來信,葉清柔隻怕是有想廢宣帝立自己兒子為皇的想法。
鐘離流看了看忍不住皺眉。
“如此,那咱們的動作就得加快些了。
”
否則真等到葉清柔動了手,甭管假的還是真的宣帝,他們一個也撈不着。
鐘璃點頭一笑。
“誰說不是呢?
”
“把大家夥都叫來吧,咱們來活兒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