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，聽了方澈的話之後，顧瓷現在也有一點點懷疑這覃老爺子的靠譜性了……

　　她沉默稍許，最終還是道，“我老師是覃靖。
”

　　聽到這兩個字，方澈一愣。

　　他也沒有想到，顧瓷的老師竟然是……跟指揮分協會長的名字是一個讀音的！

　　不過若真是叫這個名字，哪怕隻是一個D級的指揮，恐怕也會讓很多人知曉了。

　　可是……并沒有。

　　方澈想不出來琴協裡面還有任何一個D級以上的指揮，是叫這個名字的。

　　當然，他首先便是排除了指揮分協的會長的那個“qinjing”。

　　壓根沒有那個可能好嗎？

　　一方面，指揮分協的會長不可能這麼不靠譜，另一方面，如果顧瓷真的是覃會長的徒弟，那又怎麼可能需要參加入會評級？

　　他可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分部會長的徒弟，還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進入琴協。

　　既然這樣……那麼顧瓷的老師估計也就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指揮了。

　　要不然……怎麼會那麼的不靠譜，在顧瓷這麼小的年紀，就将她一個人扔進了一個要去參加琴協都級評比的樂團裡面？

　　想着，方澈看着顧瓷的眼神，也帶上了一絲絲的同情。

　　他拍了拍顧瓷的肩膀。

　　“你慢慢看，不着急！
就算……就算這次你……，以後有時間的話，你也可以來找我們，我們陪你練。
我們以前的指揮也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老師，等到時候他回來了的話，你也可以跟着學習一下。
”

　　顧瓷被拍了一肩膀。

　　有點懵。

　　她略遲疑的微微颔首，一目十行地看起了方澈剛才給她的譜子。

　　她一目十行的掃過，便又重新合上了本子。

　　是貝爾曼第96交響曲的第二樂章。

　　擡眸，“不需要改交響？
”

　　方澈額頭的青筋跳了跳，“對。
”

　　自己改交響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？
更何況準備的時間本就短，剛到琴協入門水準……甚至還沒有到這個深圳的指揮就更沒有那個能力了。

　　因此在這種時候，通常用的就是先前的作曲家們創造出來的經典交響曲了。

　　指揮要做的就是在他們不斷的演奏中調試音準。

　　“隻演分章？
”

　　方澈，“……對。
”

　　顧瓷微微颔首，“先前排練過嗎？
”

　　方澈委婉，“隻有一兩次。
”

　　第一次，是他們指揮還沒有走的時候，第二次，是在沒有指揮的時候他們自己練的，那場面……要不是他們先前好歹還配合過一個多月的時間，恐怕就真要完全亂成一鍋粥了。

　　隻是即便如此，依舊不忍直視。

　　直到現在，方澈自己想起來那天的演奏，都覺得有些尴尬。

　　顧瓷的目光在各自練習的衆人身上掃了一周，而後點出了其中幾個人，分别給他們做了一些改動。

　　幾人心中十分不解，眼神中也明晃晃的透露着自己的疑惑。

　　就算是要讓他們調音，也應該是在排練一次之後吧？

　　而方澈自認為是知道顧瓷的老師是有多不靠譜的，說不定也教了顧瓷一些不靠譜的東西，便忍不住提醒顧瓷。

　　“顧瓷，你可以先帶着我們排練一遍，之後再慢慢的調試。
”

　　顧瓷卻隻是淡淡的道，“不用，我已經聽過了。
”

　　聽過？

　　顧瓷自己是剛剛來到他們樂隊的，他們的這首曲子更是隻排練過兩遍，當時顧瓷也都沒有在場，又怎麼可能在之前聽過他們演奏？

　　這下子，幾人的腦中全都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号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，方澈的腦中靈光一閃，想起了剛才顧瓷讓他們演奏了一曲之前練的很熟練的曲子的事情。

　　他的腦中出現了一個極其不靠譜，但又好像十分接近事實的想法。

　　顧瓷……她該不會是覺得她剛剛聽了一遍他們先前練的曲子，就覺得她已經對他們所有人的音調都有了了解吧？

　　這$)@%@&*……

　　顧瓷的老師究竟是有多麼不靠譜，才會教給顧瓷這種想法啊？

　　想要憑借一次演奏就能清晰的聽出他們每個人的音準，那壓根就是B級和B級以上的大佬才能做到的事情了好吧？

　　“顧瓷我跟你說……”

　　方澈斟酌着說辭，他還未将自己的話說完，顧瓷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，而後開口，“那邊那個穿藍色衣服，紮高馬尾的女生，你去幫她調一下琴。
”

　　方澈就是樂隊的首席，也就兼任着整個樂隊調音的事情。

　　按照顧瓷說的，他順着目光朝着那個女生的方向望了過去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，其中一個被顧瓷叫到這邊的女生忍不住開口了。

　　“顧瓷是吧，你不要在這裡假裝什麼都懂好嗎？
她的琴澈哥才幫她調了沒多久，壓根就不可能出現音調不對的情況。
”

　　其餘幾人也是紛紛點頭，明顯是非常的贊同這位女生說的話。

　　确實，因為這幾天指揮都不在的緣故，方澈也趁着這個時間特地幫他們全部調了一次樂器的音準。

　　所以按照道理來說，這個時候他們的樂器是不可能出現音準上面的偏差的。

　　更何況，顧瓷隻是聽了他們全部人一起演奏了一曲他們先前熟悉的樂曲，又怎麼可能在這麼多人中，聽出其中一個樂器的音調上面的偏差？

　　估計就是不想被看輕了，所以才在這裡裝大尾巴狼吧？

　　隻是她可能不知道，她這樣表現，反而隻會讓她們對她更加不喜。

　　再想想先前因為顧瓷的原因，那個鋼琴手也沒有來，樂團裡面還走了這麼多人，幾人看着顧瓷的目光就越發的生氣了。

　　“小妹妹，你如果想要好好的練習，想要追求自己的進步，那麼我不會對你說些什麼，但是如果你還想要繼續用這種鑽營的方式在我們的樂團待下去，那我第一個就不同意！
”

　　“顧瓷，如果你還想繼續在我們樂團的話，就請你端正你的态度，不要再說這種事情了！
每個指揮都是需要經過不斷的練習才能獲取經驗，得到進步的，你現在沒有經驗沒有關系，但是如果你因為這樣就想要投機取巧，故意用這種博人眼球的方式吸引我們的注意的話，那我們也是不會歡迎你的！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