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起相處也有幾年功夫了,女生卻好像是頭一回認識凱文一樣,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是出自于他的口中。
她又有些擔心的看向了方澈。
要說凱文這說出這種話來,最難過的人,恐怕就是方澈了吧……
方澈卻是面色如常。
“媛媛,沒必要跟他多說。
既然他已經離開了我們樂團,那麼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,跟我們沒有一點關系!
”就是……以後不要後悔便是!
一腔真心被當做理所當然,甚至是傻缺行為,方澈自然不可能如同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。
他确實感到憤怒,但是卻比他以為自己會産生憤怒要平靜的多。
甚至,平靜中還帶着一些好笑。
這句話聽起來似乎非常的矛盾,但是事實上方澈此時的心理就是這個樣子。
因為他以為顧瓷隻是一個十八九歲,沒有任何經驗的指揮,所以選擇及時離開了他們樂團,還處處在聖光樂團面前诋毀他們,隻為進入聖光樂團,謀求一個職位,好順利的通過琴協的評級。
隻是他卻不知道,這個十八九歲的指揮在給他們指揮的時候有多神,也不知道,這個十八九歲的指揮的老師還是琴協指揮分部的會長!
若是等他知道以後,恐怕是會悔青腸子吧?
見到方澈如此的平靜,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憤怒,凱文更是覺得自己沒有錯了。
“方澈你也不要怪我,人各有志,你樂意陪着他們重新參加下一輪的琴協評級,那是你的事情,你沒有權利要求我跟你一樣做!
”
說完之後,凱文便又轉過了頭去,對着聖光樂團的人道,“我跟金色樂團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了,可以加入你們了嗎?
”
這,明顯就是拿方澈與金色樂團作為跳闆,作為進入聖光樂團的投名狀了。
方澈将那個被叫做媛媛的女生往回拉,半個字都不願意跟凱文多說。
而被叫做媛媛的女生一邊被方澈拉着往回走,一邊還對着凱文冷笑了一聲,“我等着你後悔!
”
凱文心裡蓦地一跳,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安,隻是想到自己此時已經站到了聖光樂團的陣營中,便不能再左右搖擺。
于是,他便堅定的道,“離開金色樂團進入聖光樂團,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選擇,我絕不可能後悔!
”
媛媛氣的直接擡起腳來,往方凱文身上踹,還是方澈死活拉住了她。
媛媛覺得不解氣,便狠狠的踢上了包間的門。
砰的一聲,終于将凱文那張讓她厭惡的臉隔絕在了門外!
“這就是你們樂團的人?
”覃老爺子聽着雙方的對話一直到現在,終于忍不住皺了眉頭。
顧瓷嗯了一聲,又糾正了兩個字,“是樂團原本的人。
”
現在,已經不是了。
覃老爺子又看了方澈一眼。
這……可還真是個實誠純粹的孩子啊,就是……識人不清了點。
一時之間,金色樂團的氣氛也有些低迷。
不知何時,原本在一個樂團裡面努力的夥伴就變成了如今這副面目全非的模樣。
唯有顧瓷從頭到尾淡定如初。
她微微擡了擡酒杯,往玻璃台上碰了碰,聲音淡淡的開口說道,“吃,下午還要繼續排,别到時候沒力氣被我罵。
”
聽了這話,飯桌上面又是金色樂團的人哀嚎一片。
隻不過,氣氛卻因此稍微活絡了一些。
漸漸的衆人也就恢複了過來。
是啊,管凱文怎麼樣,反正他們大部分的人還都在,左右,就當是走了幾個白眼狼!
這樣一想,衆人也就釋然了。
再加上覃老爺子表現的也沒有平日裡在琴協時的威嚴,反倒是和藹的很,飯桌上的氣氛便再次恢複了原樣。
……
而另一邊的聖光樂團,氣氛卻是比剛才越發的古怪了。
凱文本就是想着要跟聖光樂團的人打好關系的主意,因此在“氣走”了金色樂團的人之後,他在聖光樂團也表現的十分活絡,更是對坐在上手的沈大師十分殷勤。
隻是沈大師整個人都淡淡的,沒怎麼理會他。
凱文全然不覺得有什麼。
本身這些琴協裡面的大師,就是各自都有各自的脾氣的,他不過是一個尚未能夠進入琴協的小透明而已,沈大師不搭理他再正常不過了。
隻是讓凱文想不通的是,聖光樂團的人也是一副對他愛搭不理的模樣?
雖然凱文自知自己的大提琴水平不足以在琴協評級時單獨演奏,但是凱文也有自信,自己的水平在交響樂團中是屬于偏上的,要不然他也不能夠在金色樂團的時候就擔任大提琴聲部的首席了。
聖光樂團的人的表現……實在是太奇怪了一些。
就在凱文費盡心思想要跟聖光樂團的人打好關系的時候,包廂門被人敲響。
随即,一名身穿西裝革履的中年管家,便出現在了門口的位置。
“沈先生,您要的樂譜,我送過來了。
”
聞言,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的沈大師立刻站了起來,快步朝門口的方向走去。
他接過管家手中的樂譜,快步走到金色樂團的包廂門口,恭恭敬敬地敲了門。
“覃老爺子,樂譜已經到了,我現在能進來嗎?
”
随着包廂内傳來一聲“進”,沈大師這才打開包廂門,邁步走了進去。
這一幕,讓原本就對現在的情況不甚明了的凱文直接愣住了。
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,沈大師現在進的那間包廂,就是金色樂團的吧?
沈大師進金色樂團的包廂,為什麼要這樣子……畢恭畢敬的?
想着,他忍不住問了唯一一個對他稍稍熱絡的大提琴聲部的人。
“沈大師這是……去金色樂團的包廂?
”
大提琴聲部的人臉上有些不好看,眼中卻又帶着些許羨慕,“是啊。
”
凱文越發不解,“沈大師他為什麼進去的時候這麼……這麼……”
即便凱文沒有明說,大提琴聲部的人也理解他的意思,頓時,他狐疑的看向他,“你不知道?
琴協指揮分部的會長是他們現在那個指揮的老師,就在他們包廂裡,換了誰都得畢恭畢敬吧?
”
聽了這話,凱文頓時如遭雷劈,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