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勒一下便想到其中的緣由。
他的眼皮子微微一動,目光中透過幾分深沉。
這是一個天才輩出的時代,原本已經停滞數年的腦力均值在這個時代忽然突飛猛進,甚至有人忽然在某一個時間突然頓悟開竅。
其中,又有極少一部分人的腦域開發已經沖破原有阈值。
在原有的基礎上,這一部分人的形、聲、聞、味、觸五感得到更進一步的發展,并擁有了感知力,亦或是說……精神力。
這一部分人,隻要願意,就能一飛沖天,攪動整個世界的風雲!
因此,在這種迹象剛剛出來的時候,各個州就或遲或早的進行了内部的整頓。
這些精英被聚集起來,也就組成了各個州龍頭的特殊職權組織,如西州自由社、歐州誓約,以及他們古希州的十二長老院等。
顧瑾卿作為冕州特殊職權組織的總令司,能夠利用感知力外放對人進行精神威壓他并不意外。
作為冕州的總令司,若是連這種本事都沒有,他才會覺得奇怪。
隻是……一個年輕小輩就妄圖挑戰他,還是異想天開了些。
穆勒冷哼一聲,直接阻斷了顧瑾卿壓在拍賣師身上的感知力。
拍賣師頓時覺得渾身一松,便又重複了一遍,“一百萬聯盟币!
”
除了當事的三人,其餘人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不對勁,拍賣繼續如火如荼地進行。
隻是,就在拍賣師松一口氣,覺得有了穆勒的護佑之後,他不會再受到顧令司施壓的時候……
突然之間,一股更大的壓力灌注到了他的腦海之中!
拍賣師隻覺得喉口湧起一陣血腥,随即,鋪天蓋地的血腥氣似要将他的喉嚨吞沒,讓他無法發出一丁點的聲音。
穆勒的視線如刀子一般刮在顧瑾卿的身上,其中,隐隐的還透出一絲震驚。
他目光一沉,直接朝着顧瑾卿攻擊了過去!
然而讓穆勒完全沒有想到的是,即便是遭到了他正面的攻擊,顧瑾卿臉上的表情依舊絲毫不變。
他穩坐在椅子上,甚至唇角都還帶着溫潤如玉的笑。
看着遭人恨極了。
穆勒也沒有想到,即便是他動用了更多的感知力,面前的男人依舊沒有絲毫吃力的樣子。
顧景卿的感知力,竟然比他想的還要深厚許多!
而與此同時,他的威壓依舊死死的壓在拍賣師的頭上!
即便是要分出神來應對穆勒的攻擊,他也沒有絲毫要将對拍賣師的威壓收回的意思。
拍賣師好歹也算是松一口氣,這才艱澀無比的将自己要說的話說完,“一百二……十萬,聯盟币!
還……有沒有?
”
“一百……五十萬……”
“兩百七……十萬……聯盟币……”
“三……三百……二……二萬……聯……聯盟币……”
漸漸的,拍賣會上的人都感到了不對勁。
無他,拍賣師說話的時候,那聲音顯得實在是太過艱難了。
他的臉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,透出一股極其不健康的病态。
漸漸的,整個拍賣廳就這麼寂靜了下來。
三百萬的價格之後,沒有任何人再開口競拍。
1樓大廳中的賓客,更是忍不住的将隐晦而又忌憚的目光掃向了顧瑾卿那邊。
穆勒沉着聲問責,“顧令司這是什麼意思?
”
“FM基地舉辦的拍賣會早有規定,任何事物都可以進行拍賣,難不成顧令司是對此有什麼意見嗎?
”
四樓有人跟着冷哼,“顧令司,隕石坑原本就應該是整個世界的财産,你想要占為己有的做法實在是不妥!
”
“呵,看樣子諸位都是這麼想的了……”顧瑾卿輕笑一聲,“但是……”
他頓了頓,“我隻知道,隻要在我冕州境内的東西,那就全都是我冕州的,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侵犯竊取。
”
“這麼說來,冕州這是不歡迎我們,要與整個世界為敵了?
”
被扣上這樣一頂莫須有的大帽子,顧瑾卿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。
“有朋自遠方來,自然歡迎。
”
“但若有人未經允許進入,行鬼祟之事,我漠都……”
他緩緩的擡起了頭來,目光直視4樓剛才發聲的那個人,一字一頓,“雖遠必誅!
”
他的目光看似溫潤平靜,卻又似乎蘊藏着無盡的威壓。
透過那屏蔽設備,他的目光就好像是直直的落在了後面的那個人身上,裹挾着平靜的殺意。
4樓包廂屏蔽設備後的那個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,而他的後背……不期然之間,已經被冷汗全部浸透!
而整個拍賣廳,此時都是一片的寂靜無聲。
雖遠必誅這4個字就好像是打在了他們的心頭一般,讓他們深深的驚懼忌憚。
所有人都在此刻思量,顧瑾卿這話究竟隻是恐吓還是……
想起先前私自偷渡到冕州的人的下場,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感到了一陣的不寒而栗。
那個剛剛喊出300萬聯盟币的人,此時卻是隐隐的興奮了起來。
幾大組織的人已經說過能夠護住他們安全的進出入冕州。
至于若是之後在隕石坑中遇到冕州的人……他心裡門清,那個時候大組織的人恐怕都在互相競争資源,相互反目,不可能分得出心神來護他們,但是既然他決定了要帶人前往隕石坑,就會做好自己的準備,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。
這本身就是他早就已經考慮過的問題,倒是這安全進出冕州所需要搶的名額費讓他心痛不已。
現在倒好了,顧瑾卿放出這句話,定有不少人因此而退縮,那麼他就有機會用一個低廉的價格将這一次的名額給拍下來!
冕州就算是再強大又怎麼樣?
到時候,大組織的人都會前往,冕州人再多又能如何?
雙拳,終究難敵四腳。
到了那個時候,他隻要在其中渾水摸魚,便能夠收獲不少的利益!
然而就在男人在心裡面将算盤打得啪啪響的時候,4樓包廂中的人再也忍不住,往下派了人來。
“顧令司,你不要欺人太甚!
今日我們這進入到冕州境内的名額,就是繼續拍賣了,你又能怎樣?
”
顧瑾卿隻是笑着搖了搖頭,“你們若是要拍,我沒有一丁點的意見。
”
“至于那時若是到來……也别怪我刀下不留人。
”
說罷,顧瑾卿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,示意他們繼續。
見到衆人面面相觑,不敢出聲的模樣,他才似是後知後覺地扶了扶腦門,補充一句,“哦,當然,我不是在威脅你們,請務必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。
”
衆人看着他,卻隐隐覺得他并沒有這般好意。
就聽他溫和的提醒,“我隻是……在告知你們這個事實。
”
涼涼的話語,瞬間便傳進了所有人的心中,帶着一股冰封千尺的寒意。
氣氛,越發凝滞了起來。
4樓留在包廂中的人猛地一拍桌子,怒氣上湧。
穆勒冷冷出聲,“你盡管說,到時候,若我檢察院以及獲得聯盟名額進入冕州的人少了一根寒毛,定向你冕州要上一個說法!
”
“到時候冕州能不能承擔我們監察院以及聯盟的怒火,就是顧令司的事情了。
”
顧瑾卿隻擡起兩根手指推了推鏡框,溫聲潤語,“這點穆勒監察長放心,隻要是未經允許進入到冕州的人,我定完完整整的将你們送出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