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嬌想到了前世聽來的一個古方,再聯想到剛才韓齊修說的那些話,心裡有了不妙的猜想,小心道:“這藥的材料是不是十分陰毒?
”
韓齊修點了點頭:“魚席林他是這麼懷疑的,可他沒有證據,所以這才打電話給我。
”
沈嬌氣得柳眉倒豎,罵道:“這個趙光秀他想做什麼?
這種藥丸竟然也敢做出來?
他還有沒有人性了?
”
韓齊修冷笑了聲:“這種人為了往上爬,什麼做不出來?
人性對他們來說随時都可以丢棄!
”
相比較沈嬌和魚席林的憤怒,韓齊修要冷靜得多,剛開始聽到時他還有些氣憤,可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,這麼多年他見到的髒事惡事數也數不清,趙光秀的這種藥,實在隻是小兒科而已。
沈嬌罵了幾句出了些氣,問道:“魚席林他是怎麼知道這事的?
”
“這長生丸在他們那個圈子特别流行,尤其是那些官夫人,幾乎人手一瓶,有人向越思煙引薦了這長生丸,越思煙覺得不太對勁,就回去同魚席林說了,魚席林他本就于此道精通,一聽就知道有貓膩,便派人去打聽了。
”
沈嬌啐了口,氣憤道:“公安怎麼就不把這王八蛋抓起來呢?
”
韓齊修冷聲道:“趙光秀的服務對象大都是上層人物,好些還是管着公安的,誰敢抓他?
”
“難道就任由這個惡人為非作歹了?
還不知道他要禍害多少孩子呢?
”沈嬌憤憤不平。
這個所謂的長生丸,她若是沒有猜錯的話,原材料應該是同**有關的,就如同古時的皇帝和妃子總愛用小羊羔進補的道理一樣。
可就連古代的皇帝也不會做太損陰德的事,怕遭報應,隻用小羊羔進補,趙光秀這王八蛋卻敢冒天下之大不玮,真是膽大包天!
韓齊修安慰道:“我且去查查,隻要有證據,我就同上面反應。
”
“絕對不要放過這種惡人!
”
沈嬌也不知她為何會如此氣憤,若是在圓圓壯壯出生前聽說此事,她可能還不會這麼生氣,那時的她對旁人的性命并不是太關心,她隻對自己在乎的人上心。
可有了兒子後,沈嬌覺得她的心柔軟了許多,尤其是對孩子,一點都看不得孩子受苦,如同此前的那個婦人拐子,還有燕九,她覺得這類人就應該被千刀萬剮。
幼小的孩子那麼可愛,那麼純真,還沒來得及沾染這個世界的髒污,這些惡人怎麼就狠得下心?
沈嬌常常會拿這些孩子同圓圓壯壯比較,可卻連想都不敢想下去,隻要一想都會覺得疼,心口那裡生生地疼。
可想而知,那些受到傷害的孩子的父母,如果知道他們的孩子被這般殘忍對待,他們怎能受得住?
“媽媽,吃肉肉,不吃蘿蔔!
”
睡夢裡的壯壯又說起了呓語,大概是這幾天沈嬌天天炖蘿蔔,不是牛肉炖就是羊肉炖,又或者是排骨,現在剛剛天冷,正是吃白蘿蔔的好時候,俗話說冬吃蘿蔔夏吃姜,一年到頭不用找大夫,這話雖有些誇張,可也不是毫無根據的。
白蘿蔔俗稱土人參,沈家興他最好這一口,涼拌清炒炖湯包餃子做點心,一旦入冬,他老人家便會讓沈嬌變着花樣地做蘿蔔,說這樣最養人,也是以,沈家冬天的菜單上,常常都會出現蘿蔔。
沈嬌走過去給小家夥們蓋被子,圓圓睡覺十分闆正,從來不會踢被子,壯壯卻是個不安份的,沒一個晚上不踢被子,無論你蓋多厚的被子,睡不到一個小時,他都能把被子給踹到一邊,身上光溜溜的,且越大越不安分,沈嬌一晚上得起來好幾回,就這樣小家夥還總是要流清鼻水。
壯壯的屁股翹得高高的,似駝鳥一般将腦袋紮在枕頭上,就這麼趴着睡得可甜了,沈嬌每回看到小兒子這奇葩的睡姿,都佩服不已。
就這樣都能睡着,可不就是個小豬麼!
将小兒子輕柔地翻了身,壯壯吧哒幾下,唇邊露出大大的笑容,也不知夢見啥好吃的了,沈嬌将被踹到一邊的被子給小家夥蓋好包好,又掖了掖大兒子的被子。
“寶貝兒,爸爸媽媽一定會護着你們的!
”
沈嬌親了幾下小家夥散發着奶香的臉蛋,在他們耳邊喃喃細語。
京都
夜深人靜,京都寬闊的大道上,一輛黑色的車子疾馳而過,朝着京效駛去,車上坐着的赫然是趙光秀,靠着椅背閉目養神。
車子來到了近郊一座宅院,這座宅院面積十分大,高牆聳立,庭院深深,看起來像是以前的大戶人家,四周也沒什麼人家,孤零零的。
趙光秀下了車,跟着司機進了宅院,宅院裡面看着更大,黑鴉鴉的,一絲燈光都看不見,偏偏今晚上還沒有月光,更是黑得連影子都沒了。
饒是來過這座宅子許多次,趙光秀每次來到這宅子都覺得不自在,陰氣森森的,感覺像是一座鬼宅。
“我說你們頭兒就不能給安幾盞路燈?
瞧這黑的連路都看不清,我還怕摔溝裡呢!
”趙光秀忍不住抱怨。
司機是個面色慘白的瘦長中年男子,眼睛白多黑少,聞言朝趙光秀看了幾眼,陰疹疹的眼神讓趙光秀後背心冷汗都出來了。
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旁邊這男人的赫赫威名,一根小手指就能把他給碾成泥,暗悔自己一時嘴快,忙賠笑道:“茅主任這種勤儉樸素的作風是我輩學習的楷模,楷模!
”
司機又瞧了他一眼,面無表情道:“前面有溝!
”
趙光秀愣了愣,一腳踏空,差點沒摔進溝裡,讓司機給拽住了。
老老實實地跟着司機走到了宅院的最深處,一幢種滿了竹子的院子,名字也很清幽——潇湘館。
當然裡面住的絕不可能是林妹妹,不過此院主人應該是林妹妹的粉絲,院子的布置與書上的描寫完全一緻。
秀玉初成實,堪宣待鳳凰,竿竿青欲滴,個個綠生涼,進砌妨階水,穿簾礙鼎香,莫搖清碎影,好夢晝初長。
司機來到門簾邊,沉聲禀報,裡屋傳來了略有些尖細的聲音:“進來吧!
”
趙光秀暗自撇了撇嘴,好好的院子住了這麼個怪人,真是糟蹋了林妹妹的好竹子,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