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去學堂?
”吳朗聽到消息的時候,呆了一下。
狄星普和狄星雷兩個人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,随即又黯淡了下來。
“對,隻要你們願意學,都可以去學堂。
”秦荷解釋道:“我兩個弟弟,都在西楚學院,我最小的弟弟,比星雷大一點,他還拜了一個師父,時不時地就去軍營練拳。
”
練拳。
狄星雷激動的眼睛看向苗淼。
“當然,如果西楚學院進不去,如松學院也可以的,京城的學院特别多。
”秦荷補充着。
秦荷留下話之後,便離開了,給她們自己商量的空間。
溫婉看了看吳朗,又看了看苗淼,她問:“小朗,你可想讀書?
”
南疆村子十分小,村裡讀書的少,倒是學各種辨識草藥毒藥,學習上山打獵的技巧。
吳朗沉吟了半晌,搖頭道:“不想。
”
“你不用擔心銀錢的問題,娘手裡還……”有。
溫婉後面的話沒說完,就被吳朗打斷道:“娘,我知道家裡的錢,夠我的束脩,可是我今年已經十五歲了,馬上就十六歲了,已經不适合再讀書了,而且,娘,你也知道我的性子,讓我現在去學堂,我也學不進去。
”
“那,你想回南疆?
”溫婉問。
“娘在哪,我就在哪。
”吳朗這話,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,他道:“娘,我想找份活幹,我想掙錢。
”
“小朗,你不用擔心,娘給你存好了娶媳婦的錢。
”
溫婉的話,讓吳朗微紅了耳根:“娘,我現在還年輕,我想學點什麼手藝傍身,這樣以後也能讓娘享福。
”
“你這個想法,倒是可以。
”溫婉很贊同的,之前在村子裡,吳朗和村子裡的人打獵,身手還是不錯的,她看向苗淼。
苗淼想也不想地搖頭道:“嬸子,我不回南疆,也回不去南疆了,小雷他爹……”
說到小雷的爹爹,苗淼一度哽咽,當荊家判了斬刑的時候,她的心結就徹底地解開了,可每每想到,心裡還是揪着疼,她垂下眸子,拿帕子擦了擦淚:“如果可以,我願意留在京城,當然,嬸子要是去别的地方,不介意的話,也把我們母子和小普一起帶上吧?
”
“我聽娘的。
”狄星雷舉着小手說着。
狄星普:“我聽二嬸的。
”
“所以,你們都聽我的?
我留京城,你們就留在京城,我要是不留在京城,你們都跟着我一起走?
”溫婉将話講得更明白了一些。
“娘在哪,我就在哪。
”吳朗表明自己的态度。
苗淼一家子也是同樣,溫婉沉吟了半晌,道:“能留在京城,不說對小朗,就說對小普和小雷肯定都是有好處的,進學堂念書……”
“是好事,可是西楚學院,我是知道的,整個西楚最頂尖的學院,像我們沒有身份背景的進去,也許會受欺負。
”溫婉的話說得還是很委婉的。
“嬸子的話我明白,小雷和小普自小在南疆長大,比不得京城的學生,怕是從小就啟蒙,我隻盼着他們能在學堂識得些字就好,什麼書院沒關系的。
”
……
溫婉那邊來了答複,秦荷立刻安排起來。
“這裡住着不好嗎?
為什麼要住外面?
”胡郎中聽到溫婉的話,下意識地就反駁。
“我和淼淼打算換個地方住,離小朗做事的地方也近。
”溫婉解釋着。
胡郎中不願意,說:“你不用擔心别人說閑話。
”
秦荷趕到的時候,正巧聽到這些,她道:“溫姨,你的臉要治好,還需要一段時日,最近的藥效正在慢慢起效,你真的要另外住嗎?
你要是覺得住師父這裡不方便,可以住在我家去,我家院子多,溫姨和苗姐姐随便選一個就行。
”
胡郎中着急地看向秦荷。
秦荷一直笑眯眯的,很迅速地就把溫婉送到了秦家的院子裡,秦家地方大,分給他們的院子也多,就靠近秦荷的院子,也是合适的。
“師父你别着急,你是我師父,住在府裡不也是天經地義的嗎?
我大伯他們可都盼着跟你學點東西呢,就是住在前院,也不是日日能見到溫姨,師父不介意的吧?
”
秦荷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本以為胡郎中會滿臉高興地答應,誰知道,胡郎中卻是拒絕了:“小荷,那你好好照顧你溫姨,我在這兒住着很好。
”
“師父?
”秦荷滿臉意外地看着他。
胡郎中笑了笑:“你溫姨還活着,我就高興了,她的臉啊,要堅持治,不然的話,想要恢複不容易,缺什麼藥材就跟我說,對了,你之前說醫館的事,還作數嗎?
”
好早以前,秦荷就想讓胡郎中開醫館,正好她們師徒兩個在京城好好幹一番事業,隻不過那時候胡郎中沒心思掙錢,就拒絕了,如今,倒是有了興趣。
“作數。
”
秦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:“師父,我明兒個就讓人把醫館收拾出來,争取中秋後開業怎麼樣?
”
“行。
”胡郎中滿口答應:“不過,你就别親自去辦了,都是要成親的人了,就别到處亂跑。
”
“好咧。
”
秦荷喜滋滋地說:“師父的醫館要是開張,想要求醫的人,怕是腦袋都要擠破了。
”
“你倒是提醒我了,以後醫館,每日問診五十人。
”胡郎中說。
“行,剩下的就歸我。
”
秦荷的話音方落,就被胡郎中潑了一盆冷水:“你怕是不記得你要嫁人了?
”
“嫁人了就不能行醫了?
”
秦荷挑眉反問,她道:“燕九說了,等成親之後,還會讓我繼續行醫的,而且,長公主也是這麼說的,治病救人是好事,我這一身醫術,要是不去治病救人的話,那真是太浪費了。
”
胡郎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到底是沒再說别的。
“二姐,我回來了。
”
秦立春回來的時候,大步跑進秦荷的院子,額頭還帶着汗珠子呢,跑到秦荷面前的時候,沒像往常一樣撲到她懷裡,反而在她面前站定了。
“小春?
你終于回來了。
”
秦荷見他站着不動的樣子,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:“怎麼了小春?
不認識你姐了?
不往我懷裡撲了?
”
“我長大了。
”秦立春咧嘴笑着,黝黑的膚色配上那潔白的牙齒,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