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79章 我沒有男朋友
然而郭木楊的話還沒有完,他今天來找桑淺淺,是真的豁出去了。
“桑小姐以為,隻有你一個人做過噩夢嗎?
寒禦這五年來,在得知桑小姐還活着之前,他隻要睡着,就會被噩夢折磨!
”
郭木楊聲音冷淡,極力壓着心裡的無名火,“他一閉眼,就是桑小姐滿身是血倒在他懷裡的一幕,無數次流着冷汗驚醒,整晚再不能入眠。
桑小姐,你的噩夢并沒有真的發生,可寒禦卻是實打實被噩夢纏了五年。
你騙了他整整五年,你這麼對寒禦,你覺得公平嗎?
”
桑淺淺眼前有點暈,渾身都在微微哆嗦,心裡更是五味雜陳。
沈寒禦平日為人處事明明那般沉穩冷靜,卻會突然為了一丁點小事,驟然暴怒,甚至做出匪夷所思的舉動來。
今夜之前,桑淺淺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很複雜,難以讓人看透,性情喜怒難測的人。
可現在,聽郭木楊說了原委,不免對沈寒禦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。
他或許沒有她以為的那般複雜,單純隻是因為心結與病痛的煎熬,導緻性格變得古怪,情緒難以自控而已。
這五年他遭受的折磨,算起來和她有莫大關系。
可她昨天,她昨天對沈寒禦說了什麼。
她竟然說,讓他去看心理科。
她簡直是在往沈寒禦心上戳刀子。
“你等我會兒。
”桑淺淺顫聲說出這句話,轉身狂奔上樓。
片刻後,她抱着包下來,“郭總,麻煩你,送我去找沈寒禦。
”
郭木楊呆了呆,“......”
所以,他那些話還真是湊效了?
兩人飛快趕到沈寒禦家中時,郭木楊敲門,過了許久,也沒人應。
“他該是,頭疼又犯了。
”所以,才聽不到門鈴聲。
郭木楊歎着氣,撥通了沈寒禦的手機号,響了好半晌,才被接通。
那頭,沈寒禦的聲音異樣沙啞,明顯克制着什麼,“怎麼了?
”
“我在你家門口,有事找你。
”
“有什麼事,明天再說。
”
“是公司的事,很急。
”
郭木楊說,“咱們在海外的項目推進,遇到點麻煩,我這邊難以決定,必須得問問你的意見。
”
那頭沉默了片刻,“等着。
”
約莫十分鐘後,門終于開了。
看清門外站着的人,沈寒禦立刻猜到原委,目光冷寒,“郭木楊,你這麼喜歡多管閑事?
”
“跟他沒關系,是我要來。
”
桑淺淺适時出聲,“沈總說得對,既然治療已經開始,就不該半途而廢。
”
郭木楊立刻道:“桑小姐要給你治療的話,那公司的事,我明天再找你也來得及。
”
他已然達到目的,十分滿意地飛快閃人了。
桑淺淺默默繞過沈寒禦,走進屋裡,回頭,卻發現沈寒禦仍站着沒動。
“沈總還站着做什麼?
快過來吧,時間已經不早了。
”
她的聲音,可以說得上溫柔,全然沒有昨夜的惱意與冷意。
沈寒禦深呼吸,“郭木楊去找過你?
他跟你說了什麼?
”
“沒說什麼,我們就是在樓下恰巧碰到。
”
桑淺淺一本正經瞎說,“昨天是我氣糊塗了,說要停止治療,确實任性了些。
”
剛才來的路上,郭木楊可是千叮萬囑,叫她務必别告訴沈寒禦他跟她說過那些話。
桑淺淺當然不會出賣郭木楊。
沈寒禦怎可能會信,淡淡道:“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,你隻聽聽就好。
他為了讓你跟我治病,說什麼都不免要誇大其詞。
你......”
他身形微微晃了一下,伸手扶住牆壁,定了定心神,這才緩聲道:“你走吧,出了昨晚那種事,你也的确不适合再為我治療。
”
桑淺淺的目光落在他額角被冷汗濕透的短發上,無聲歎氣。
郭木楊說得沒錯,他的确是頭疼又發作了。
她走過去,扶住沈寒禦,放柔了聲音:“是不是很疼?
”
女孩的手觸碰到他身體的瞬間,沈寒禦僵了僵,嘶啞道:“桑淺淺,我的話,你聽到了嗎?
”
“聽到了。
”桑淺淺說,“你忍得很辛苦吧?
那就别耽擱時間了,沈總。
”
沈寒禦盯着她,眼神晦暗不明,“桑淺淺,你最好想清楚,你現在在做什麼。
”
他已然給過她離開的機會。
若她留下,若他再一次被觸怒,他會做出什麼,他自己也無法控制。
“我想得很清楚了,作為醫生,無論如何都不能丢下病人不管。
”
桑淺淺正色道,“不過,我有兩個小要求,希望沈總能答應我。
”
沈寒禦看了她好幾秒,到底還是開口:“什麼要求?
”
“下次沈總能不能——”
桑淺淺歎氣,“能不能有點耐心,先聽我把話說完,不要發那麼大脾氣。
”
沈寒禦眯眸,他不認為,昨晚桑淺淺有什麼好說的。
她有男朋友,是事實,和容毅走得近,也是事實。
“我知道你和容家關系匪淺,你擔心我對容毅有别樣心思,帶壞了他,我也能理解。
”
桑淺淺認真解釋,“但我對他,真的半點興趣也沒有,容毅在我眼裡,就是個小孩,比聞旭還要小的小孩。
”
沈寒禦俊臉仍是面無表情,可眼底的微涼冷意,卻已不自知地緩和。
桑淺淺輕聲說,“我不是那般沒底線的人,别說我對容毅沒興趣,就算真有興趣,情況也不是你想的那樣,因為,我根本就沒有男朋友。
”
沈寒禦心髒重重一跳,不敢置信道,“可謝時安明明說,你已經和他在一起......”
桑淺淺默了片刻,“是在一起過。
不過很快又分手了。
”
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第二天就被分手,莫名感覺挺丢人的。
沈寒禦閉了閉眼:“昨天你為何不解釋?
”
“我本來是要解釋,可你那麼生氣,也沒給我解釋的機會。
至于後來,”
桑淺淺想起昨夜那幕,耳根微紅,甚是不自在:“後來我是真的很生氣,你把我想得那麼不堪,我氣得不想再跟你說什麼。
”
而且和謝時安分手,畢竟是她的私事,還不是多光彩的私事。
當時她想着,以後不再為沈寒禦治療,也就沒什麼交集,解釋不解釋的,也無所謂了。
沈寒禦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女孩身上,眸中似有暗火,灼灼閃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