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391章 沒有那麼簡單
車廂裡的空氣,似乎凝滞了般,桑淺淺擡手按下窗戶。
清涼的夜風吹進來,桑淺淺深深呼了口氣,心頭那點說不清的情緒,漸漸平息下來。
偷偷瞥了眼沈寒禦,桑淺淺直覺自己方才的态度有點生硬了。
他肯定是因為那個幕後人的存在,怕她出什麼意外,才這麼擔心她。
其實工作和家庭,對她來說,都是不可或缺的,某種意義上,沈寒禦,還有未來的孩子,遠比工作要重要得多。
正想着怎麼給沈寒禦解釋下,再道個歉,車已然拐進了小院。
他們到家了。
沈寒禦竟然一眼都沒看她,将車停好,徑自推門下車。
桑淺淺歎了口氣,好麼,這脾氣還挺大的。
不過,看在他明天就要出遠門的份上,今晚還是讓個步,好好哄哄他好了。
她正在那想待會兒該怎麼哄沈寒禦呢,身側車門卻被拉開了。
沈寒禦沒什麼表情地探身進來,穩穩地将她抱了起來。
桑淺淺掙紮了下:“我自己能走。
”
不過是皮外傷而已,哪裡至于這麼嬌氣,路都走不了。
沈寒禦也不理她,抱她進了屋,到了卧室裡,才放她下來。
“早點睡。
”
他丢下這句話,便要走。
桑淺淺有些好笑,“你幹嘛去?
”
沈寒禦淡淡道:“有些事還要處理。
”
“可我腿受傷了,洗澡不能碰水,我需要幫助。
”
桑淺淺說,“而且待會還要再上一次藥。
”
其實她一個人也都能搞定,根本不用幫忙,她隻是在耍賴而已。
沈寒禦深深地看着她,到底,還是沒走。
等到桑淺淺洗完澡,傷口也上完了藥,沈寒禦坐在沙發上,打開了電腦,“你睡,我陪着你。
”
桑淺淺沒事找事,“你開着電腦,太亮了,我睡不着。
”
沈寒禦移動鼠标的動作頓了頓。
其實他說有事要處理,并不是騙桑淺淺,是真的有事。
然而下一秒,他還是合上電腦,順手關了床頭的小壁燈。
屋裡漆黑一片,桑淺淺聽到他說,“現在可以睡了。
”
桑淺淺有點氣悶,這人,怎麼這麼不解風情。
憋了好一會兒,也沒聽到别的動靜。
桑淺淺忍不了了:“沈寒禦。
”
黑暗中,他立刻應聲,“我在。
”
桑淺淺這個氣:“我要人陪才能睡得着。
”
沈寒禦:“.”
片刻後,桑淺淺聽到了脫衣服的窸窣聲,他在她身邊躺了下來。
心裡那股郁氣剛消散一點,然後桑淺淺就發現,沈寒禦和她中間,還隔了好些距離。
以前兩人之間可是半點距離都不會有,因為她會被他抱在懷裡。
桑淺淺更氣了,“沈寒禦,你是不是非要故意氣我?
非要讓我今晚睡不着?
”
沈寒禦沒明白她的意思,“我沒有。
”
“還說沒有。
”
桑淺淺哼了一聲,“離我那麼遠,就是不想讓我睡着!
”
沈寒禦微怔。
他輕輕歎了口氣,伸手将桑淺淺擁進懷裡,低沉的聲音裡滿是無奈和寵溺:“這樣可以麼?
”
桑淺淺以前從來不覺得,自己是個無理取鬧的人。
可是有時面對沈寒禦,就是忍不住耍小脾氣:“你做什麼歎氣?
是不是嫌我煩?
”
沈寒禦低低地說:“怎麼會。
”
“我才不信,你心裡肯定在想.”
桑淺淺話沒說完,唇被堵住了。
也不知那麼暗,沈寒禦是怎麼精準找到她的嘴巴的,反正,她那些話,就沒機會說了。
半晌,沈寒禦松開她,低頭在她額上又吻了吻,嗓音喑啞溫柔:“乖,睡吧。
”
桑淺淺心頭那些氣悶的小情緒,早已散得不知蹤影,此刻隻剩暖暖的溫軟。
她依偎着沈寒禦,小聲問:“我記得剛去謝家給曉蝶看病時,你也不贊成,那時主要是因為時安。
今天你突然讓我别去謝家,是為什麼?
”
其實以沈寒禦的性子,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,之前她連理由都沒問,直接就發火了,是她太情急了些。
果不其然,就聽沈寒禦緩緩道:“阮曉蝶,或許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。
”
他今日特意推了公司的事來接桑淺淺,固然是因為他明天一早即将離開京城,更重要的,還是想和她溝通下阮曉蝶的事。
桑淺淺這個驚訝,“什麼意思?
”
“我讓方岚去了趟她曾經在國外生活的地方,查了查她那些年的經曆,她和姑母一起生活,起初照顧她的人,是邵錦。
”
黑暗中,沈寒禦嗓音平緩低沉,“方岚在她姑母的房子裡,找到了幾本厚厚的畫冊,是阮曉蝶這些年畫的。
”
桑淺淺意外,“确定是曉蝶畫的嗎?
”
和阮曉蝶認識這麼久,桑淺淺從未見過她畫畫,謝時安也從未提過。
她以前神智尚未完全恢複時,特别喜歡各種小玩具,最喜歡搭積木的遊戲,謝時安和桑淺淺都陪着她玩過。
謝時安拿她當孩子,給她買了很多孩子的玩意兒,其中也包括各種畫筆,但阮曉蝶從未畫過什麼。
桑淺淺一直以為,阮曉蝶不會畫畫,或者是,根本不喜歡畫畫。
沈寒禦颔首,“确定,因為每一頁日記,都是以阮曉蝶自己的口吻些的,還有一個小蝴蝶的簽名。
”
“畫冊裡頭,記錄了阮曉蝶和邵錦的日常。
邵錦身手了得,十六歲便被阮承送去國外,貼身保護阮曉蝶,阮曉蝶對邵錦,極為依賴。
”
雖然那時阮曉蝶神智不正常,但她的畫筆和文字,卻記下了她對邵錦深深的依戀。
邵錦去年被阮承召回國後,這本畫冊裡更是多了許多思念的文字和塗鴉。
桑淺淺記得邵錦,他和謝時安年歲相當,容貌氣度不輸謝時安,但性子似乎比謝時安要冷酷淩厲得多,對阮承,也極為忠心。
他後來為了幫阮承出逃,與阮承一起,死在了東山峰頂。
但本能地依賴照顧自己的人,這對阮曉蝶來說,貌似很正常。
因為她雖然已經二十餘歲,但本質上仍是個孩子。
“曉蝶現在,對時安也很是依賴。
”
桑淺淺想了想,“你是覺得那些畫冊,有什麼異樣麼?
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