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464章 她找過你?
葬禮結束,随着黎仲錦的離開,媒體也一哄而散,賓客也陸續離開。
先前人潮湧動的陵園,重新變得幽靜。
一輛黑色的車悄無聲息停在陵園門口,裡頭下來兩個人。
竟是謝時安和挺着孕肚的桑淺淺。
桑淺淺的手中,還捧着一束白色的雛菊花。
她今日的身份,原本不該來,可她又怎能不來。
還未走到甄以平的墓前,便聽到了壓抑的低泣聲。
桑淺淺循聲望去,便看到了唐伯川和甄珠,他們竟還沒有走。
人前,甄珠表現得很是淡定平靜,好似對甄以平的去世并不以為意。
可是人後,她哭得泣不成聲,所有壓抑的克制的情緒,如缺堤的水,洶湧傾瀉而出。
唐伯川半擁着甄珠,正低聲安慰她。
桑淺淺默默頓住腳步,心頭五味雜陳。
唐伯川已然看到了他們,禮貌地沖他們點點頭:“謝先生,桑小姐。
”
甄珠紅腫着雙眼擡頭,冷冷瞧着桑淺淺,“你來做什麼?
這裡不歡迎你,别來擾了我爸清淨!
”
甄珠回歸集團後,和甄以平的關系雖有所緩和,但兩人還遠不到親密的程度,父女兩人的關系,仍可以用生疏來想形容。
她甚至都沒有正式叫過甄以平一聲爸爸。
可此刻,她對甄以平的稱呼,已然不自覺地成了“我爸”。
桑淺淺默默地看她一眼,如果她能在甄以平活着時,這麼叫他一聲,想必,甄以平會很開心。
她開口:“老太太身體怎麼樣?
我可以過去.”
“用不着。
”
甄珠态度很是惡劣地打斷她的話,“你也别在這裡假惺惺充好人。
”
在她眼裡,桑淺淺是對婚姻,對愛情不忠的人,是背叛她表哥沈寒禦的人,而對這樣的人,她尤其厭惡。
桑淺淺沒有計較甄珠的态度,走到甄以平墓前,放下手中的花束,默默行了禮,這才回身,看向甄珠。
“黎仲錦對甄家集團勢在必得,如今甄叔叔去世,寒禦他在國外,老太太又生病,其實你不必執着一定要留在集團。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,黎仲錦就算現在能拿走集團,也未必守得住,以後等你表哥回國,一定能再拿回集團。
”
桑淺淺還是将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,“至于老太太的病,如果有需要,可以随時找我。
”
甄珠冷冷哼了一聲,倒是一旁的唐伯川接話道:“桑小姐不用擔心,苗主任來給老太太診斷過,開了好些藥,說是老人家哀思過甚才病倒,得好好調養。
”
桑淺淺心裡舒了口氣,有苗主任為老太太看病,她還真可以放心了。
黎仲錦對甄家集團的“貪心”可謂迫不及待,葬禮才剛結束,多少見不得人的龌龊手段,開始輪番上場,逼着甄珠讓位。
甄珠怎會願意就這麼退出,她也根本沒把桑淺淺對自己的忠告放在心裡。
她打定主意要和黎仲錦杠到底,哪怕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,絕不輕易放棄甄家集團。
真放棄了,她怎麼向她爸的在天之靈交待!
然而,讓甄珠無法理解的是,不止是老太太阻止她這麼做,就連遠在國外的沈寒禦,竟也給她打來電話,讓她不必硬撐。
沈寒禦的原話是,“你一個人孤掌難鳴,和黎仲錦硬碰硬,隻會吃虧。
黎仲錦風光不了太久,集團早晚還是甄家的,眼下你不必太過執着。
”
這話聽着很是耳熟,貌似,和桑淺淺那日說的大同小異?
“表哥你說話怎麼跟那個女人一個調調啊?
”
甄珠忍不住低聲吐槽,“桑淺淺讓我别執着也就罷了,連你也這麼說.”
沈寒禦沉默了好一會兒,“她找過你?
”
“找過,我爸葬禮那天她去了。
不過是和謝時安一起來的,挺着大肚子,估計都快生了。
”
甄珠直言不諱地說,“人跟謝時安好着呢,表哥你就别惦記那女人了,她壓根就沒心,真不值得。
”
電話那頭,又是一陣沉默。
甄珠看不過去,主動将話題又拉回集團,她不想就這麼退出,總覺得太便宜了黎仲錦。
然而沈寒禦淡淡道:“讓你放棄和黎仲錦對抗,這不止是我的意思,也是你爸的意思。
你爸說,集團和他寶貝女兒相比,當然是他女兒更重要。
”
這下,輪到甄珠默然了。
最終,她還是遵從了沈寒禦的意思。
于是甄以平去世還不到一個月,甄珠以要照顧老太太為由“主動請辭”,黎仲錦正式上位。
短短不到一個月,桑淺淺所擔心的,成為了現實。
黎仲錦取代甄珠,正式成為甄家集團的董事長,而甄珠,不得不黯然退出。
甄家集團就這麼易主的新聞,被媒體争相報道。
桑淺淺看得心裡發堵。
讓她更發愁的,是沈紹豐的下落,至今沒有确切消息。
随着預産期的臨近,桑淺淺頗有些焦躁難安。
連着幾日,她連飯都吃不下,嘴邊也因為上火蹦出幾個痘來。
“我知道你心裡着急,可不能不吃東西。
”
謝時安親自送了飯菜進來,溫聲相勸,“多少吃一點,别餓着了。
”
“我不餓。
”
桑淺淺哪有心思吃,“那些派出去的人,還沒有消息回來麼?
”
“沒有。
信息太有限了。
”
謝時安搖頭,“根據現在的線索,不過是院牆灰色,院子裡種了梧桐樹,哪怕一棟棟去排查,都得半年時間不止。
”
“半年.”
桑淺淺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,沉重至極,“半年咱們等得起,可沈叔叔等得起嗎?
再這麼拖下去,他能不能活着都很難說。
”
“我知道,可現在我們隻能等,淺淺你再急也沒用。
”
謝時安盛了碗雞湯,遞到桑淺淺面前,“你不想吃飯,喝點湯吧,怎麼也得為孩子考慮”
“我真不餓,不想吃。
”
桑淺淺憂慮重重,下意識推開謝時安的手,喃喃道:“我是不是做錯了,也許我不該瞞着寒禦,要是告訴他,沒準人能早點救出來”
雞湯滾熱,被桑淺淺這麼一推,不免灑出來些。
或許是被燙到,也或許是因為桑淺淺提到了沈寒禦,謝時安手裡的碗失手落在地上,瓷片碎裂,湯汁灑了一地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