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秀蘭現在過得很好，自從生了小九，婆婆和從前相比，對她好了許多，對她也有了顔色，算是真正的接納了她。

　　至于老公李秋收……她和李秋收本來就沒有感情，如今形同陌路一般，反倒讓張秀蘭落了個輕松。

　　張秀蘭現在就一個目的，有生之年，看着孩子們都好就行了。

　　張秀蘭偷偷看了一眼閨女李金鳳，又看了看兒子小九，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。

　　飯後，李金鳳将給大家帶來的禮物，一一拿出來。

　　布，鞋子，百貨大樓買的成衣，再就是一些營養品麥乳精，奶粉，糖果什麼的。

　　回力鞋李金鳳統共就買了兩雙，小九一雙，狗蛋一雙，其他小孩兒，她也說明了原因，幾年沒聯系，她也不知道有了多少個侄子。

　　不過，她也問了孩子們的尺碼，等她回江北，往現在的碼買大一兩個号，再從那邊寄過來，也算是做到一碗水端平！

　　天氣熱，吃完飯也沒有休息時候，得燒水給孩子們洗澡，洗頭發。

　　小九和狗娃算是大孩子了，大夏天的，他們習慣去大隊的池塘裡洗澡，一群大人和孩子們一起，洗完了，回來換掉濕衣服就行。

　　趙明誠一個人回了縣城，臨走前，還告訴郭愛明，他明天去公社小學接他。

　　李金鳳給孩子們洗完澡，李大虎單獨找了她。

　　他要告訴李金鳳，李德三的近況。

　　當初李金鳳走的時候，讓李大虎有時間就去蒲公英生産隊去看看李德三的情況，要是有能幫上忙的，最好能幫上忙，她也放了些錢在李大虎這兒，讓他關鍵時候，派上用場。

　　李大虎語氣有些沉重：“妹妹，李德三同志他……”

　　“他怎麼了？
”李金鳳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。

　　“瘋了！
”

　　“什麼？
李爺爺他……瘋了？
”李金鳳的腦子轟的一下，像是有什麼炸裂似得。

　　她幾乎快站不穩了。

　　可這會兒陸建國又不在身邊，沒人扶着她，她隻能自己穩住自己。

　　“到底是怎麼回事？
”李金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，她的心太亂了。

　　這好好的人，怎麼會瘋了呢？

　　是被人欺負了嗎？

　　“我也不好說，當初你讓我給他送信，等我再去的時候，人已經瘋了，他不認識我了，也不認識張大牛一家人，見人就打……”

　　這幾年，李大虎也時不時[文學館]的會去看看李德三。

　　可他瞧着李德三的情況，越來越差。

　　也不知道，這輩子是不是就這麼瘋下去了。

　　李金鳳聽完李大虎的話，緊張的咽了口口水，一種猜測，漸漸的超過了害怕和擔憂：“大哥，你說……李德三爺爺是什麼時候瘋的？
在你給他送完信再去的時候？
你是什麼時候去的？
”

　　“大概隔了一個月吧！
”李大虎道。

　　李金鳳隐約覺得，李德三沒瘋，或許……這隻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？

　　人人都有親人，都有庇佑自己的港灣，唯獨他是一個人。

　　若是連起碼的自保方式都沒有，他要如何生存下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