賭氣走掉的穆彩虹,越想心裡越煩躁,不就一瓶雪花膏嗎?
至于嗎?
好不容易阿娘拿了錢出來,霞妹子那個死腦筋還不給她買,還說要把錢還回去,那下次還想阿娘拿錢出來買雪花膏,就更是不可能的了。
氣死她了,還有,跟着阿爹出去一趟,拿了個那麼好看的包回來,不說給她這個三姐,偏偏給了那傻子,不行,她們讓她心裡不舒坦,那她就去把那包搶過來,這樣才能平息她心裡的不爽。
硬搶肯定是不行,她嘴角上揚,輕哼一聲,對,回去找阿娘,反正不要阿娘掏錢的,阿娘肯定向着她,那麼漂亮的包,這個家了隻有她才配的上。
這麼想着,她也不繼續逛街了,轉身匆匆忙忙的回家去。
堂屋旁邊的卧室裡,木頭窗戶上訂着幾層折疊起來的塑料布,屋外明亮的光線透過那厚厚的塑料射進來,就變得昏暗了很多,房間裡兩口大木櫃箱子,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顔色了,穆利明躺在一米五的老式架子床上,腿沒了,但是傷口還隐隐作痛,時不時會讓他産生錯覺,仿佛腿還在,要不他咋還會覺得腿在疼呢?
趙桂芬搬了個小凳子坐在窗戶底下幫他改褲子,要把一邊的褲腿兒都給封上:“老頭子,現在孩子們都不在,昨天我也慌了神兒,沒來得及細問你,現在給我說說,這腿到底咋回事呢?
”
穆利明正疼着呢,想瞌睡又睡不着,“什麼咋回事兒?
不是和你說了嗎?
就是不小心掉坑兒裡了。
”
趙桂芬把手裡東西一放,走過去在床邊坐下:“我知道你不小心掉坑兒裡了,這坑兒誰挖的的?
總得有個人出來負責是不?
要不咱們就吃了這個啞巴虧?
是鄧家村兒的人挖吧?
你是去給親家收谷子的,他們總得負點責任吧?
”
“你懂個屁,跟親家沒關系。
”穆利明閉上眼睛,不想再說話,自己家老婆子愛小利的性子他是清楚的,所以才不願意和家裡人說實話,要是她知道了實情,還不知道去汽運廠怎麼鬧騰呢。
“好好好,跟親家沒關系,那雷總是在他們村子上的吧?
要不找他們村長去……”
“你給我閉嘴,你自個兒跑人家村子裡去,摔了一跤,還就耐上人家村裡了是吧?
滾滾滾,出去,我這兒疼得慌,别在這兒絮絮叨叨的。
”
“嘿,你這死老頭子,腿斷了還脾氣漲了啊?
行,你逞能,你就能吧啊,明兒個我就上大妮兒家住去,讓你吃喝拉撒都在床上,磨不死你也臭死你。
”趙桂芬這回真氣着了,以前穆利明很少對她發火,家裡小事一般都她做主,她習慣了壓着自己家老頭子。
穆利明現在腿沒了,脾氣跟着變得有些暴躁,趙桂芬就覺得适應不了了。
趙桂芬出了堂屋,坐在院子裡,一張臉上陰雲密布,剛好趕上穆彩虹回來。
“阿娘,你這是咋的了?
啊?
二嫂惹你不痛快了?
”
“沒,沒你二嫂事兒。
你不是跟着上街了嗎?
咋這麼快回來了,那幾個呢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