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雲波低垂着眼簾,濃密卷翹的睫毛把她眼底的一切情緒全都遮擋了。
她忽然明白自己有件事情做錯了,她不能因為害怕就遠離孟繁。
這樣,隻會給别人可趁之機。
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。
想通這個,她緊蹙着眉心慢慢的擡起頭來。
目光測量着自己跟對方的位置,有點遠,打起架來不太方便,而且顯得她太主動了。
“雲波,俺們回去吧!
”史春蘭小聲的說。
本來她不說話歌舞團的那幫人就已經夠看不起倆人的了,結果她一張口濃濃的口音,立刻讓對方笑了起來。
“嘴真臭,改天真要好好給你們洗洗。
”顧雲波看着大卡車上的人,沒好氣的說。
所幸檢查已經結束,警衛放行卡車開進去,上面的人傳來青春悅耳的笑聲,像風鈴般在這秋高氣爽的天氣傳出去很遠。
顧雲波的視線跟着卡車,看到穿着軍裝長着一雙桃花眼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。
她在心裡小小的鄙夷了一下,哼!
跟孟繁的鳳眼差太多了。
“你是顧雲波?
”男人帶着探尋的眼神打量着她,把眼前女孩的形象跟妹妹信中描寫的對比了一下,發現對不上。
反而很符合父親在信中說的。
“沒錯!
”顧雲波站正身體,跟平擎直視,“聽說你調來了軍部了?
正好我朋友要看表演,可以幫個忙嗎?
”
平擎驚訝的挑眉,沒話說朝後讓了一步,“跟我來吧!
”
“謝謝!
”史春蘭高興不已。
顧雲波冷哼一聲,一個謝字都懶得說。
事實上,對于整個平家人,她都懶得多說一個字。
平擎帶着倆人到了軍部大操場,活動都在這裡搞的,操場上有點鬧哄哄,因為已經過了十月一,後面幾天的演出都是各個部隊自發組織的。
所以也不是很正規,算作是福利了,誰都能來看。
平擎跟孟繁一樣,都是屬于軍校特招生,在大操場上有自己專門的位置。
等他帶着倆人到的時候,這一塊區域頓時就沸騰了。
幾十個人,眼睛跟餓狼一樣刷的一下看向顧雲波的腿,然後又意識到太露骨,太丢人太沒禮貌立刻面紅耳赤的低下頭。
有的甚至不敢在看顧雲波一樣。
相比他們的羞澀緊張,顧雲波始終大大方方,根本沒把自己的穿着放在心上。
“咳咳……”平擎清了清嗓子,想着好歹是他妹妹,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應該要多護着一點。
“顧……”
“喊我雲波就好。
”顧雲波眼神複雜的看了平擎一眼,然後四處打量,想要看看沈豫在不在。
結果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後面的孟繁。
這是她重生回來,第一次看他,隻是一個側臉就足夠讓人神魂颠倒。
她視線黏在孟繁身上,想到他隻活到二十四歲,心底就止不住的疼。
孟繁原本正在跟人說話,察覺到有人看自己也沒放在心上。
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身邊無時無刻不跟着自己的視線,可漸漸他就發現不對。
那視線太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