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漸黑,江洋洗過澡扳着一張小闆凳坐在魏家門口,動作神情跟他在七裡鎮老家時一模一樣。
等霍北疆洗過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從樓上下來時,一眼就看到了。
他之前聽小媳婦說過江洋的愛好,現在看到不禁想笑。
霍北疆斜斜的靠在樓梯扶手上,姿态閑适優雅,從骨子裡散發着一股恣意輕狂。
還帶着濕意的黑發讓他看起來性感的緻命。
霍鎮川手裡拿着報紙,裝作一副認真看報紙的模樣,可連報紙拿反了都沒發現。
一雙眼睛不時朝外看一眼,又瞅瞅樓梯口。
最後實在忍不住,喊道:“北疆,注意形象,注意身份,”
霍北疆被提醒了,也不生氣,反而沖霍鎮川點點頭,“大伯,我在自己家還要端着,累不累!
”
霍鎮川一聽氣的鼻子都歪了,扳着臉教訓道:“軍人的血性都是刻進骨子裡,無論是在部隊還是在家裡,你一言一行都要對的起你身上的這張皮……”
“行了大伯。
”霍北疆懶懶的打斷,眉眼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浮起一絲戾氣。
“我就是太對得起身上的這張皮了。
”要不是顧忌身份,他用的着這麼憋屈嗎?
“你……你什麼意思?
”霍鎮川臉色一僵。
霍北疆半垂下眼眸,聲音壓低了幾分,“大哥死了,我還活的好好的,您說我什麼意思?
”
霍鎮川有片刻的失神,眼神灰敗,怔怔的說:“事情已經發生了,你就别自責了,東峰他……”最後的話卻怎麼都沒說出口,霍東峰是他最驕傲的兒子,白發人送黑發人,怎麼可能不痛苦。
“行了,你别管了,做好自己就行了。
”霍鎮川到底是久經風雨的人物,很快從沉痛的情緒中恢複過來,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。
“别沒事到處闖禍,你看看你,自從來了北方軍區,有多少人被你氣的火冒三丈。
”
他其他的不擔心,唯一的擔心就是這大侄子。
老頭子臨死前的囑咐還曆曆在目,北疆本質上是個不受道德約束的人,所以在遇到生母殺了養母這樣的事情,換做被人痛苦的可能會瘋掉。
可對于他來說,隻認定了一個念頭。
給養母報仇。
其他的北疆根本不在乎,冷裴希是誰,跟他也沒多大關系。
身為一名軍人,北疆這份本性實在太快了。
所以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老頭子給想辦法壓制了。
從小時候身邊發小都是經過老頭子可以選擇的。
無論是魏秦,屠樓,屠城還是應九明,到後來上軍校的甯迪,邢舟,于霄霄,林一重……等等無一不是心性堅毅,郎朗正氣的人物。
這些年,他們對北疆心性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,也是老頭子期待的。
老頭子很怕自己一閉眼對北疆沒了約束,才會直接越過他,讓北疆當了霍家的掌權人。
把一整個霍家的重責都放到他身上,也是一種束縛。
比道德的約束效果更好。
“大伯,這不怪我吧!
”霍北疆古怪的看了霍鎮川一眼,真不知道大伯整天在擔心什麼。
“您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您孫子吧!
省的他到處興風作浪。
”